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沃特森先生搖頭說。
“這看起來确實不可能”,女聲頓了頓,“讓人們接受一個全新的事物總會需要一部分激烈的沖突,這無法避免,但是如果一點點暴露,而非通過戰争的手段,這樣于我們,于你們都是好事。”
沃特森先生又一次搖了搖頭,
“如果我成功了,您是為巫師和麻瓜和平做出巨大貢獻的功臣,您會名留史冊,成為英國最偉大的首相之一”,女聲頓了頓,“更别提您的孩子,丹尼斯沃特森,如果我的計劃順利,他将生活在一個巫師和麻瓜和平的時代,他會生活在一個毫無隐瞞的時代。”
“這沒那麼容易”,沃特森先生繼續搖搖頭,
“可是您相信了”,女聲笑了笑,“即便這是一個瘋狂的想法,但是您相信了我。”
“也許吧”,沃特森先生歎了一口氣,
“就像您現在還在惦記着弗麗嘉一樣”,當這個名字出現時,沃特森先生的臉猛地緊繃起來,萊特不認識這個名字,他慌忙地記下。
“她過得很好”,女聲不理睬沃特森先生的異樣繼續說:“ 沒有了你們的資助她确實有段時間生活地很艱難,但她現在找到了自己的教父,雖然又一堆倒黴事兒,但是她過得還算開心,大概正在尼斯的沙灘邊享受陽光吧”。
“她過得怎麼樣跟我沒關系”,沃特森先生強硬地說:“ 當初是她自己要和我斷絕關系的,忘恩負義的家夥”。
“即便她是個忘恩負義的家夥”,女聲笑了笑,“ 您在她走後依然時不時向我打聽她的消息啊”。
“那是因為她讓我輸了上次的競選”,沃特森先生聲音很不自然,“ 要不是因為她我才不會一次性輸掉這麼多選票”。
女聲沉默着,片刻後,“ 您知道是因為那封詢問弗麗嘉的信才讓我決定相信您的嗎?”
沃特森先生望着一邊,
“我知道您并不是如您所表現的那麼無情”,女聲溫和地說:“ 很抱歉,您不是一個合格的養父,弗麗嘉在您身邊受到了很多的委屈,但是近十年的相處,她确實被教育的很好。所以我想,您也許是個值得被信任的人,或者值得信任的盟友,也是因為這一點,我才會幫您成為新一屆的首相。我們需要一個對兩邊都溫和的人。”
沃特森先生依然沉默着,
“您一定已經知道那個叫’巫師獵人’的組織,這次的恐怖襲擊有很大原因來自于對’巫師獵人’的報複”,女聲有些乞求地說:“ 我隻能寄希望于您能至少控制住這一點,不論是巫師還是麻瓜,這些極端分子最終都會将我們的世界導向另一場不可避免的戰争。”
“我需要向我的民衆隐瞞!” 沃特森先生有些生氣地說:“ 沒人會覺得我做的事是對的,他們隻會妖魔化我的行為,然後在我被拉下馬時跟着狠狠的唾棄一番”。
“因為您是首相”,女聲變得有些嚴肅,“ 您擁有全國人的信任,也因此要承擔所有人的懷疑”。
“而我将這個國家的未來托付給你們這些看起來毫不可行的計劃!” 沃特森先生氣憤地看着面前的人,“ 你們大可在結束的時候抹掉所有人的記憶,但是我”,他指着自己的胸膛,“我會成為所有人唾棄的對象”。
“您誤會我了”,女聲笑了笑,“ 如果橋梁計劃真的沒有成功,如果英國真的再次進入戰争,抹去的還有您背叛麻瓜的證據,我們不會将自己的盟友推向深淵”。
沃特森先生的嘴角抽動了一下,這是一個沒有任何壞處的提議,這個女人會承擔一切。看起來沃特森先生徹底的動搖了。
“當然您不是孤軍奮戰”,女聲又一次溫和地說:“ 英國王室是站在巫師一邊的”。
“嗯?”
“王室和巫師的交易長達百年”。
萊特不覺癟了癟嘴,這段對話帶給他的震驚已經遠超他的期待。
“如果您的政策非常艱難,就去找王室商量吧”,女聲笑了笑,“ 他們會幫您,畢竟如何在動亂中明哲保身,沒有人比他們更懂”。
又一陣沉默,
“哦,對了”,過了一會兒女聲說道,“ 今年我可能有很長時間不在英國,如果您需要聯系我,請直接讓小豬寄信給我,要知道唐甯街的畫像受到了反橋梁派的監控,在局勢如此動蕩的現在,我們必須足夠謹慎”。
“好,又一個好消息”,沃特森先生有些挖苦地說,
“今年有一場大型賽事”,女聲笑着說:“ 我必須找您要一個許可,我們要運送一個巨大的生物前往北歐。”
“當然,當然”,沃特森先生不耐煩地說:“ 我還能說什麼呢?”
接下來他們進入了一些無關緊要的閑聊,萊特盯着自己手邊的速寫本,“巫師,聖瓦尼,恐怖分子,羅伯特斯賓塞,弗麗嘉......”隻言片語蘊藏的巨大信息讓他興奮地恨不得馬上開始剪輯現有的素材。他飛快地将速寫本藏進了鞋子裡,就在這時......
“這是什麼?”
一隻手出現在了鏡頭裡,随着一陣噪音,“ 沃特森先生,您在監控我?”
“這當然我不是我……”
電腦上一片黑屏,萊特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他飛快的合上電腦,再若無其事的離開衛生間,但當他嘗試着從後門離開時,兩個身影攔住了他。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神情嚴肅的女人,她看起來大概四十來歲,身穿一件幹練的黑色長袍,看起來非常昂貴,棕發被挽在腦後。
“你是誰?” 女人聲音冷漠地詢問道,
“你們!” 萊特嘗試讓自己恢複鎮靜,“ 你們幹嘛攔着我,我不認識你們。”
“不認識她,你也不認識我?” 沃特森先生走上前,“ 我倒是認識你”。
女人轉過身看着一旁的沃特森先生。
“他是那個叫萊特吳的紀錄片導演”,沃特森先生不滿地說:“ 他從競選開始就不停的給我找麻煩,克裡斯汀的事也是他爆出來的”。
女人拿出了一根小木棍,片刻後萊特手裡的電腦便不聽使喚的飛向了她,即便萊特再努力地握着也沒有辦法。
“一個麻瓜能查到這裡”,女人不知為何笑了笑,“ 我還真佩服你”。
萊特盯着她手裡的電腦,思考着該怎麼拿回。
“但是對不起了,親愛的導演”,女人将小木棍對準了他,“ 您恐怕得跟您這段記憶道别了”。
“你說什麼?” 萊特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你不如讓他失去跟蹤别人的習慣”,沃特森先生不滿地說,
“巫師隻能消除記憶,不能根植意識”,女人否定道,
“我是英國公民!” 萊特有些失去理智地說:“你們不能這樣随便消除我的記憶,這是違法的!”
“但我不是英國的合法公民”,女人笑了笑,“ 不受你們法律的約束,對不起了,我會給你植入一段美好的度假記憶,但是這一段很抱歉”。
萊特盯着面前的小木棍,一陣霧氣出現在他的腦海裡,糟了,今天退不了西裝了,這是他最後一個想法。
片刻後,他茫然地坐在餐廳裡,晃了晃頭,腦袋裡仿佛注入了成頓的鉛塊,他不得不喝了些蘇打水讓自己清醒些。他又看了看手表,看來他該回去了,但是他來這裡是做什麼的?一系列問題出現在他腦海裡,桌上是一本旅行雜志,他之前在看這本雜志嗎?進一步的思考讓他頭疼欲裂。他站起身準備離開。
鞋子裡有什麼東西硌了他的腳,他看了看周圍,悄悄在餐桌下脫下鞋,鞋子裡是他的速寫本,他盯着速寫本上最新的一頁,上面零零散散的寫着:“巫師,聖瓦尼,恐怖分子,羅伯特斯賓塞,弗麗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