賀書昭遇襲了。
短短半天時間,消息不胫而走。
賀書昭心性太傲,他把唐晉逼到了死路,卻沒想到對方會孤注一擲地動手,還真是應了唐晉說的那句話,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這日起,賀書昭的手下在開始地毯式地尋人。
毫無疑問,賀書昭要找的,自然是唐晉。
但那日過後,唐晉像人間蒸發似的不見了,旁人都知道唐晉這是害怕得躲了起來,畢竟敢對賀書昭下這陰手,在平津已注定是個死人。
而唐晉即便要死,也隻能死在賀書昭手裡。
沒想到賀書昭在平津翻來覆去地找了幾遍,卻死活找不到唐晉。
賀書昭這幾日都呆在公司,期間喬安安打了數個電話想見一面,都被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眼看搜尋無果,賀書昭索性回了公館。
剛一進門就看見顧棠在院子裡徘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顧棠眼睛也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看見了賀書昭,連忙迎了上去。
“三爺,你終于回來了,最近還好嗎?”
出了這麼大的事,賀書昭幾日沒回來,顧棠心中自然挂念。
隻是他身在公館,卻一點事也做不了,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幾乎要把顧棠逼瘋。
顧棠在這些天裡,第一次生出巨大的落差感,他迫切地想尋個方法打破這種局面。
賀書昭卻隻當顧棠還在為他的老相好煩心,一路走路帶風,随意地解開襯衫領口的扣子,“去給我備水,我要洗澡。”
這是賀書昭第一次吩咐貼身的事,顧棠動作一頓:“三爺,許琰他……”
“沒死,在醫院。”
賀書昭在樓梯上停了下來,回頭看着立在原地的顧棠,不耐道:“發什麼愣,趕緊上來!”
二樓,那是許琰對顧棠下的死命令,一個他不容跨越的台階。
顧棠慢慢地走去,踩上了第一階樓梯,木質的樓梯發出了輕微的“吱呀”聲。
純紅木打造的樓梯塗了層亮漆,既保留了木頭的本色,又能起到保護木頭的作用。
顧棠伸出手,搭在了樓梯的扶手上。
入手的觸感圓潤光滑,每一處都打磨得極為細緻,護欄上還雕刻着精緻繁瑣的祥雲圖案。
顧棠一步步走上去,等他終于走上二樓,才發現這不過是短短二十層台階。
而在此之前,他卻一步也不能上來。
賀書昭已經推開房門走了進去,然後自顧自地開始脫衣服。
顧棠環視一圈房間,發現房内都鋪上了細膩的羊毛地毯,地毯是非常複古的紅褐色,與房間種種擺設相得益彰。
不知怎的,顧棠突然想起那晚半夜賀書昭下來時,便是赤着腳的。
“咔哒”一聲,皮帶解扣的聲音響起,顧棠不敢再多看,走向浴室開始放水。
浴室裡開始冒出汨汨的熱氣,顧棠蹲下來試了下水溫,又把手上的水漬甩了甩,像尊保護神樣守着。
賀書昭進來看到顧棠還呆在浴室,不客氣地把人趕了出去。
“你怎麼還在這,出去!”
一抹雪白的軀體與顧棠擦肩而過,沒入了層層霧氣中,又隐隐透出抹白來。
随後又是一陣陣水花波動的聲音,有幾滴溫水飛濺到了顧棠的臉上,顧棠任由水滴緩緩流下,站起身,終是看了眼在霧氣中若隐若現的賀書昭,卻仿佛被驚到了般,匆匆退開。
顧棠心不在焉地修剪着花草,忠叔看見一把奪過剪刀。
“你還在幹什麼?還不去伺候三爺?”
“三爺要我給他放水,他現在正在洗澡,我就下來幹活。”
“顧棠,你平時的聰明勁呢?”忠叔歎了口氣,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來,“現在許琰不在,我一個老頭子動作不利索,除了你,還有誰能伺候三爺?”
果然,忠叔的話音剛落,賀書昭不耐煩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顧棠,你趕緊給我上來!”
顧棠像是突然清醒過來,對忠叔點點頭,連忙往二樓趕去。
卧室内,賀書昭腰間裹了塊浴巾,赤着腳站在地上,眉頭正不高興地皺着,白皙的臉因為熱氣而透了股紅暈來。
不止臉,賀書昭全身從裡到外仿佛都被熱氣淌了遍,整個人白裡透着粉,嫩得能掐出水般。
顧棠垂下眼睛,口莫名幹得厲害:“三爺,怎麼了?”
賀書昭被許琰伺候慣了,現在一回來洗澡水沒有,顧棠連衣服都不知道準備,賀書昭一臉不耐煩坐在床上,瞪着顧棠,眼尾都是暈染開來的紅。
“我的事許琰沒教你怎麼做?”
顧棠心裡苦笑一聲,許琰怎麼可能會把賀書昭有關的事告訴自己?
“三爺,我……”
顧棠躊躇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賀書昭看着他這吞吞吐吐的模樣就心躁,抄起個枕頭就砸了過去。
“你是不是傻了!你洗了澡穿不穿衣服!”
柔軟的枕頭砸在身上毫無威力,顧棠挨了一下,眼疾手快地抱住枕頭,又遞給賀書昭。
“三爺,我就去拿衣服,你别生氣。”
賀書昭胡亂抹了把頭發,紅着眼睛瞪着顧棠,還不生氣,他都要被氣死!
終于伺候好賀書昭後,顧棠忙不疊去找了忠叔忠叔。
忠叔是公館呆的年歲比賀書昭還長,也是看着賀書昭長大的老人了,賀書昭的習性,忠叔也是了解一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