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會這樣、迷離的看着他,叫老公嗎?”
“從來…沒有。”
盧一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真的一直在撒嬌。面對林北施,自己總是轉着音調,拖長尾音…在叫“老公”的時候他也沒有一點别扭,隻是感覺林北施會喜歡這個稱呼,就自然而然叫出口了,完全沒有猶豫。
糟了,好像真的被掌控了。
這個答案林北施很滿意。
“你的手為什麼在抖?”
“怕…疼。”
“不是說軟軟的嗎,有什麼好怕的?”
盧一指着他的胸口說,“不是那裡,是這裡。”
林北施自己也試了試,确實…軟軟的。原來是自己想歪了,有點難為情。
他在家裡躺了半個月,肌肉的型看起來還在,但手感差了很多。盧一迷迷糊糊那陣兒不停念叨,而且剛剛…也沒有以前摸得那麼頻繁了,他應該是介意的吧?
“……我會盡快練回去的。”林北施決定明天就去健身房,不能練拳,練練器械還是可以的。
盧一又看了一眼他的腿,隻敢小心地觸碰着小腿周圍包裹的鋼架,“是不是很疼?”
“不疼。”
“别練了…會傷到腿的。”
“口是心非…”
盧一念叨不是因為介意,隻是有點分不清是做夢還是現實的時候,他會習慣在一些很細節的地方找答案。就像有的人半夜起床去衛生間,害怕是做夢,會先數清楚地上有幾塊瓷磚一樣。
而剛剛沒怎麼摸,也完全是因為林北施全程都抱太緊,他根本插不了手。
……
好像睡了很久很久,隐約聽到大門被人用力砸響的聲音,盧一驚醒了。屏住呼吸仔細聽,又響了兩聲。
他緊緊攥住林北施的手,聲音低啞地叫他,“林北施…你聽到了嗎?”
林北施把他往懷裡撈了撈了,安慰道,“不管他,你繼續睡。”他吐字清晰,不像剛醒。
“要…報警嗎?”
他很緊張,林北施也感受到了他的緊張。從昨晚到現在,他好像斷斷續續總在發抖。
林北施故作輕松哼笑了兩聲,希望他能放松些,于是緊了緊臂彎逗他,“老爸打兒子,報警也沒用吧?但是像這樣抱緊有用。”
盧一顧不上他的諧音梗,很認真地問道,“他要是再打你怎麼辦?”
“不知道欸。我現在這樣,跑也跑不掉…你能保護我嗎?”
“我能。”盧一說得很笃定,“我去開門。”
他身上很疼,比第一次還要疼得多,但他沒有表現任何不适,穿上衣服,穩穩地向門口走去。
邊走還邊思考:自己不可能跟林北施的父親動手,那講道理他會聽嗎?如果跟他讨價還價說“你不要打他,要打打我”他會不會更火大?今天砸門的動靜沒那麼大,砸了半天也沒砸開,是不是因為沒帶保镖?這樣的話,自己就隻用扛住他一個人的攻擊,那應該沒問題吧…
他深吸一口氣,才打開了門。
砸門的人愣楞看着他,手還一直舉在半空中。
“司機?”盧一問道。他有點印象,昨天好像就是這位司機送他們回來的。
“啊,是。”司機趕緊捂住電話的收音孔,給了盧一一個眼神示意他還在通話中,“能請林少爺接一下電話嗎?”
盧一将信将疑,一手撐着門框,一手牢牢把住門,探頭瞄了瞄左右,還看了眼電梯上的數字——負二層。确定了不會有人突然沖出來,才松了口氣。
正考慮要不要讓他進門的時候,林北施已經拄着拐杖走到了身後。
盧一回頭,一臉焦慮地看向他。
“沒事的,我爸打電話而已。”林北施微笑着說。
林北施告訴司機自己會回電話,讓對方先回去。
司機指了指自己通話中的手機屏幕,很是為難。
林北施深吸一口氣,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司機立馬搶先開口道,“好的,明白,我這就走。”順勢還帶上了門,深怕惹惱了他。
昨天林北施讓這邊公司的人都出去找人,自然是驚動了林勝坤的。林勝坤打電話來問罪,但他沒接,所以林勝坤才會讓司機找過來。
司機按門鈴、敲門,折騰了很久,盧一依然跟往常一樣在他懷裡睡得很沉,完全沒被影響,林北施也就沒準備起床去開門。
直到林勝坤在電話裡指揮司機砸門把盧一驚醒…
林北施讓盧一回了房間,畢竟讓男朋友聽到自己被父親教訓也不是什麼有面子的事。
但注意到盧一從門縫裡看向自己的眼神,林北施還是在要面子和讓對方安心中間選擇了後者。
他一邊撥通林勝坤的電話,一邊往房間走去。來到盧一面前,摟着他拍拍背讓他“别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