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裡擠滿了人,保安趕到的時候,隻看到林北施騎在一個一身是血的人身上。
上周發生過那樣的事情後,劉經理特地交代過:這人你們惹不起,他想怎樣就怎樣。保安也不敢輕舉妄動,等着盧一發話。
“你們把他,”盧一怕鬧出人命,準備讓保安把林北施拉開,但轉念一想,萬一又把他哪根神經挑動連保安一起打就更難收場了,于是指向其他幾人,“把他們都拉開,地上這個送去醫院。
保安拉開幾個小混混,小混混也借坡下驢,躲得遠遠的。兩個保安想去擡金項鍊時,被林北施一把推倒在地。
“喂,林北施,夠了!”盧一大聲說道,“你要打死他嗎?”
林北施擡頭看向盧一,他的胸膛起伏着,怒氣未消,卻還是順從地站起了身走到盧一面前,他的臉上露出純淨的笑容,“你記得我。”
“不記得。”
“你剛剛叫我名字了。”
“劉經理告訴我的。”盧一随口答道。總不能說是林南君告訴自己,要自己來卧底的吧。
“撒謊,他不敢。”
“你、你快走吧,這裡我們會處理。”盧一皺着眉頭對林北施說。
上次的幾個保安隻是皮外傷,觀察一天就出院了,這次的情況要嚴重得多,毀容都是輕的,不知道會不會落下傷殘。如果對方報警,林北施說不定會被關。
盧一正發愁呢,林北施卻在一旁輕描淡寫地來了句,“你不走嗎?”
盧一吃驚地看向他,心想:這人就是傳說中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嗎?
“走吧,别怕。”林北施蹭了蹭手上的血,拉起盧一的手向外走,當其他人不存在一般。
他的手熱得發燙,眼睛裡全是不加掩飾的溫柔。發瘋的野獸突然變成順毛小狗,這種隻給一個人溫柔,太容易讓人沉溺。
保安秉持着“他想怎樣就怎樣”的原則,當作什麼也沒看見,各自忙着彙報、安排車、擡傷者…
走出了門,林北施開口道,“盧…一?我聽那個混混這樣叫你。”
“嗯,盧一。”
“如果早點知道名字,就不用找你這麼久了。”
先不說自己長得完全不是可愛的洋娃娃類型,就連自己的名字都跟“小王”兩個字毫不相幹,他到底為什麼就認定自己是那個白月光的呢?
盧一低頭看向兩人緊握的手,手指不自覺地輕顫了一下。
“對不起啊,”林北施感覺到了,迅速松開了手,“都是成年人了,這樣不合适。”
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林北施安慰道,“你别擔心,會有人來處理的。”
捂得出汗的手心突然被放開,盧一感到一陣涼意。
他不得不承認,有後盾的感覺很好。這退堂鼓怕是打不響了。
“噢…謝謝你。”
“不用這麼客氣啦,我們是朋友啊,我說過會罩着你。”
“那如果不是呢?”
“不是?為什麼不是?”林北施有些急切的湊近一步。
盧一則後退一步,“我是說如果。”
“沒有什麼如果,”林北施很自然的把手搭在他肩上,“你是我第一個朋友,你也說過我們一輩子都是朋友的。”
這麼大的個子,說這麼幼稚的話,還帶着撒嬌的語氣,真叫人受不了。
“第一個朋友?”一個小孩子的承諾,過了十幾年都記得這麼清楚,看來這個朋友對林北施來說真的很重要,能做林北施的朋友,應該是件很幸福的事吧。他隻短暫地糾結了一小會兒,便接受了這個身份。
“不是唯一一個嗎?”盧一佯裝生氣問道。
“哈?”林北施笑道,“你怎麼還跟以前一樣幼稚。”
“你才幼稚。”林北施說的是玩笑話,但盧一說的是心裡話。跟他精明的姐姐比起來,林北施真的很幼稚。
“雖然我現在也交了一些朋友,但你是第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永遠都是。”
盧一看着林北施的眼睛,真誠又懇切的目光灼得他有點發熱。
“你…你說話還真是肉麻,現在肯定特會騙小姑娘吧。”肉麻話盧一也會說,但都是在床上助助興而已,朋友之間聽到這種話還是第一次。
“沒啊,我都沒交過女朋友。”
“真的假的?你不會還是…處男吧?”
“……”林北施的臉一下就紅了。
“不是吧你。”盧一笑得前仰後合,外形如此出衆的24歲處男,還是頭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