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總愛用各種神聖的儀式與潔白的婚紗去裝點婚禮,但婚禮本身是對枯燥乏味的平凡生活的一點點綴,是壓抑的人們感情的宣洩口,任何人都被允許在婚禮上哭泣。
随着暮色降臨,婚禮漸漸進入了後半場,在酒精和音樂的渲染下,派對正在一點點變成一場狂歡。但即便是在被允許卸下一切現實的場所,依然有些人不得不面露嚴肅。比如此刻在弗麗嘉他們不遠處的哈利波特,赫敏韋斯萊,珀西韋斯萊以及現任傲羅部長羅伯特斯賓塞,這個團體基本代表着整個魔法世界的權力中心。出于好奇弗麗嘉和阿不思以及洛肯走到離他們較近的位置,想從這些核心人物口中得到一些最新的訊息。
“先是SPEW,現在是橙條鐘酒吧(Orange O’Clock)”,赫敏韋斯萊手握着一杯香槟,雖然臉上有些許的紅暈,但這并不影響她微皺着的眉頭,“ 羅伯特,你是準備在保守派上走到底對吧!”
“這是婚禮,而且赫敏”,羅伯特斯賓塞無奈地說:“ 我已經讓步很多,允許了小精靈擁有獲得工資的權利,又何必非要抓着一個并沒有意義的契約說事呢?”
“沒有契約就沒有保障”,赫敏的聲音有些憤怒,“ 沒有契約他們的老闆可以一年給他們一個銅納特繼續奴役他們。”
“就像我之前反駁你的理由一樣”,羅伯特斯賓塞看起來是個很頑固的人,“ 家養小精靈,它們為什麼叫’家養’小精靈,因為他們生來的任務就是為巫師服務,你剝奪了他們自出生就存在的價值,這本身會将家養小精靈整個種族推向毀滅”。
“你這是偷換概念!” 赫敏聲音提高了一些,看起來是真的被惹怒了,“ 所有的智慧生物本應生而平等,所謂種族的高低,不過你們這些最早獲得資源的人奴役他們的手段而已!”
“赫敏格蘭傑韋斯萊”,羅伯特放下了手裡的酒杯,他轉過身認真地看着赫敏,“ 你是魔法部長,不是活在詩翁彼得故事裡的小女孩兒,你這幾十年的從政生涯還沒教會你,政府的存在價值是為了統治而不是福利機構嗎?”
“這是你的魔法部”,哈利波特搶過話去,看起來他也對羅伯特斯賓塞積怨已深,“ 我們的魔法部是為了讓魔法世界變得更和諧。”
“理想國就是個悖論”,羅伯特斯賓塞嘲笑地說,他看着面前的兩人就像看着剛剛畢業的愣頭青,
“羅伯特的話也有他的道理”,面對僵到冰點的氛圍珀西解圍起來,“ 政府的一項職能就是管理,你總不能永遠想着服務吧。”
“我在說SPEW和橙條鐘酒吧,我沒空跟你們讨論政府存在的價值”,赫敏猛地灌下一杯香槟,緩了緩說:“ 雪伊告訴我你這個月在橙條鐘酒吧進行了至少五次檢查,她警告你,如果你下次再沒有合理的搜捕令,她不介意沖你施展一個鎖腿咒。”
“咳咳咳”,一旁原本繃着臉的波特先生突然被香槟給嗆了一口,他的咳嗽伴着連續不斷的笑聲,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珀西幫他順了順氣才有所緩解。赫敏的臉也不那麼緊繃起來,她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睛,讓自己再次恢複嚴肅。
“對于這件事恐怕我更有話語權”,羅伯特斯賓塞抿了抿嘴唇,“ 這間酒吧裡混雜着麻瓜和巫師,你和蜜雪兒是嫌魔法部現在的事情不夠多是嗎?”
“那裡是英國魔法界的開明人士和麻瓜總統挑選出來的一些精英”,赫敏反駁地說:“ 他們都是具有成熟思考能力的人,完全知道在幹什麼。”
“不管這些人在麻瓜世界是做什麼的”,羅伯特斯賓塞嚴肅地說:“ 他們也是麻瓜,一個麻瓜背後是多少麻瓜你難道不知道?這個酒吧簡直就是魔法世界的放大鏡!”
“我的梅林啊”,赫敏氣得又喝了一些香槟,“ 羅伯特你還活在二十年前嗎?你以為現在的魔法世界天衣無縫?你以為我們還能藏魔法世界藏多久?”
“那是因為你和蜜雪兒的做法”,羅伯特斯賓塞也擡高了一些嗓門兒,周圍的人都不由得伸長了脖子看向這邊,羅伯特斯賓塞似乎也發現了,他壓了壓自己的聲音繼續說:“ 正是因為你們這些人的做法,才會使得魔法世界被暴露。”
“這事兒回魔法部再說吧”,波特先生攔住想要繼續反駁的赫敏,她的臉不知是因為酒精還是氣憤變得通紅,“今天是婚禮。”
珀西識趣的帶着羅伯特斯賓塞前往維克多克魯姆的那一桌。
“赫敏”,波特先生拍了拍赫敏的背,聲音溫和地說:“ 其實……其實我也不贊同你和蜜雪兒李布朗的做法。”
“我們需要一些溝通的渠道”,赫敏的聲音依然有些怒氣,“ 原本的溝通都是地下的,橙條鐘酒吧是現在唯一的交流可能性,我告訴過你很多次了,哈利,麻瓜世界已經改變了太多,我們沒有......”
“好好好”,波特先生安撫地說:“ 我也不想關閉橙條鐘酒吧,畢竟雪伊的脫口秀還是很精彩的。”
當波特先生提起雪伊的名字時,赫敏生氣的臉上抽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
“橙條鐘酒吧是什麼?” 弗麗嘉問一旁正在吃草莓餡兒蛋糕的阿不思和洛肯,
“一個雪伊 李,蜜雪兒李布朗還有赫敏阿姨投資開設的酒吧”,阿不思嘬了嘬手指解釋說,看着弗麗嘉的一臉疑惑,阿不思解釋說:“裡面既有巫師也有麻瓜”。
“啊?” 弗麗嘉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巫師保密法》不是規定除了通婚和家人不能有其他方法和麻瓜袒露身份嗎?”
“但其實依然有很多人知道巫師的存在”,阿不思點點頭說。
洛肯接着說:“于是魔法部決定給巫師和麻瓜之間建立一個溝通渠道,稱之為—橋梁計劃,那些被麻瓜政府挑選的人群便有機會去那間酒吧了解巫師世界”。
“可是......”
“麻瓜政府會跟他們簽署保密協議,就跟巫師的牢不可破的誓言一樣”,阿不思打斷她的話說,
弗麗嘉皺着眉搖了搖頭,在她的認知裡麻瓜世界并沒有牢不可破的誓言這樣高效的東西,“你剛剛說雪伊 李?”
當她問出這個問題時,阿不思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洛肯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傳奇人物啊!”他感慨地點點頭,“可沒少上《唱唱反調》的脫口秀演員雪伊 李”。
聽到這個名字時,阿不思又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
“你和她有過節?”弗麗嘉懷疑地看着阿不思,
“你知道她是個脫口秀演員”,阿不思無奈地說,“她的素材就來自身邊的人,我小時候的糗事都被她拿去說了上千遍了,天知道沃克叔叔這些年是怎麼過下來的。”
“沃克叔叔又是誰?”
“雪伊 李的老公,一個......非常英俊的麻瓜。”
“他們的名字......”
“雪伊是後來随家人移民來的英國,按她們的傳統都不改夫姓,所以她姓李,她老公姓沃克。羅伊 沃克在橙條鐘酒吧做酒保,認識雪伊的巫師都稱羅伊 沃克為李先生”,阿不思解釋說,
“她的脫口秀很厲害呢”,洛肯點點頭說:“ 雖然喜歡編排周圍的人,但是她一直在借助自己的力量保護弱勢群體。而且她本人也和赫敏一樣是麻瓜出生。”
“那是因為你沒被她當成過笑話”,阿不思抱怨地說:“那個關于我的鎖腿咒的笑話,我爸爸都聽了幾千遍了還會笑。你要在雪伊 李身邊生活最好什麼糗事都不要有,要不她會變着花樣把你變成脫口秀素材。”
聽着他們的描述,弗麗嘉很想去見見這位叫雪伊的女巫,她回想着剛剛的對話繼續問道,
“蜜雪兒李布朗又是誰?”
“呐”,阿不思指了指遠處一個中年女人,她約莫四十多歲的年紀,似乎是因為臉上的皺紋無法遮蓋,她索性放肆大笑,以至于眼角邊的一根根女人所害怕的褶皺都變得有魅力起來。她年輕時一定是個大美人,弗麗嘉肯定地想。
“聽說她和珀西舅舅是競争對手”,阿不思放下手邊的蛋糕解釋說:“ 聽露西說,珀西舅舅每天晚餐都會提一千遍蜜雪兒李布朗又怎麼更改了他的法案,以及國際部又怎麼向交通部提各種無禮要求。”
弗麗嘉看着遠處正與比爾相談甚歡的蜜雪兒裡布朗,雖然她的笑聲很大,卻總有種說不出的冷漠感伴随在她周圍。
“嘿”,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他們身後,此刻站在他們身後的是身穿正裝長袍的狄倫和莫麗,或許是因為狄倫終于穿上了合身的衣服,他看起來強壯了一些。他将長袍的帽子壓得很低,在躲藏什麼。
“你們?” 弗麗嘉驚訝地看着他們,莫麗則輕輕地捂住了弗麗嘉的嘴巴,
“你是怎麼進來的?” 阿不思驚訝地問,“珀西舅舅….”
珀西韋斯萊在婚禮開始前向詹姆斯和弗雷德下達不準洛克伍德家孩子進入現場的命令,顯然學年結束時狄倫高調的求婚徹底氣壞了珀西,就像弗麗嘉知道的,一個原本都還沒走出傷痛的人,又怎麼能接受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
“你們準備好了沒”,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從他們另一側傳出,多米尼克急匆匆的來到他們的位置,多米尼克的存在對想要隐藏自己的狄倫來說并不是好事,許多人都随着多米尼克銀色的頭發看向了他們這裡。
“我的梅林啊”,多米尼克看着壓着巫師帽的狄倫說:“ 不是說好用複方湯劑的嗎?”
“我不想這樣”,莫麗堅定地說:“ 我想讓爸爸光明正大的接受我們。”
“莫麗,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多米尼克因為着急而皺着眉頭,“ 你想被珀西叔叔再禁足?”
“我不管”,莫麗不為所動地說:“ 我會向他證明,就算關我一年禁閉,我也要和狄倫在一起。”
“莫麗”,阿不思不自覺的向多米尼克靠了靠說:“ 說真的,我贊同多米尼克,你知道,外婆要是知道狄倫的身份,恐怕……”
“我還是喝湯劑吧”,狄倫溫柔地對莫麗說:“ 我們悄悄去見你爸爸,跟他說清楚立場就好,沒必要做的像宣言一樣。”
“沒用的”,莫麗搖搖頭說:“ 爸爸如果不被當頭棒喝,他永遠不肯接受任何事,他是我見過最頑固的人。”
“但是當頭一棒有時候會殺死一個人的”,弗麗嘉擔憂的在人群中尋找着喬治的身影,“也許你該給他們一點時間”。
但莫麗就像一個沉浸在戀愛裡不顧一切的女主,她盲目的否定着他們的提議,絲毫不顧及她帶來的究竟是怎樣的定時炸彈。
“你們?” 弗雷德開心的來到他們身邊,在看見狄倫時,微笑的臉驟然僵硬在了空氣裡,阿不思和洛肯下意識的拉住弗雷德。
“你...…”弗雷德的嗓音很高,引來了很多人的注視,他馬上壓低自己的嗓音略帶威脅地說:“ 你到這裡來做什麼?”
“是我讓他來的”,莫麗攔在弗雷德和狄倫之間說:“ 我要把他正式介紹給我的家人。”
“莫麗!你瘋了嗎?” 弗雷德聲音有些顫抖,“ 你想讓這場婚禮變成葬禮?”
“所以你要狄倫永遠背着這個罪名?” 莫麗控訴的說:“ 讓他為一個無可奈何的理由一直贖罪?”
“梅林的胡子!” 弗雷德無奈地在原地轉了一圈,“ 你又是哪兒來的強盜邏輯一定要你爸爸原諒他,聖誕節多的那一副刀叉你是視而不見嗎?我爸爸,珀西叔叔,爺爺奶奶,他們心裡的刺可還在,你這是一定要把他們心髒上的血給戳出來嗎?”
“不”,莫麗搖頭地攔在狄倫和所有人之間,仿佛一隻保護着幼崽的動物,“ 那些刺不拔出來,會永遠都在,這不隻是為了狄倫,也是為了我爸爸,他困在這個僵局了太久了,他需要面對這個真相。”
“哦?聖母莫麗”,弗雷德氣得青筋直冒,“ 你以為這是一句話就能解決的問題?”
“你沒經曆他們的痛苦,你又有什麼資格去要求他們?” 弗雷德摸了摸鼻子繼續說:“ 我爸爸和珀西叔叔失去的是最好的兄弟,爺爺奶奶失去的是兒子,對你而言,弗雷德韋斯萊隻是一個名字,對他們而言是一個實實在在的親人,你究竟是從哪兒來的底氣讓他們原諒?哈?”
“好了好了”,多米尼克攔着弗雷德,安撫地說:“ 你們都沒錯,現在不是講大道理的時候,但是莫麗”,她看向莫麗,眼中有些懇求,“ 今天是維克多娃和泰迪最值得紀念的日子,你忍心毀了它嗎?”
莫麗放下了張開的手臂,她猶豫了起來,這時她身後的狄倫摟了摟她的肩膀,“ 莫麗,不要這樣,我們還有很多機會”,他溫柔地笑了笑說:“ 等你爸爸的脾氣緩和一點了,我們再悄悄告訴他就好了。”
“别假裝好人”,弗雷德不屑地說,
“你也夠了”,多米尼克制止弗雷德說:“ 狄倫,你們身上有湯劑嗎?你喝完湯劑,讓弗雷德和阿不思……”
“我才不去”,弗雷德小聲嘀咕,被多米尼克一個瞪眼給噎了回去,
“弗雷德,阿不思和弗麗嘉帶你先去一個隐蔽的角落,我去跟珀西舅舅先說清楚,否則他會直接爆發。”
“爆發什麼?” 珀西快步的向他們這邊走來,所有人甚至連和狄倫不對付的弗雷德都沉默了起來,珀西環顧着詭異的一群人,他縮了縮脖子,從桌邊拿起一本香槟,“ 莫麗,你媽媽在叫你。”
他歪了歪腦袋,“ 你們……” 他皺了皺眉,指了指在場的人:“ 被施了消音咒?”
“沒……沒有,爸爸”,莫麗的聲音很低,狄倫依舊死命地壓着長袍的帽子,珀西疑惑地癟了癟嘴,轉身離開。
“我說”,看着珀西走遠了一些,弗雷德猛地走到狄倫身邊,“ 走走走,鬼知道珀西叔叔什麼時候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