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知他為何認為她适合修習鞭子,可這鞭子使起來就好像為她量身定做,耍起來虎虎生風、渾然天成。
配上她那一身高調華貴的衣裳顔色,簡直神氣的不得了!
“你們天穹宗竟敢在皇城内公然行兇!”方蘭如扶起一個師弟,怒發沖冠。
許今朝滿臉無辜,“我方才進宮時龐公公說,如今皇城内處處危險,剛剛老遠瞧着這邊一片晦氣,嘈聲雜雜,還以為是妖怪呢,可也沒用法術,竟把諸位傷成這樣,真是……不好意思啊。”
說着不好意思,她滿臉都寫着幸災樂禍。
龐公公這時才滿頭大汗地趕來,氣喘籲籲向衆人斷斷續續道:“太、太後大娘娘又犯病了!”
一群人都呼啦啦朝着宜壽宮趕去,太後娘娘身體抱恙,誰還管得上金烏宗弟子臉上是不是被抽出一道血痕子來?
他們也隻能咬碎了牙往肚裡咽。
隻見太後娘娘的凄厲嚎哭離得老遠就傳進他們耳朵,那聲音仿若獸爪撓石闆,聽得人抓心撓肝的。
太醫全都堆在門口輪番為太後治病,卻都搖頭歎氣在門口幹轉悠。
聞實甫吩咐門下弟子在宜壽宮門口布陣搜索妖物痕迹,衆人便跑來跑去十分忙碌地布置陣法,擺出極大的陣勢。
片刻之後,陣法中心空空蕩蕩,一絲妖力也無。
聞實甫眯起眼,又吩咐弟子去宜壽宮四周仔細查探。
他們天穹宗弟子,唯有趙雪戴着帷帽,早已細細在周邊查探許久。
他們倆看着跟來看戲的一樣。
許今朝問道:“龐公公,他們為何不進太後娘娘寝卧查探?”
龐公公是太後身邊的老太監,聞言奇怪地睨了她一眼,但還是面色不愉地答道:“大娘娘萬金之軀,修士殺伐之氣甚重,恐會沖撞貴人。”
許今朝差點被這個離奇的答案嗆死,“就因為這個?太後都病的滿城皆知了,你們還在乎這些勞什子虛禮?”
龐公公被噎了一下,臉色更臭,架子也端了起來,“太後乃是我朝最尊貴的女人,代表的是皇室顔面,況且……娘娘有玄穹大帝神光保佑,玉京又有鎮世碑的庇護,這重重固若金湯的防禦,什麼妖怪能跑到太後娘娘房中去?”
“玄穹大帝?”許今朝反問。
鎮世碑她是知道的,就是那個鎮守人界都城玉京的創世寶物,自創世神創立人界之後,便将寶劍的一角随意插在人界大地上,磅礴靈力自成一道防護罩,可保玉京百世昌甯,違者永無機會登仙羽化,還要祖祖輩輩受天道詛咒。這也是諸人不能在玉京随意動武的原因,一是會受鎮世碑的鎮壓,二是傳聞不得不信,怕損陰德累及後輩。
可這玄穹大帝,她卻是聞所未聞。
龐公公瞧見她虛心求教,也不願拿架子,隻當她是外地來的不知内情,“玄穹大帝是天上的衆仙之首,向來都是高高在上,慈悲為懷,人間香火極旺的,前些年竟有一日托夢給娘娘,選她為人間使者,并加之神光護佑,自此之後太後娘娘百病全消,身子骨比十幾歲的小公主都要硬朗呐。”
“真有這麼神?”許今朝難以置信,若真是天上的神仙,早該超脫羽化,無欲無求了才是,怎麼還屈尊降貴的給一個人托夢,選她為勞什子使者?
“你們快來看!”
一聲驚呼,衆人皆是一凜,快速跑過去,卻發現一群人圍在一棵桑樹下。
趙雪手中全是泥巴,在人群外圍無奈地盯着他們。
許今朝一看那群弟子貪婪的嘴臉就知道,是趙雪發現了新的東西,卻被那群急于搶功的弟子直接給擠開了。
他們也懶得湊上前,隻見趙雪繞過人群,來到他們面前低聲道:“是具皇室女子屍身。”
宜壽宮的樹底下,竟有個女子屍體?
可惜那屍體已經完全白骨化了,衣服爛的看不出形狀,靈魄也不知所蹤,怕是早已往生投胎,根本不知是何身份。
“你怎知是皇室中人?”許今朝同樣低聲問道。
趙雪苦澀一笑,“她身上的服制,乃是三品以上命婦所有。”
許今朝不由多看了她幾眼。
忽而腦中閃過一絲什麼,她快速轉過身環視四周,又莫名繞着宜壽宮走了一大圈。
衆人都堆在樹下看那屍體,她的舉動就顯得格外紮眼。
龐公公不由問道:“你在找什麼?”
許今朝繞了一圈,心下有幾分猜測,問道:“為什麼……是桑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