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奇哥的悉心指導下,盧一基本掌握了這首歌。也正如他所說,天天練,練出了一手血泡。盧一這次也真算是史無前例的用心了。
經過一間半開着門的排練室時,盧一被裡面的樂聲吸引。
“又不記得關門。”奇哥邊說邊走過去準備帶上門。
“别啊,讓我也熏陶熏陶。”盧一走近一些,“這也是學員嘛?怎麼感覺比我們店裡的表演嘉賓還厲害?”
“喲,你還是有點音樂造詣的嘛。”
“再怎麼說也很奇哥你學了好幾天了,還能沒點進步?”
“哈哈哈,你小子真會拍馬屁,”奇哥看向裡面的人緩緩開口,“他們可不是學員,以前都是跑音樂節或者live house,專輯都出過兩張了。”
“這麼厲害?那怎麼…”
“怎麼連個自己的地方都沒有,要借我這兒排練?”奇哥歎了口氣接着說道,“嗐,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他們樂隊啊,勢頭正好的時候,吉他跟貝斯倆傻哔笃駕對撞被抓了,簽好的活動都泡湯不說,還得賠錢,經理被氣得住院,直接撂挑子不幹了。現在别說自己的排練室錄音室了,連住的房子都是租的。”
盧一數着裡面的人頭:“主唱、貝斯、吉他、鍵盤都在啊…缺個鼓手?”
“這倆是新加入的,那倆傻哔還在牢…”
奇哥話還沒說完,盧一已經敲響了半開着的門。
排練室裡的人停下動作。
“嗨。”盧一主動打招呼。
“嗨。”
“你們還缺個鼓手啊?”
還在門口的奇哥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心想這小子是不是瘋了,基本功都沒練好敢問人家缺不缺鼓手…
“啊?”主唱回頭看了眼爵士鼓的方向,“他今天要打工,晚點兒來。”
“這樣啊,我想着要是…”
奇哥趕緊過來捂住他的嘴,“你别想了,”又對着樂隊說,“别介意,你們繼續。”
盧一掙脫他的手,“幹嘛呀奇哥,我就是問問,成不成又不強求。”還好奇哥沒像林北施那樣拽小雞似的把自己拽出去,不然又要丢人了。
“你這不是罵人嗎?”奇哥在樂隊的注視下,轉過頭壓低嗓子對盧一說道。
“罵人?不至于吧。我們店檔次也不低啊,音箱設備都是頂級的,去試試也無妨啊?”
“啊?你是這意思啊…”奇哥松了口氣。
“不然呢?你以為…”盧一哈哈大笑,“你以為我想毛遂自薦呐?哈哈哈,奇哥,你要笑死我嗎?我看着像那麼熱血的人嗎?”
“你不像那麼熱血的人,但你像那麼瘋癫的人。”
“欸不對啊,你覺得我要加入就是侮辱他們嗎?傷自尊了啊。”
“何止是侮辱,簡直奇恥大辱…”
“……”
樂隊這邊聽着他們談笑,也小聲讨論着。
“夜店也行啊,總比打工收入好點。”
“我也沒意見。”
“對啊,就當排練了。”
盧一對着奇哥挑了挑眉,“怎麼樣,他們好像都沒意見呢,你還有意見嗎?”
“我能有什麼意見,這是好事兒。”
兩人相視一笑。
“等你們鼓手來了再商量商量,要是都沒意見的話,可以提前去店裡看看,我們每周六晚都需要樂隊演出。”盧一轉頭對樂隊成員們說。
“不用了,”黑直發的女主唱說,“鼓手是我弟,他沒意見。”
“噢~”盧一笑了笑,心想當弟弟的都這麼沒人權嗎,“那行,要是有空這周六就可以去。”
“有空。”
盧一想了想,問道,“還有個事兒,你們能幫我個忙嗎?我在奇哥這學了首歌,想讓你們跟我一起表演一次,行嗎?”
樂隊成員們面面相觑。
盧一解釋道,“就…表白。《Yellow》”
“表白啊~“主唱釋懷一笑,“那當然沒問題啦,這歌是個樂隊都會。你什麼位置?”
“鼓手…”盧一看了看放着鼓的位置。
主唱會意,“沒事,他肯定沒意見。要不我們現在就合一下?”
這女孩真是雷厲風行,說着就拿出手機查詞查譜。
奇哥也過去跟他們交代了幾句關于solo的配合。
合了幾遍,很順利。成熟的樂隊果然厲害,盧一的三腳貓功夫也有點蓬荜生輝那味兒了。
……
又到周六。林北施果然出現了。
他顯然是對自己的外型沒有清晰的認知,以為戴上帽子低着頭就能掩人耳目。盧一對林北施印象深刻,從他一進門就被注意到了。
林北施在吧台邊坐下,點了常喝的De Molen榛子啤酒,靜靜等待開場。他穿着灰色帽衫戴着黑色鴨舌帽,二十四歲的年紀,卻渾身散發着桀骜少年感。
他看了舞台多久,盧一就站在轉角暗處盯着林北施看了多久。
直到一段表演結束,舞台燈光關閉,發出沉重聲響,盧一才回過神來。
他今天特意打扮得比較清淡,寬松的重磅黑T,牛仔褲,頭發也沒有像往常一樣精雕細琢,而是保持了自然蓬松的狀态。
主唱走過來對他說,“嘿,來了嗎?”
“嗯?”
“表白對象啊。”
“來了,”盧一用下巴指了指吧台方向,“帥吧?”
“那麼多人,哪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