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繼續走神,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停止授課,畢竟這是在浪費我的時間。”
弗麗嘉被克隆塔夫教授低沉柔和的嗓音喚醒,剛剛一條人魚從窗外飄過,不由得讓她想起了很多最近發生的事,“ 哦,抱歉,教授。”
“看來,下次上課之前,我得先用飛來咒把你的腦子喚回來”,克隆塔夫拿起一根棒棒糖躺在舒适的姥爺椅上,他的腳撐着書桌,看來好似一個纨绔子弟,不對,應該是纨绔老爺,弗麗嘉心想。
“今天的課就到這兒,下次見你時希望你的泡頭咒能比得上你的遺忘咒。”
“那不是我!” 她條件反射地辯護道,
克隆塔夫聳了聳肩,顯然并不相信。
弗麗嘉收起書桌上密密麻麻的羊皮紙,幾乎所有人都相信發生在蓋爾 泰勒身上的事是她做的。平時和弗麗嘉關系要好的蓋爾一口咬定她在黑湖邊對她施了遺忘咒,弗麗嘉一直想找個機會靠近蓋爾問問,究竟發生了什麼,然而很不幸的是,蓋爾的記憶錯亂症在遇到弗麗嘉時會加重造成嚴重的暈厥。龐費雷夫人對弗麗嘉下達了不準靠近蓋爾一步的指令。顯然面對真相和憤怒的龐費雷夫人,弗麗嘉明智地選擇了後者。
而她襲擊蓋爾,對後者造成嚴重頭部損傷的事在全校傳得沸沸揚揚,畢竟無所事事的學生最愛的永遠是八卦。對于襲擊事件大部分學生表示出對弗麗嘉嚴重的譴責,少數人偷偷詢問她讓其他人記憶錯亂的方法,以報複自己的死對頭。隻有最少的幾個人,相信弗麗嘉沒有做這件事。現在看來,這中間不包括克隆塔夫。
“我是偷跑去了霍格莫德,可我沒襲擊蓋爾!”
“這不重要”,克隆塔夫淡漠地說:“ 重要的不是你做沒做,當多數人認為你做了,真相......呵...…就不重要了。”
“可是,本來就不是我做的”,弗麗嘉小聲嘟囔着,窗外的人魚又一次飄回了窗口,“ 上次......上次有一條人魚找我交談……”
“哦?” 克隆塔夫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她告訴了我她的名字叫默庫斯。”
“運氣不錯”克隆塔夫癟了癟嘴說,
“為什麼?”
“她是大湖人魚群落的首領”,克隆塔夫輕描淡寫地說:“ 一條醜陋而頑固的魚。”
“您認識她?”
“算……認識”,他拖着長腔,似乎有些不情願,
“您知道”,弗麗嘉猶豫了一下措辭:“ 最近的魔法史上,賓斯教授講到,人魚在1811年拒絕了當時的魔法部部長格羅根·斯頓普有關人的定義。理由是……”
“嗯哼?”
“理由是,人魚不願意與女妖和吸血鬼共享同樣的身份。所以他們甯願稱自己為獸。”弗麗嘉憋着笑:“所以,人魚是覺得吸血鬼連獸都不如嗎?”
克隆塔夫的臉瞬間沉下了,他冷冷地說:“ 你别忘了,我現在是你的院長。”
“您又不能開除我”,她繼續說道:“ 既然人魚這麼看不起吸血鬼,您為什麼還要學習人魚語呢,方便打架的時候交流?”
“沃特森小姐,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克隆塔夫陰着嗓子,發出瘆人的聲音,但她已經習慣了克隆塔夫的把戲,并沒被他吓到:“ 我不能開除你,我可以給你弄一整坩鍋的腫脹藥劑。”
“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她絲毫不害怕克隆塔夫的威脅,這一年多來,她幾乎每節課都會嘗試藥劑,她有種錯覺,等她七年級畢業的時候,她一定練出了百毒不侵的體質,“吸血鬼和人魚互相看不順眼,您又怎麼會認識黑湖人魚群落的首領呢?”
“我們在學生時代認識”,他無奈地回答道,“那時候我,看着就是個人類。”
“哇……”弗麗嘉幻想着克隆塔夫人類的樣子:“ 所以等您長大了,默庫斯也不能反悔了是吧。”
“是我不能反悔了”,他不滿地說:“ 她就是一條醜陋的魚。”
弗麗嘉憋笑着,想象着一個人和魚怎麼交流。“為什麼,為什麼我覺得最近斯萊特林休息室外面的人魚越來越醜了?”
“真敏銳的觀察”,克隆塔夫諷刺地說,
“本來就是這樣”,弗麗嘉小聲嘀咕,最近飄在斯萊特林窗外的人魚變得越發可怕起來,如果以前的人魚還能稱之為人形的話,最近的人魚看着和帶着魚尾的蜥蜴真的沒什麼區别。
“人魚的相貌跟水溫有關”,克隆塔夫解釋道,“ 溫帶地區的人魚普遍較寒帶地區的人魚更像人,當然,他們自己都稱自己為獸,像人對他們而言是恥辱。”
“難道是因為我們要進入冬天了?”
“你在開玩笑嗎?” 克隆塔夫驚奇地看着弗麗嘉,如同看着一隻巨怪,
“呃......不”,弗麗嘉也被自己愚蠢到,
“黑湖裡的人魚有兩個群落”,克隆塔夫解釋說:“ 默庫斯出生在黑湖,她的父母來自地中海。2013年,因為那些愚蠢的麻瓜,太平洋海域發生了大規模的污染,很多沿海人魚向内陸進發,冰島的一小隊人魚來到了黑湖,就是你看到那些很醜的人魚,雖然他們都很醜。”
“噗嗤,原來是這樣”,弗麗嘉點點頭,“ 教授,您最好在地下室生一點火。”
“我不會冷”,他又躺回椅子裡,舒适地說,
“可是會變醜”,她在克隆塔夫發火之前飛快地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在休息室門口,弗麗嘉和兩個高大的紅色影子撞了個滿懷。
“喂,我說你們”,她揉着自己的腦袋,面前的弗雷德和詹姆斯穿着格蘭芬多的魁地奇訓練服,似乎幾周不見他們變得更高了些,她不得不昂着腦袋和他們說話:“ 你們不是有一堆該死的貓頭鷹(1)要對付,跑來地牢看人魚嗎?”
“我們可不是來看人魚的”,他們一人抓着她的一個胳膊,把她擡到了一個掃帚間,他們一定是對掃帚間有什麼獨特的偏愛,弗麗嘉心想。
“如果你們不給我一個正當的理由,我一定會告訴薇薇安,你想在下次霍格莫德跟她偶遇的時候送她一個生日驚喜,并讓她躲地遠遠的。”
“梅林的鼻子,你都是從哪兒得到的消息!” 詹姆斯一臉見鬼的表情,
“她旁邊跟着一個波特家的叛徒,兄弟”,弗雷德歪了歪嘴,“ 阿不思就差跟她姓了”,他想了想,嫌棄地說:“哦,不,這一定是魔法世界最不被接受的名字。”
弗麗嘉白了他一眼,“ 在你們的錯誤指引下,我将浪費未來兩個月的周六在麥克米蘭的辦公室,順帶不用說,我可能會是霍格沃茨第一個被終生取消前往霍格莫德資格的學生。所以,兄弟,我現在可能在氣頭上,麻煩你們盡快說出你們的目的,否則,我讓你們也記憶錯亂!”
“等等”,弗雷德皺着眉頭:“ 我們的引導可一點沒錯,有求必應屋裡的密道不是通往霍格莫德,難道還給你帶到了尖叫棚屋不成?”
尖叫棚屋,弗麗嘉的心跳漏了一拍,尤其在弗雷德面前,這個秘密變得更加可恥起來。熱氣蒸騰而上,她的臉一定在發燒,她不自覺地用手捧住臉,但她又飛快的停下手上的動作,害怕面前兩個極聰明的人發現。
“沒……” 她清了清嗓子,“ 我去了霍格莫德,可是阿利安娜·鄧布利多出賣了我。”
她飛快地轉移話題,心髒“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面前的弗雷德和詹姆斯似乎毫無察覺。
“出賣?”
“就在我反駁麥克米蘭沒有證據我在霍格莫德的時候,阿利安娜·鄧布利多出面做了證”,弗麗嘉煩躁地回憶着那天之後發生的事,“然後,因為撒了一個謊,我其他的話都被當成了謊言。”
“說真的”,詹姆斯同情地看着弗麗嘉,“ 你的祖上一定有人得罪過阿利安娜·鄧布利多,要不她平時可是個很好的人。”
“還會幫我們放哨,避免她哥哥阿不福斯把我們變成羊飼料”,弗雷德也點點頭,“ 所以現在有求必應屋的密道也被封了?”
“顯然是的”,弗麗嘉沮喪地點點頭,
“好吧”,詹姆斯拿出活點地圖,“ 作為對你的補償,我們或許能告訴你另一條密道。”
“打人柳下面的?” 回憶起打人柳下的約定,弗麗嘉不小心撞上了弗雷德的目光,她飛快的低下頭,猶如一個小偷。
“誰告訴你的?” 詹姆斯驚訝地問到,“ 阿不思絕對不知道,這可是我最後的王牌。”
“我......呃......聽說的...…” 她咽了一口口水:“你們找我到底什麼事?”
“對,差點忘了正事兒”,弗雷德湊到活點地圖前,指着二樓不遠處的兩個小腳印,那上面漂浮着“阿不思 波特”和“洛肯斯卡曼德”的名字。
“ 你知道他們兩最近在幹嘛嗎?幾乎隔三差五就看見他們在廢棄的女盥洗室閑逛,偶爾還會消失。”詹姆斯問道,“當然啦,小精靈我問過了,阿不思并沒有去騷擾他們,總覺得他們藏着什麼大秘密。”
“雖然我覺得阿不思愛上桃金娘的可能性不太大,但是洛肯”,弗雷德開玩笑地說:“ 誰知道他那個天才腦袋瓜裡面會蹦出什麼想法。”
“愛聽媽媽講故事的,除了洛肯就是盧娜阿姨”,詹姆斯肯定地說,
弗雷德開玩笑地說: “說不定他會想實驗巫師能不能愛上鬼魂。”
“盧娜阿姨會瘋掉的”,詹姆斯肯定地說:“我都能想到到時候《唱唱反調》頭版頭條,《洛肯斯卡曼德與哭泣的桃金娘最新戀情-論巫師與鬼魂可以逾越的界限》。”
“為了避免洛肯搞出一個新物種”,弗雷德肯定地說:“ 你有責任要幫我們打聽清楚他們究竟在幹嘛。”
“我不”,弗麗嘉從他們中間溜出去,但弗雷德抓住了她的帽子,
“你不幫,我們會讓你這一年的南瓜汁裡面出現奇奇怪怪的東西”,詹姆斯威脅地說:“ 當然,皮膚變色的糖果可能是最好的結果。”
“威脅未成年巫師”,弗麗嘉嘟着嘴,“ 我總有一天把你們丢進阿茲卡班。”
“那你慢慢排隊吧”,弗雷德得意地說:“ 幫我們盯着阿不思。”
“你們為什麼不自己去?”
“如果弗雷德沒有炸了桃金娘的馬桶”,詹姆斯遺憾地說:“我們肯定會自己去。”
“為什麼要炸馬桶?”
“為了給我親愛的沒上學的小妹妹一個生日驚喜”,弗雷德點點頭說,弗麗嘉想象着他妹妹在收到這個禮物後,會思考着究竟把自己的哥哥丢進坩鍋當魔藥材料好,還是丢給格洛普當巨人的午餐的好,如果是她一定會選擇前者,畢竟格洛普的味道讓她自己也要難受很久。
“嗯……就算是我願意,他們也不會說的”,弗麗嘉回憶着這幾天他們倆怪怪的,“洛肯居然都不跟我吵架,反而還會送我巧克力蛙的卡片。”
“呃……”詹姆斯躬下身看着弗麗嘉,“ 我們原本隻想派你去做……”
“炮灰”。
“對,炮灰”。
“但是現在”,弗雷德接過話,“ 我們簡直無比聰明啊,兄弟。”
“真相在向我們招手”,詹姆斯開心地塞給弗麗嘉一個硬币,
“這是收買費?”弗麗嘉看着這個金加隆,雖然她知道全校最富有的幾乎就是面前這倆個家夥,但他們似乎沒有随便送人金加隆的習慣。
“這是用來聯絡的”,弗雷德指了指加隆上的日期,在他念出咒語後,伴随着一陣滾燙,上面的日期發生了改變,“ 爸爸花了好大力氣找赫敏阿姨買了專利,之前是鄧不利多軍的專用道具。”
“不過你得小心,别把它當真的加隆給花掉了”,詹姆斯叮囑地說,
“那真是多慮了”,她現在身上可沒有一個加隆去弄混。
“等他們再去二樓時,我們會通知你”,詹姆斯心情很好地吹了個口哨。
弗麗嘉不滿的看着他們離開時歡快的背影,好,現在除了三年級多到不可思議的作業,克隆塔夫的人魚語補課,周六麥克米蘭的禁閉,還要加上在阿不思身邊做内應。她突然想起小時候看的日本漫畫書,如果自己也能分身成好多個人該多簡單。但想到同時又要多花好幾份錢來養活分身,她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阿不思,麻煩你告訴你旁邊那位少爺,讓他管好他的泡泡豆莢,他已經陸續攻擊了我和雪倫三次”,弗麗嘉看着她和雪倫身上開出三朵泡泡豆莢的花,她用斯科皮能聽見的聲音對阿不思說,“ 如果他的豆子第四次越界到了我們這邊,當心我們讓他未來一個月都頂着泡泡豆莢花。”
今天的草藥課擺滿了泡泡豆莢,這是一種胖乎乎的粉紅色豆莢,采集裡面亮晶晶的豆子就是他們今天的任務。這本是一個很愉快的過程,整個溫室裡都充斥着各種飛舞的豆子,他們不得不一邊采集一邊躲閃這些随時會掉在他們身上的豆子,這些豆子一旦接觸到固體物品就會立即開花,因此也有學生借着這個機會互相打鬧,比如之前打得正歡的科林 克利維和路易斯 韋斯萊。
斯科皮顯然是因為拿到了一個壞的鉗子,以至于他的豆子就像一個禮炮一樣,向周圍的人噴射。阿不思無奈地看着弗麗嘉,他癟了癟嘴,似乎在說,“非得這樣?”
顯然他扛不住後者威脅的眼神,“ 哥們兒,你聽到了啊。”
“阿不思,也請你告訴你旁邊的那位小姐,自己反應遲鈍,躲不過豆子,不要總是怪别人。” 他氣喘籲籲的和他的豆莢搏鬥的同時,用弗麗嘉能聽到的聲音說,
“阿不思,請你告訴那位少爺,我沒把豆子弄的滿天飛,到底是誰遲鈍,很明顯”,弗麗嘉回擊道,
“阿不思,告訴那位小姐,不要仗着自己有一個好鉗子就随意……”
“路易斯弗朗西斯韋斯萊!” 斯科皮和弗麗嘉的鬥嘴被露西的聲音蓋過,她的長袍看起來已經變成了春季新款,似乎是終于受夠了路易斯和科林的打鬧,她威脅地說:“ 你們倆要是再不幫我完成任務,我就把這些豆子都灌進你們的嘴裡。”
一個女孩兒的怒火在這種時候總是格外湊效,
“你們能不能……” 再次恢複平靜,阿不思壓低聲音問道,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