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十二月總是陰雨綿綿的,斯萊特林的學生們一下課就擁堵在溫暖的壁爐邊,休息室在地下意味着每到冬天都是一場災難,弗麗嘉時常想,也許等她畢業了,她可以去北歐工作,哪怕世界上最冷的首都赫爾辛基,也比不上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裡無孔不入的濕冷來的可怕。
本周三保護神奇動物課的課程是幫助馬頭魚尾海怪露西亞修剪纏在它鱗片裡的海草,這簡直就是一場噩夢,以至于今天早上的魔咒課上不停的有人向弗立維教授請假去醫務室。直到弗立維教授也打了一個噴嚏,他們不得不提前下課。當弗麗嘉下一秒看到弗立維教授時,他正躺在同樣被感染流感的阿不思旁邊的病床上。
“清理海草”,龐費雷夫人氣急敗壞地拿出各種瓶瓶罐罐,“ 海格是腦子進了海草嗎,冰島人魚帶來的海草有特别的病毒,真是會找麻煩……”
她一邊抱怨一邊遞給弗麗嘉一瓶咳嗽藥水,讓阿不思喝下去,接着又遞給她一瓶暗綠色的氣體。
“夫人,我沒有生病,生病的是阿不思。”
“避免你下一秒成為他的病友,馬上聞聞瓶子裡的氣體。”
看着頭發都快豎起來的龐費雷夫人,她乖乖聞了聞瓶子裡的氣體,那感覺真是不太好,聞起來就像發酵的蚊子糞便一般,她嫌棄地把瓶子丢在一邊。
“那味道聞着簡直就是馬糞”,莉莉突然出現在弗麗嘉的身邊,指着瓶子說,“我親愛的哥哥們啊,你們這是都中招了。”
“咳咳咳......”阿不思的咳嗽依然沒停,
“詹姆斯也生病了?”
莉莉指了指不遠處的角落,一個高大的紅頭發背後,躺着的就是詹姆斯。而真正吸引弗麗嘉的卻是病床邊的蓋爾 泰勒。
“說真的斯科皮,我還在奇怪為什麼阿不思五米以内居然沒有你”,莉莉望着匆匆趕來的斯科皮說,弗麗嘉與他尴尬地對望一眼,
“我去看看詹姆斯”,這當然不完全是借口,
“弗麗嘉......咳咳咳” 随着她的到來,詹姆斯開始了更加激烈的咳嗽,雖然演技并不是很精湛,“咳咳咳……真相......咳咳咳”。
她翻了個白眼,弗雷德也加入了表演的行列,“你看看他,你看看他”,他擺出一個棄婦的表情,“ 為了這件事操碎了心,你看,你看看”。
詹姆斯配合的大聲咳嗽起來“ 咳咳咳”,弗麗嘉和蓋爾相視一笑,
“金酸莓獎,适合你”,弗麗嘉笑着說,顯然在場的隻有同樣麻瓜出生的蓋爾明白她的意思,金酸莓是麻瓜世界一個為演技最爛的演員頒發的獎項。
“什麼金酸莓?” 果然弗雷德疑惑地問,
“麻瓜世界最好的演員會拿的獎”,蓋爾補充道,
“哦,謝謝各位觀衆”,詹姆斯展開雙手在病床上表演着獲獎感言,“ 謝謝我的媽媽,我的爸爸..….”
他看起來健康的下一秒就可以出院,
“ 你确定你們不是為了逃課,趁着流感跑來裝病?”
詹姆斯歪了歪腦袋,顯然是在肯定。
“上次我們的交易,你還不準備說?”,蓋爾在場,弗雷德半遮半掩地問道。
因為有活點地圖,他們遺憾的發現,弗麗嘉很快背叛了他們的誓約,加入了廁所消失行列,當然詹姆斯和弗雷德不是一兩句話就可以打發的人。最近的一周他們依次采取了圍追堵截等各種方法,以至于弗麗嘉随身攜帶空水瓶,以防被他們兩個混世魔王下吐真劑。
在他準備進一步威脅下,弗麗嘉拉走了蓋爾 泰勒,這也是在霍格莫德事件後她們第一次單獨相處。
“我很抱歉,弗麗嘉”,蓋爾愧疚地看着她,
“我沒事,但是你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隻記得我跟阿不思去了黑湖邊,想引開凱裡沃林頓”,她回憶着說,“ 但是從路上的記憶就變的非常混亂,記憶再次正常時就已經回了學校。”
洛肯的遺忘咒,弗麗嘉心想,一個一年級的小孩子讓一個人出現長達一天左右的記憶失常,她再次感慨洛肯強大的魔法天賦,“ 你混亂的記憶裡有什麼?”
“一個無頭的騎士,看起來似乎是一個女人”,她驚恐地解釋,額頭上滲出了大大的汗珠,“ 我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一直聽她問我的姓名,我不記得我說沒說,但是她一直在不停的追問。”
蓋爾看起來害怕極了,弗麗嘉輕輕拍着她的肩膀,心想回斯萊特林休息室好好修理洛肯,幫蓋爾出口氣。
“然後,當我看着你的時候…. ..” 蓋爾驚恐的看着她,仿佛看着一個怪物,“ 我看到了..….”
“看到了什麼?”
“蛇,蛇的臉......” 蓋爾艱難地說,“ 我的記憶裡..….你變成了巨大的蛇。”
“什麼!?” 她明白過來,似乎是記憶混亂将她和如尼紋蛇的影像重合,她又一次在心裡咒罵了一千遍洛肯,“ 可能是記憶混亂的後遺症吧。”
“我很抱歉”,蓋爾小聲說:“ 事情剛發生的時候,我見到你就是一張蛇的臉,而..…而我最怕蛇。”
“沒事”,弗麗嘉開玩笑地說:“還好你不在斯萊特林”。
“剛開始我沒辦法幫你解釋”,蓋爾内疚地說:“ 現在解釋又沒人肯聽。”
“人們總是願意聽他們想聽的”,弗麗嘉無奈地說:“ 誰都愛八卦,沒人會聽澄清。”
“可能隻有麥克米蘭教授還聽的進去”,蓋爾搖搖頭:“ 不過好在校長相信你沒有襲擊我。”
“他知道了真相?” 弗麗嘉驚訝地望着她,“可他為什麼還要關我禁閉?”
“我也不知道”。
“我覺得他不過借着這個由頭懲罰你罷了”,阿不思在休息室裡義正嚴辭地說:“麥克米蘭喜歡濫用職權我們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我又不是你,阿不思”,弗麗嘉翻找着代表“馬”的字符,她總是會把“馬”和“人”兩個字符弄混,然而并不順利,一旁的洛肯來回倒騰着一隻泰迪熊,造成她手邊的桌子也不停地晃動,最終她忍無可忍的說:“你今天已經逗弄了一天的泰迪熊了,就算你會煉金術,這隻熊也不能變成金子。”
洛肯不滿地甩來一個白眼,“ 你怎麼知道不能,萬一我能成為第二個尼可·勒梅呢。”
“然後發明一隻魔法泰迪熊?” 一個滑稽的形象出現在弗麗嘉的腦海裡。
“不過說真的,你為什麼玩了一天的泰迪熊?” 阿不思也疑惑地問道,
“拉克西絲要求我們今天帶去一個毛絨玩具”,洛肯嘟着嘴說,“ 但是這個尺寸顯然太小了。”
“真是敏銳的觀察”,弗麗嘉嘲諷地說,她拿起手邊的如尼文字典,起身準備去麥克米蘭今天提前的禁閉。
“去魔法防禦的禁閉帶如尼文的書?” 洛肯盯着她手裡的書說。
“那也比一個抱着熊的地精好”,弗麗嘉做了個鬼臉。
“說好以後不許叫我地精的!”洛肯氣急敗壞地說。
“略略略,我愛說就說”。
“你.....”
弗麗嘉飛快的走到門口,就在她準備出門的時候,阿不思突然說了一句,“ 那個......禁閉愉快。”
她縮了縮脖子,還有人祝禁閉愉快的。然而當她在麥克米蘭的辦公室看到那個淡金色的小腦袋時,她突然明白了“禁閉愉快”的意思,她在内心沖阿不思翻了一萬個白眼。麥克米蘭不在辦公室,整個辦公室隻剩下他們兩個,哪怕随便一個人進來可能都會被降到冰點的尴尬氣氛吓到。斯科皮不自覺的整了整袍子,弗麗嘉則假裝冷靜的坐在他旁邊唯一把椅子上,雖然她更想坐麥克米蘭教授後面那個遠離斯科皮的位置,但是她知道麥克米蘭不是聖誕老人。
“咳咳咳……”
她不自覺地清了清嗓子,但這樣并沒有緩解氛圍,反倒顯得更加詭異。房間裡太安靜,安靜的他們都非常的不自在,而以前準時的麥克米蘭卻遲遲沒有現身。
“下……下午天氣不錯啊”,斯科皮不自然地提高了嗓門,弗麗嘉看着窗外暴風雪一般的天氣咽了咽口水,“ 嗯,挺不錯的......暴風雪。”
又一次安靜下來,
弗麗嘉突然想起上一次他們這麼尴尬還是在第一次來霍格沃茨的火車上。
“你…..你是什麼原因?”
“什麼,禁閉?”
弗麗嘉點點頭,他顯得更加不自在的搓了搓袍子,“ 因為上課不肯去實踐。”
她想起上次的黑魔法防禦課上,斯科皮死活不肯上前對付博格特,雖然她知道斯科皮的膽子不大,但她不知道他究竟在怕些什麼。
這時麥克米蘭打開了身後的門,也打破了奇怪的氛圍。今天給他們的任務是清洗上一堂課用到的格林迪洛的水缸,水缸底部黏糊糊的一層,他們都不由自主地幹嘔。
她沖斯科皮做了個手勢,示意他下手去淘那些肮髒的糞便,斯科皮驚訝地攤攤手,做了一個手勢:“憑什麼是我”。
她妥協地搖搖頭,示意一起。
“咦..….”
他們倆的臉都堆到了一塊兒,手裡黏糊糊的東西正一點點向下滑動,麥克米蘭看着他們倆的表情幸災樂禍地點點頭。
“老烏鴉”,弗麗嘉做着口型,斯科皮偷笑着埋過腦袋。
“教授,我們做這件事的意義是什麼?” 斯科皮問道,
“沒意義”,麥克米蘭教授半躺在舒适的椅子上,得意地看着他們倆,“ 讓你們知道下次不要範同樣的錯誤。”
“那件事不是我”,弗麗嘉抗議地說道,“ 蓋爾 泰勒已經向您證明過了。”
“我知道”,麥克米蘭教授說,
“您知道!?” 弗麗嘉氣憤地提高了嗓音,“ 您知道還關我禁閉。”
“看來沃特森小姐并沒能完全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麥克米蘭教授搖了搖白發蒼蒼的腦袋,遺憾地說:“ 恐怕你的禁閉将延長一個星期。”
“憑什麼?” 弗麗嘉甩下手中的綠色物質,水珠直接濺到了斯科皮的臉上,後者差點吐出來。
“憑你沒有得到允許還擅自跑去霍格莫德”,麥克米蘭教授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說:“ 還對阿利安娜·鄧布利多女士撒謊。”
她咽下後半句話,害怕下一秒這個禁閉又會再加一周。
當他們筋疲力盡的從麥克米蘭的辦公室出來時,已是午飯時分,沒有了麥克米蘭,他們倆又一次顯得有些尴尬。
“你......你去食堂?”
“不”,弗麗嘉不自然的甩了甩手裡的書,“我去找如尼文教授。”
“哦”,斯科皮點點頭,
“哦”,弗麗嘉也點點頭,
“那我......”
“那個……”
“你先說……”
“你先說……”
他們尴尬地對望一眼,
“我相信你沒有襲擊蓋爾”,斯科皮說道,“一開始就知道。”
“謝......謝謝你”,弗麗嘉不自然地道歉,
“但我知道是你踩了我一腳”,斯科皮無奈地笑了笑,她也忍不住笑出聲,
這些天的堅冰似乎在慢慢融化,
“那我......”斯科皮指了指身後去往食堂的方向,
“嗯”,弗麗嘉點點頭,“用餐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