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移開目光,“ 所以我還是自私的吧,自私的用我的眼睛去美化我的家人。”
“但是啊”,他笑了笑,“ 我決定打破這一切,我要去接受我真實的家庭,那怕他們都是一群不入流的牆頭草,那怕承認以後我也是我譴責的一份子。”
“斯科皮……”
他将弗麗嘉抱在懷裡,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等我認清我自己的時候,也許才能……”
他沉默了,
“才能什麼?”
他放開她,擦了擦自己還在滲血的鼻子,“ 對了,你的眼睛到底怎麼回事?”
弗麗嘉看了看鏡子裡自己眼睛上奇怪的六芒星,無奈地說:“ 這是個很長的故事。”
斯科皮躺在她身邊說:“ 慢慢說吧,至少淩晨之前我還能留你在這兒。”
弗麗嘉笑了笑,開始娓娓道來。
房間裡很安靜,窗戶外的月光溫和的随着弗麗嘉的描述而輕柔的跳躍着。
“我見到爸爸媽媽了”,她試圖平靜的講述,但顯然無濟于事,斯科皮聽出了她聲音裡的顫抖,他伸出手讓她靠在他已經有些寬厚的臂膀裡,好聞的松柏樹氣息讓她安心了很多,“ 我媽媽是為了保護我而自殺的。”
她小聲抽泣着,“ 為了讓世界上不再有人追殺我,她抹去了我存活于世的所有證據。”
斯科皮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膀,他沒有說話,喉結卻在顫動着,也許他也想起了他的母親……
空氣就像一首小夜曲,輕緩而溫和的撫慰着兩個孩子的内心,直到門被“轟隆”的一聲撞開。
“倒挂金鐘!” 若不是弗麗嘉一眼認出了門口的比爾,她一定以為是那個無頭的怪物追殺她到了馬爾福莊園。看着倒挂在她頭頂的斯科皮,她竟忍不住要笑出聲。
“喂,你在幹嘛!” 德拉科馬爾福有些惱怒的聲音傳來,
“比爾,多米尼克?” 弗麗嘉驚訝地看着門口的一對父女還有波特先生,
“比爾”,波特先生壓下比爾的手,他歪了歪臉,覺得有些難為情,斯科皮頭向下猛地栽在床上,
“嗷”,他的鼻子恐怕上學之前是好不了了,
“小F”,多米尼克跑到床邊用力地抱住她,“啊,你吓死我了,要找男朋友你早跟我說就好了啊,偷偷跑出來還不跟我說一聲……”
“啊?” 弗麗嘉被她的話弄得滿臉通紅,“ 什麼男朋友?”
“咳咳咳”,比爾的臉看起來非常陰沉,波特先生清了清嗓子打破場上的僵局,“ 我們先回去再說。”
弗麗嘉看着在場面色各異的人群,再回頭看了看捂着鼻子的斯科皮,斯科皮聳了聳肩膀,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當他們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出現在貝殼小屋時,弗麗嘉驚訝的發現整個韋斯萊家,波特家還有婚禮沒有離席的嘉賓們都在場,他們好奇的打量着出現在黑暗裡的一群人。
“弗麗嘉,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單獨談談”,就在貝殼小屋快要照亮他們時,比爾停下了腳步,波特先生識趣的帶着多米尼克快步離開。
“什......什麼?”
“我知道”,他緩了緩,似乎在糾結用詞,“你們這個年紀有男女朋友很正常……”
弗麗嘉感覺對話有些奇怪,
“因為你的父母都不在你身邊,所以我想有些東西我需要跟你科普一下...…”
弗麗嘉仿佛明白了比爾要說什麼,她漲紅了臉,這也太尴尬了,
“十四歲的年紀和男生躺在一張床上還是為時尚早,而且你知道,稍有不慎是會懷孕的。你不想從霍格沃茨辍學……”
“比爾!!!” 避免話題向一個不可描述的方向跑的太遠,弗麗嘉大喊着制止住他,“ 馬爾福先生給你們的信裡寫了什麼?”
“什麼?” 比爾也因為剛剛的對話特别尴尬,他窘迫地問道,“ 說你大半夜去馬爾福莊園騷擾他兒子,要求我去把你給接回來。”
弗麗嘉在心裡把德拉科馬爾福咒罵了一萬遍,
“我被綁架了”,弗麗嘉解釋說,
“我知道年輕小女孩兒被發現這種情況都會給自己找借口”,比爾語重心長地說:“ 我年輕的時候也這樣,我可以理解,你知道我在這方面不是特别保守的家長......”
“比爾!!!” 弗麗嘉又一次制止他,拉着他向光亮中走去,将自己的左眼撐開,“ 我是真的被綁架了。”
“無頭的怪物?” 波特先生驚訝地問道,
弗麗嘉點點頭,“它脖子以上隻有黑色的霧氣。”
“會是杜拉汗嗎?” 洛肯臉上一閃而過的驚喜,
“杜拉汗是傳說裡的角色”,阿不思阻止他說,“是用來騙小孩兒的。”
“那可不一定”,洛肯否定他說:“ 默默然在紐特爺爺找到之前也是傳說呢。”
“誰能告訴我杜拉汗是個什麼東西?”
“杜拉汗是傳說中的一種黑魔法生物,是生前被砍頭的女巫的軀殼,她們的靈魂被囚禁在軀體裡,而記憶則被保存在頭顱裡”,比爾解釋說:“當她們尋找到頭顱的時候,她們便可前往彼岸。”
“但這些都是傳說”,波特先生解釋說:“ 你剛剛說在你眼睛裡留下标記的人叫什麼?”
“萊斯特施瓦茨巴赫”,弗麗嘉肯定地說,恐怕她這輩子都忘不掉這個名字了,
“施瓦茨巴赫......” 波特先生呢喃道,
“他會不會和聖瓦尼有什麼關系?” 弗麗嘉問道,
“我不确定”,波特先生搖了搖頭,“因為我們現在連你眼睛裡标志的意義都還不明白。”
就在回來之後,泰迪第一時間幫弗麗嘉做了檢查,但就算是醫術精明如泰迪也無法解釋這個奇怪的符号究竟會給弗麗嘉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波特先生”,弗麗嘉突然回想起萊斯特施瓦茨巴赫手裡的那把金鑰匙,“ 我有些事情想單獨告訴你。”
她内疚地看着皺着眉頭出門的比爾,她不想把這些原本不屬于他的危險帶給他。而波特先生是本就會被拉進任何魔法世界鬥争的漩渦裡的人。
“萊斯特施瓦茨巴赫用了一把金鑰匙”,弗麗嘉解釋說:“ 那把金鑰匙我記得沒錯的話,和魁地奇世界杯上戴着面具的人拿的是同一把。”
“你懷疑萊斯特施瓦茨巴赫是聖瓦尼?”
“就算不是,也是他很重要的手下,麥克米蘭教授曾告訴過我他們家族關于金鑰匙的傳說”,弗麗嘉一邊回憶一邊說:“ 能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他,找到萊斯特施瓦茨巴赫的線索就一定能找到聖瓦尼。”
“我會考慮你說的話”,波特先生點點頭,神色凝重地說:“ 弗麗嘉,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什麼事?”
“今晚遇到的事,誰也不能說”,他嚴肅地看着弗麗嘉說:“ 我知道這樣對你不太公平,一個霍格沃茨未成年學生在酒吧被襲擊,就算被證實是巫師幹的,也會被媒體捕風捉影說成是麻瓜幹的,人們隻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東西,而大多數巫師都反對橙色條鐘酒吧,到時候可能會成為針對蜜雪兒和赫敏的理由。”
“您也反對它,不是嗎?” 弗麗嘉疑惑地看着波特先生,
“是”,波特先生臉上有些疲倦,“ 但我不會用這種卑劣的手段。”
“可是為什麼要關掉它呢?”弗麗嘉疑惑地說:“ 這是一個積極的辦法啊。”
“這個行為太冒險”,波特先生說:“ 我十七歲就經曆過了一次足以毀掉魔法世界的戰争。”
“可是萬一這可以解決巫師隐藏的現狀呢?”
“現狀很糟糕嗎?” 波特先生的聲音暗淡了許多,“除了巫師的生活麻煩一些,巫師們并沒有危險。但一旦曝光,面對的将是巫師和麻瓜世界的對抗,這在曆史上發生過很多次。”
“任何選擇都會有它的後果”,弗麗嘉搖搖頭說:“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弗麗嘉”,波特先生拍了拍她的肩膀,“ 年輕時都隻有自己,當你到我的年紀,你便不再是你。十七歲我可以獨自一人去面對伏地魔的死咒,但現在我不能讓我所有的家人和整個魔法世界去面對一個未知的未來。”
弗麗嘉盯着他頭上有些暗淡的傷疤,他繼續說道,“我的選擇不代表我一個人,而是所有相信我的巫師們,我可以拿我自己的性命去冒險,但我不能把他們的性命當作砝碼。”
波特先生是高尚的,他的人格就像他綠色的眼睛一樣毫無瑕疵,弗麗嘉越來越能理解他頭頂那道淡淡的傷疤帶給他的榮耀和責任。
“你想過把它擋住嗎?” 弗麗嘉指了指他額頭的傷疤,
“以前想過”,波特先生輕松地笑了笑,“ 但後來便接受它是我的一部分這件事了。”
弗麗嘉看了看水杯裡自己的倒影不安地說,“ 如果因為這個标記,我會變得不一樣怎麼辦?”
波特先生察覺了她的不安,蹲下身擡頭看着她,“ 曾經因為這個傷疤”,他摸了摸額頭上的閃電,“我擁有了伏地魔的視野。”
弗麗嘉驚訝地張大了嘴,
“我看着他殺人,這一度讓我非常恐慌”,他故作輕松地說:“也因為這個視野讓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我......”
“但是後來我才明白,失去他不是因為傷疤帶給我的視野”,波特先生笑了笑,“而是我自己的魯莽。所以不管它帶給你的是什麼,我都希望你能有你自己的判斷,一個标記并不能改變任何事。”
弗麗嘉點點頭,輕輕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那個杜拉汗”,弗麗嘉輕聲說:“我感覺她似乎不是壞人。”
“阿不思說,全世界在你眼裡都是好人。”
弗麗嘉笑了笑,“ 因為她幫我治好了眼睛。”
“不管她是不是好人,我覺得有必要讓麥克米蘭給你們新加一門課程了。”
“什麼課?”
“守護神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