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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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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機書院内,讀書聲從學堂中傳來。幾隻灰色的信鴿撲着翅,鑽進了籠舍裡。抄錄情報的弟子整理好了昨日的消息,快步往後宅走去。

書房裡傳來悠悠的琴聲,頗有些天地遼闊的意蘊。蕭秋儀靠在床頭,靜靜聽着琴曲,神色頗為安甯。她的小腹微微隆起,雖然懷着身孕,氣色卻比一般的孕婦好得多。

一曲彈完,徐子章擡起頭道:“還踢麼?”

蕭秋儀輕輕一笑,道:“安靜多了,應該是睡着了。”

早晨她覺得肚子有些疼,低頭一看,一個小腳丫蹬得肚子都變形了。徐子章沒見過這陣仗,登時有點慌。蕭秋儀卻挺高興:“這孩子挺有精神的,這麼皮。”

徐子章的身體不太好,蕭秋儀一直擔心孩子随他,好在懷到現在沒怎麼受過罪,胎像也很穩固。徐子章站起身,過來伏在妻子的肚子上聽了片刻,裡頭靜靜的,卻能感覺到一股正在生長的生命力。

晨光照進來,蕭秋儀覺得很幸福,柔聲道:“你說,咱們的孩兒将來做什麼好?”

徐子章的神色微微一動,心底某個不可觸及的地方隐隐作痛起來。父親囑咐徐家三代不得入仕,自己放棄一切也就罷了,可這孩子還未出生,就這麼斷了他的前程豈不是太不公平?

他本來也不是個甘于寂寞的人,隻不過受困于此,一直不得施展。如今山雨欲來,時局将變,他想抓住這個機會,為了自己,也為徐家後人一搏。

外頭有人送信過來,徐子章看了一眼,輕輕擱在了一旁。

靜王昨天遇刺的事很快就傳到了天機書院,皇城司關閉城門搜捕刺客,鬧哄哄地查了一宿也沒有結果。蕭秋儀昨晚得了消息便冷笑道:“找得到才有鬼呢,畢竟家賊難防嘛。”

徐子章知道她懷疑誰,明眼人都知道是誰幹的。他沒說什麼,隻讓人暗中盯着靜王府,看那邊有什麼反應。等了一宿,信報傳了回來,這才五六個時辰過去,對于有些人來說卻是如坐針氈般的一夜了。

蕭秋儀道:“怎麼樣了?”

徐子章道:“一晚上沒動靜,剛才坐車出了門,朝這邊來了。”

正說着話,一名弟子從外頭進來,行禮道:“閣主,夫人,靜王來了,在外頭求見。”

徐子章和蕭秋儀相視一笑,知道該來的總會來的。蕭秋儀起身道:“你們談,我回去歇歇。”

徐子章送了妻子出去,在書房裡坐了片刻,就見一個穿石青色錦袍的少年快步走了進來,他身上披着一件白狐裘,透着一派貴氣,臉色卻比狐裘更蒼白,眼神裡也藏着一點倉惶。

小靜王從前跟蕭浚野來天機書院玩過,還在這裡蹭過飯,記得他家小廚房做的松鼠鳜魚和蟲草老鴨湯是一絕。他跟徐子章見過幾回,心知這位謀聖的後人智計無雙,自己如今身處險境,無論如何也要來試一試,求他保護自己。

他的神色愁苦,一見徐子章便往地上跪去,道:“先生救我!”

徐子章連忙扶住了他,道:“王爺快請起,我是一介布衣,如何當得起這大禮!”

師無咎現在也無人能依靠,見了他如見親人,兩行眼淚淌了下來,哽咽道:“昨日我去為皇兄上香祈福,回來的路上差點被刺客殺了。我雖命大逃過一劫,但那幫人在暗處,早晚還會動手的。”

徐子章的表情雖然關切,說出的話卻冷冰冰的。

“那王爺應該去找朝廷尋求庇護,來找我一個白身做什麼?”

師無咎搖頭,緊緊拉住了徐子章的衣袖,道:“我信不過他們,害我的人就在那裡面。先生,求你救救我,我死不足惜,可我還有母親,我若是死了她怎麼辦?”

徐子章垂眼看着他,就像個救世之人,憐憫地俯視着向他祈禱的信徒。他道:“那些人為什麼要對你動手?”

師無咎有些恨意,又有些難過,啞聲道:“我徒有王位,沒有實權也沒有人手,他們殺我不費吹灰之力。可我從來沒想過争什麼東西,我不想對任何人造成威脅,隻想和我娘好好活着而已!”

徐子章道:“你既然是皇族血脈,就算你不想争,也是那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有時候人活着,不是與世無争就行的。”

周圍的人都露出了利爪和獠牙,一味的善良保護不了自己。師無咎低着頭,漸漸明白了什麼,有些事他從前也想過,卻不敢相信真有這麼做的一天。如今被逼到這個份上了,為了活下去他隻好賭一把。

他喃喃道:“為了活,我得争。”

徐子章靜靜地看着他,等他自己作出決定。

師無咎的目光堅定下來,身上也生出了力氣,心裡清楚要讓徐子章站到自己這邊,他必須給出相應的報酬。他擦去了眼淚,擡起頭道:“為了活,我願意争。請先生幫我,如果我能拿到屬于我的一切,先生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徐子章看着他:“你能給我什麼?”

師無咎思忖了片刻,承諾道:“徐老先生從前是東安侯,卻推掉了封地東郡。我願意把封地還給先生,恢複你的侯位。”

徐子章微微一笑,覺得他确實很聰明,不愧是先帝的兒子,内心深處還是有籌謀算計的。

等了這麼久,這一枚棋終于要入局了,自己也不能再置身事外了。

徐子章撩衣跪在了師無咎面前,神色鄭重道:“我徐家願意效忠靜王,誓死保護皇家血脈!”

椒房殿内燭火昏黃,一重重帷幔垂下來,銅熏籠裡散發着淡淡的香氣。孔皇後看着面前的人,蹙起了柳眉道:“沒殺了他?”

暗衛低頭道:“隻砍傷了他一條胳膊,京兆尹的人來了,兄弟們就撤了。”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結果還沒能殺了他,現在整個長安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了。孔皇後氣得不行,嘩啦一聲把桌上的茶碗掃到了地上,怒道:“一群廢物!”

張得祿連忙道:“娘娘息怒,别氣壞了身子。”

皇城司的統領收了孔家不少好處,關門搜了一宿自然也搜不出什麼來。但在這種敏感的時候出了這樣的事,矛頭自然都指向了孔家。皇後感覺如同芒刺在背,在屋裡來回踱步,道:“靜王府那邊怎麼樣?”

暗衛道:“靜王最近閉門不出,加強了王府的防衛。京兆尹已經把這件事上報了,大約這兩天宮裡也要派人去保護他。”

孔皇後的臉色沉了下來,道:“能不能安插咱們的人進去?”

暗衛面露難色,道:“羽林衛都是皇上的親衛,耳目靈敏,萬一搞小動作被他們發現了,恐怕對娘娘不利……”

孔皇後也知道是這樣,這種事一次拿不下就難有第二次機會了。現在小靜王被重重保護起來了,動他無異于自投羅網。她不甘心就這麼算了,尋思着蕭家的小兒子一直跟靜王交好,蕭成銳又是五大營的總元帥,萬一皇帝有個三長兩短,蕭家直接就能擁護他上位。

她越想越畏懼,覺得必須把他這座靠山扳倒,要不然後患無窮。

她招了招手,那暗衛上前道:“娘娘有何吩咐?”

孔皇後陰沉道:“派人盯着蕭成銳,看他有什麼異動。再查一查蕭浚野最近去哪兒了,想辦法先把蕭家弄下來,看靜王還有什麼底氣跟咱們争!”

冬月過完了,水月谷中已經有了回暖的迹象,樹上生出了嫩黃的芽孢,白天待在外面也沒有那麼冷了。蕭浚野打磨完了最後一根榫頭,遞過去道:“夠了嗎?”

袁窈坐在旁邊,手裡拿着錘子敲敲打打,道:“夠了。”

前陣子蕭浚野心情不好劈了一堆柴,袁窈看出他有勁兒沒處使了,想起看書時學到的木牛流馬,便讓他幫自己砍木頭、削零件。袁窈花了幾天的時間做了三頭機關獸,有一人高,肚子裡能裝糧食,還會自己行動。今天忙活到傍晚,最後一頭也要完工了。

他把最後一塊零件拼進去,敲得嚴絲合縫,倒退兩步看着自己的傑作,滿意道:“大功告成!”

他掰開木馬的嘴,不知道動了什麼機關,木馬像活了似的,邁開腿緩慢地走了起來。

袁嘯枕着手臂躺在屋頂上看了一下午了,覺得有趣,一躍而下,騎到了那頭木馬身上。

木馬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好像要被壓垮了。他都十七八的人了,還跟小孩兒一樣。袁窈皺眉道:“下來。”

袁嘯好奇地拍了拍它的腦袋,捏了捏耳朵,又扭了扭舌頭,木馬停了下來,完全不動了。

看來機關在舌頭上,他道:“這有什麼用?”

袁窈拍去了手上的木屑,道:“搬運東西,不吃草料還不用照顧,不是挺省事的嘛。”

他一共做了兩頭牛一匹馬,打算一頭送給舅舅,一頭給母親,一頭留着自己用。袁嘯相中了這匹木馬,道:“哥,給我一個,我就要這個了!”

袁窈費了老大勁兒做的,哪能就這麼給他,扳着臉道:“自己做去,屋裡有圖紙,看不懂的來問我。”

袁嘯這兩天看着他哥一點點拼起來的,知道做這玩意兒有多麻煩,頓時頭大如鬥,道:“那算了,給我玩兩天總行吧?”

袁窈磨不過他,擺了擺手,示意他随便。蕭浚野看着他們做的木牛流馬,也挺有成就感。他趁袁窈不注意,騎到了一頭木牛身上,一扭舌頭,木牛嘎吱嘎吱地往前走去。袁嘯頓時告狀道:“不公平,哥夫騎你都不說!”

袁窈看着木牛邁着小步走的模樣,笨拙可愛,也有點心動。他沒理袁嘯,開動了另一頭木牛,騎到了牛背上,道:“攆上他。”

木牛緩緩地走了起來,袁嘯發現他倆說一套做一套,其實比自己還愛玩,便也爬到了馬背上,喊道:“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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