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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Chapter fifteen:寬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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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麗嘉緊緊攥着手裡的複活石和阿不思将斯科皮與默庫斯護在身後。

“不管發生任何事,有機會便逃出去,他們不會為難學生,将複活石交給克隆塔夫”,默庫斯在弗麗嘉背後用人類的語言小聲說,不知為何當她說起英語時,聲音變的沙啞而可怕。

那黑壓壓一片的人魚均手持着長矛,在人魚中間還夾雜着各種長着犄角的綠色水怪樣子的格林迪洛。而排在所有人魚最前面離他們最近的一條人魚同體綠色,它在脖子上戴了一串如同人類嬰兒頭蓋骨似的項鍊,牙齒暴露着,看起來格外兇神惡煞的樣子。

那人魚遊向他們這邊,它撐着長矛對準弗麗嘉,

“讓開!”

它用蹩腳的英語說,這一聲命令非常刺耳,但格外威嚴,弗麗嘉伸着魔杖,并沒有要動的意思,雖然她也知道她沒辦法面對數以百計的人魚和他們各種奇形怪狀的寵物,但她沒有理由要把默庫斯交出去。

“說清楚理由”,弗麗嘉蹩腳地說,或許因為她的人魚語發音并不标準,人魚們發出了細微的嘲笑聲,她無視那些稀稀疏疏的聲音,嚴肅地說:“ 你們為什麼要襲擊她?”

“肮髒的人類”,面前的人魚的聲音如同喉嚨裡的嘶吼,聽得人汗毛直立,“ 不要插手我們大湖人魚群落的事,否則我們會将你的肝腸挖出,做成最美味的晚餐。”

說着它露出了一排尖牙,弗麗嘉感到頭皮一陣發麻,這時背後的默庫斯拉開了她面前的弗麗嘉和阿不思,弗麗嘉做了一個手勢讓阿不思和斯科皮不要動。

“塞任,我的女兒,已經迫不及待要吃掉你母親了嗎?” 默庫斯的聲音裡帶着濃濃的嘲諷,面前的人魚似乎是她的孩子。

“把複活石給我,我或許會違背人魚幾千年的傳統,留下你的性命”,聽完塞任說的話,弗麗嘉從身旁的珊瑚上撿起一個小小的海螺,再将複活石悄悄遞給了身旁的阿不思,她捏了捏阿不思的手,他默契的沒有任何表情的變化。

塞任的長矛架在默庫斯的脖子上,與此同時在上面留下一條細微的綠色痕迹。

“拿着複活石帶領你的族人搶回冰島的海洋?哈哈”,默庫斯的笑聲在湖底飄蕩着,聽起來像悅耳的歌聲,“ 你以為拿到複活石那些陰屍将會對你俯首稱臣,變成聽話的格林迪洛任由你擺布?”

“隻有你這樣懦弱的族長才不敢嘗試人人都口耳相傳的頌歌”,塞任也嘲笑地說:“ 這隻能證明你氣數将盡,馬上将由我帶領大湖群落建立輝煌。”

默庫斯的聲音低了一些,“ 當你的母親将你交給我的時候,我就該一槍殺了你。”

“可是你沒有”,塞任湊近了默庫斯,那聲音刺骨而吓人,讓整個湖底的溫度都下降了很多,“ 現在告訴我複活石的下落,否則我将行使我的權力,讓你變成一堆白骨,你會如同我們的祖先一樣回憶起在深海被鲨魚蠶食的痛苦。”

默庫斯搖搖頭,似乎已經完全猜到了事情的走向,她露出一個笑容,“你盡可拿走這幅無用的軀殼,你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成為貝拉。”

“我吃了她!” 塞任憤怒地高喊,“ 我吃了你的女兒貝拉”。

默庫斯的表情依然平靜,似乎她已經坦然接受了這一切,她冷漠地說:“ 吃了我吧,塞任,讓我和我最愛的貝拉一起葬身你的腹中,因為你的行為,總有一天你會被詛咒。”

塞任憤怒的一口咬在默庫斯袒露的肩膀上,

“啊-”

這或許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慘叫,即便這聲音是從水中傳來,塞任咬下了默庫斯肩膀上一大塊青綠色的肉,人群中的人魚發出一陣陣歡呼。

“住手!”

弗麗嘉猛地喊道,當生命最原始的形态呈現在她面前時,她根本無法接受,虛弱的默庫斯在身後做了一個快走的手勢,但弗麗嘉無動于衷。塞任咀嚼着嘴裡鐵青色的皮肉,滿嘴綠色的血液和她因獸性而猙獰的臉,她一點點向弗麗嘉遊來,如同一條嗜血如命的鲨魚,弗麗嘉不得不咽了一口口水,她在做什麼?她在心裡瘋狂譴責着自己。

塞任的手一把抓起弗麗嘉的脖子,“人魚的事輪不到你來插手”。

斯科皮的魔杖向塞任噴射着各種水汽,他的嘴邊冒出好多泡泡,但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我有……”弗麗嘉費力地發出聲音,“ 我有你要的......東西”。

塞任的手松了一些,

“複活石在……在我手裡”,弗麗嘉用力的擠出幾個字,塞任猶豫地放開了她,

“胡說!” 默庫斯虛弱地高喊,“石頭不在她手上。”

但她的反駁無濟于事,

“把石頭交給我”,塞任命令道,

“你得先放了我的朋友們”,弗麗嘉的嗓子因為剛剛受了重壓,她很用力才能正常地說話,“ 我就把……就把複活石交給你。”

塞任冷笑了一聲,她猛地把弗麗嘉的手拽到面前,那顆剛剛撿到的海螺漂了出來,“ 談條件之前,你至少要有砝碼。”

“你……你怎麼知道我沒有”。

“你沒有”,塞任将她拽到阿不思的面前,阿不思雙眼圓睜着,很明顯在掩飾自己的慌張。塞任伸出手在阿不思面前,她暴力的将弗麗嘉拽到他面前,塞任費力的蹦出兩個英文單詞,“ 石頭,還是人。”

阿不思筆直地漂浮在水裡,他慌張地看着不停搖頭的弗麗嘉。塞任并沒有足夠的耐心,她又一次暴力的從阿不思手裡奪過複活石,阿不思的力量和他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想要攔住巨怪的護樹羅鍋。阿不思像一隻皮球一樣被丢在了一邊。

塞任手捏着保護罩裡的複活石,臉上滿是貪婪的神情,她高舉着石頭,如同一個冠軍一樣環顧着四周,人魚們發出歡呼的聲音,高喊着“塞任”的名号。她高傲地遊向虛弱的默庫斯,将複活石舉到她面前。

“不要這樣”,默庫斯肯請道,她輕輕搖晃着腦袋,“你會帶我們走向地獄。”

塞任高聲大笑着,她将複活石舉到面前。

“咔哒”。

複活石周圍的保護咒被捏碎。

“啊—”

成千上萬的尖叫聲突然充滿了弗麗嘉的耳朵,那是無數靈魂抽離軀殼而産生的哀嚎,連續不斷沖破湖水進入耳朵的尖叫,她用力的捂着耳朵,但無濟于事,那聲音鑽進了她的大腦,她無從将他們隔開,尖叫聲讓她腦仁兒瘋狂的疼痛,過了大概五分鐘那聲音才慢慢停下,她恍惚地睜開眼睛,湖底的一切變的有些飄渺。

她手裡有一顆有些隔應的石子,她舉到面前,躺在她手裡的正是毫無保留的袒露的複活石。

“求求你,帶我們離開”。

一個聲音出現在她腦内,

“赦免我們吧,讓我們不再被詛咒”。

那個聲音又一次響起,

“求求你,救救我們”。

那聲音是那麼的悲涼,這讓她一陣心痛。

“我寬恕你們”。

她輕聲說, 一道聖光從湖面溫柔散下,一群袒胸露乳□□的人從湖底向上攀爬着,他們臉上帶着滿足而幸福的微笑,他們似乎非常饑餓,分食起周圍的一條條魚,每當他們抓住新的一條都會沖弗麗嘉微笑,招手,感謝她幫助他們脫離了詛咒。

這一切都是那麼的美,湖底的人唱起了一首誦詩,人們在讴歌着她作為救世主的偉績,她會解救更多靈魂,她享受着湖底的飄飄然,一個小男孩兒走到她的面前,想要擁抱她,就在她準備欠身時,一雙手将她拉了回去,那小男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究竟是怎樣殘忍的人才會這般對待孩子,她用魔杖将身後的人擊倒,那人應聲倒地。

她向那孩子遊去,她要安撫面前的孩子。一條殘缺的魚遊向她,一陣刺痛從她手裡傳來,強烈的頭疼,那束聖光在一點點消失,她緊閉雙眼,想緩解那刺骨的疼痛,終于當她再次睜開眼睛。

一具包裹着人皮的小型骷髅出現在她面前,那骷髅猛地撲向她身邊的默庫斯。

“昏昏倒地!” 她高喊,骷髅被擊倒在一邊,撞向了牆面。

她環顧四周,這是怎樣的煉獄啊,人魚被一個個從地底爬上來的陰屍蠶食着,一陣陣的尖叫聲伴随而來,阿不思和斯科皮瘋狂地擊趕着面前的陰屍,默庫斯隻剩下一半的軀體扒拉在她的身上,“ 快走,跟着露西亞逃到岸上,把複活石交給克隆塔夫,隻能交給克隆塔夫。”

“發生了……”

“記住隻能交給克隆塔夫!”

“昏昏倒地!昏昏倒地!統統石化!” 幾隻陰屍啃咬起面前殘缺的默庫斯,弗麗嘉不停地高喊,但是沒有用處。這時一個龐然大物擋在了她和陰屍之間,露西亞将他們三個駝在了背上。

塞任拖着殘缺的魚尾向他們沖來,她用長矛将弗麗嘉掃了下來,斯科皮狠狠地抓着弗麗嘉的手,幾道水波從阿不思的魔杖裡噴出,擊中了她已經受傷的魚尾,她疼地松開了手。

就在這時成百上千的陰屍蜂擁而上,一大股綠色的血液噴射而出,斯科皮用力的抱着弗麗嘉讓她别過頭。露西亞瘋狂地飛奔着,湖水夾雜着海草在她身邊滑過,那些在她紊亂回憶裡幸福的人和骷髅重合到了一起,而被幸福的人們蠶食的魚......她猛的按住胸口,害怕自己吐出來,她舉起手裡的複活石,這時它已經又一次被套上了保護罩。

當他們再次踏上岸時,弗麗嘉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直到他們再次尋找洛肯才發現和洛肯站在一起的還有克隆塔夫。

“教授,湖裡有陰屍…….”

“教授,默庫斯……” 弗麗嘉高舉着複活石想要解釋,但克隆塔夫搖了搖頭,輕聲說:“ 跟我回魔藥辦公室。”

“可是”,弗麗嘉回望着一臉依戀的露西亞,“教授,救救露西亞,它不能回去,湖裡有陰屍……”

“陰屍對沒有智慧的腦子沒有興趣”,克隆塔夫的語氣非常溫和,這讓弗麗嘉很驚訝,

“放它回去”,克隆塔夫輕聲說:“ 它更希望呆在它主人的身邊。”

他們目送露西亞再次消失在湖面,然後默默地跟在克隆塔夫身後,洛肯好奇地打量着他們陰沉的表情,弗麗嘉的腦海裡還在不停回旋着魚和人魚的畫面,食物擁堵在她胃的頂端,似乎随時都要吐出來。他們走了很久才來到魔藥辦公室,克隆塔夫從坩鍋中取出一些活力滋補劑,那些跳躍的綠色藥水讓弗麗嘉的胃好受了一些。

“所以......” 克隆塔夫頓了頓,“ 我是見不到那條醜陋的魚了,是吧。”

弗麗嘉輕輕點了點頭,克隆塔夫的臉上一閃而過的動容,他握住一個高腳杯,對着窗外墨綠色的湖水敬了敬,将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

“發生了什麼?” 他聲音低沉地說,他的語調沒有絲毫變化,聽起來非常冷漠,

弗麗嘉開始娓娓道來,期間阿不思和斯科皮幫她補充了很多,但當時在場能聽懂人魚語的隻有弗麗嘉,阿不思和斯科皮也是在聽完她說的話之後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一陣尖叫聲後,不知道為什麼複活石會在我手上”,弗麗嘉回憶到這一段時開始有些後怕,“ 我看到一群幸福的人從湖底爬上來,請求......請求我的赦免。”

“不”,阿不思否定地說:“ 你從塞任的手裡搶過了複活石,飄在空中像一個十字架一樣尖叫……”

“嗯?” 弗麗嘉疑惑的問,“然後呢?”

“伴随着你的尖叫......”斯科皮猶豫着,“ 湖底爬起了成百上千的陰屍,他們......他們開始瘋狂地獵殺人魚。”

煉獄一般的畫面再次出現在她面前,“我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看了看手裡的石頭,猛地把石頭伸到克隆塔夫面前,這塊還在低語的石頭讓她害怕。

“我恐怕要先請你們三個回公共休息室”,克隆塔夫緩和地說:“ 我有一些事想要單獨跟她商量。”

“可是......” 斯科皮擔憂地看着弗麗嘉,猶豫着,

“我剛喝了血碇藥劑”,克隆塔夫安慰說:“ 現在并不想吃學生。還有請你們不要把今晚的事告訴任何人。”

“可是麥克米蘭是校長”,斯科皮反駁說:“ 他有權利知道學校發生的事。”

“如果你想沃特森小姐今後被魔法部輪番調查”,克隆塔夫略帶威脅地說:“ 你可以去告訴麥克米蘭。”

“那些人魚會告訴他”,阿不思說,“ 他終有一天會知道的。”

“我不覺得經過今天晚上的清洗”,克隆塔夫在說到清洗時聲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湖裡還能剩幾條魚,但有一點可以保證的是,人魚從不會把發生在他們群落裡的事告訴任何外人,更不用說巫師。我建議你們現在回床上好好躺着。”

他們三個悻悻地走出休息室,弗麗嘉知道他們會等在休息室,等她回去告訴他們事情的真相。等房裡隻剩下了他們倆,克隆塔夫把玩着手裡的石頭,那保護罩在空氣裡顯得更加明亮。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克隆塔夫說道,“但我今天隻能解答一部分,有些問題,我會在以後特定的時間告訴你。”

“這到底是什麼?” 弗麗嘉厭惡的看着克隆塔夫手裡的石頭問道,

“它有很多名稱,最為人熟知的是死亡三聖器的複活石,可以把死亡的人帶回現實”。

“什麼?!” 弗麗嘉驚喜地看着面前的石頭,可以讓死人複活,她……她就可以見到她的爸爸媽媽了,但當媽媽這個詞又一次出現在她腦海裡時,驚喜的火焰被徹底澆滅,誰又想複活一個殺人犯呢

“你想複活誰?” 克隆塔夫感興趣地問道,

“沒有”,弗麗嘉矢口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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