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帥那個呗。”盧一笑着說。
“那個戴帽子的男生?”主唱的音調明顯提高了。
“是啊,意外嗎?”
“有點兒。”
“呃···”盧一确實是忘了提前跟他們知會一聲。萬一他們是堅定的異性戀者,也許會覺得膈應吧,“不好意思啊,忘記告訴你們了。我可以讓下一場的樂隊提前上台。你們的試音等下周你弟來了再演。”
“哎···别别别,我不是那意思。我意外的是,你倆目測都是上面的,以後真要在一起了,得天天打架吧?”
“哈?”盧一不可思議地看着她,“想得可真夠長遠的···”
“不然呢?你跟人家表白難道就沒想過這些?”主唱怼了怼他的手臂,“這麼清純呐?沒看出來呀。”
“你要這麼一說吧,還真提醒我了,我得好好想想怎麼才能克敵制勝了。”盧一看着林北施的方向壞笑道。
“啧啧啧,笑得跟個癡漢似的,”主唱看了他一眼也笑起來,“緊張嗎?”
盧一想了想,“還真有點兒。”
她把自己的項鍊取下給盧一帶上,“這個借你,我的幸運項鍊。祝你表白成功。”
“謝啦,”盧一看着胸前的項鍊問道,“這是什麼動物的牙齒嗎?”
“是雄獅的牙齒,象征勇氣和力量。”
“難怪,我一帶上都覺得自己變得更威猛了,”說着還展示了一下肱二頭肌,“推倒他不在話下。”
主唱大笑道,“奇哥說的沒錯,你是真能掰。走吧,該上台了。”
五人上台,舞台也準備完畢,主唱向燈光比了個手勢。
一束光打在盧一頭頂,他敲響了第一聲镲。抛去節奏,真正的solo隻有十幾秒,熱烈又躁動。鼓點回歸平靜的同時,盧一頭頂的燈光慢慢暗,舞台主光亮起,吉他聲漸入。之後的表演,爵士鼓的位置再也沒有打過燈,大屏也再沒給過特寫。
這麼做的目的一是怕時間越長越容易露怯,二是為了制造神秘感,吊人胃口。
原本一切的準備都是因為林北施,誰知真上了舞台,盧一竟沒顧得上看他反應,隻專注于演出了。主唱的演繹方式感情多于技巧,個别隽永尾音,拖曳出旖旎愛意。隊員們如此經心幫他,自是不能辜負。
直到表演結束臨下台,盧一才看向林北施。帽子的陰影遮住了半張臉,盧一不知道他的眼睛是否看向自己。
新樂隊的表演時間是臨時插進來的,隻有一曲,為看看觀衆反響,也為誘敵深入。
觀衆的反響很好,高水平的演出加上高顔值的女主唱,沒有人不喜歡。
林北施的反響更好,好到出乎預料——他正向自己走過來。
林北施第二次追了上來,抓住了他的手臂,這次動作很輕,聲音也很輕。
“喂。”
盧一回頭看向林北施。
樂隊幾人心照不宣地回到休息室關上門,留兩人在走廊裡。
他在笑,臉上不再有一絲戾氣,“你、不記得我了麼?”
盧一裝出不耐煩的樣子,“當然記得。怎麼,上次沒把我頭打掉,今天又來?”
林北施有些尴尬,“對不起,上次沒認出你。”
“……”完蛋了,自己隻想假裝不經意流露出一些與白月光相似的細節,利用對方愛屋及烏的心理,刷點好感度而已。但林北施一上來就相認,自己該做何反應?
他難道不應該多觀察觀察多接觸接觸再下定論嗎?這草率的家夥屬實是給自己出了個難題。
林北施看到了他眼裡的茫然,繼續說道,“我們小時候就見過,在台灣,你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
現在承認,聊不了兩句準露餡;直接否認,就失去了培養感情的機會。盧一遺憾這幾天的努力都白費了,看着他歎了口氣,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是不是生我氣?怪我那時候爽約?”林北施完全不受影響,自顧自笑着說道,“看在我找了你這麼久的份兒上,别生我氣了好不好?”
“……”盧一心說,要不你再多講兩句?我盡量拼湊一下劇情好接着演下去?
此時一個穿着紫色緊身襯衣,戴着金項鍊的男人,步伐嚣張地走到了兩人面前,身後還跟着幾個小弟。
“呵,你就是盧一吧。”他挑釁地掃了林北施一眼,“吃得挺雜呀。”
這又是個什麼玩意兒?盧一簡直焦頭爛額。現在好了,也不用費腦筋糾結要不要裝成那個叫王什麼的白月光了,這人直接報自己大名了。
“你誰啊?”盧一沒好氣地問道。
“我是誰?你該去問小卓。”
“他是你爹啊?你自己不會說話?”盧一不是愛惹事的性格,特别還是在店裡。但今天他明顯是腦子不夠用了,說話特别嗆。
“艹!”金項鍊擡手就要扇盧一。
林北施眼疾手快攔住,并說道,“好好說,别動手。”
他怎麼有臉叫别人好好說别動手?要不是氣氛不合适,就沖這大言不慚的本事,盧一都要給他鼓個掌。
“還護着呢?知道老子是誰嗎?”金項鍊指着林北施的鼻子說道,“勸你少管閑事。”
“他是我朋友,你别動他。”
這就朋友了?自己還什麼都沒說呢…盧一一臉疑惑。
“你算什麼東西?你說不動就不動了?他敢偷老子的人,老子今天饒不了他!”金項鍊朝後面的小弟一招手,“上!”
七八個小弟們一擁而上,林北施毫不猶豫一腳把金項鍊踹倒在地,然後迅速用膝蓋壓住他的脖子,一手揪住他的頭發,一手猛砸鼻梁。全然不顧身上承受的拳腳。
在狹窄的走廊裡,以少勝多的最好方法就是先死盯一個,打到這個人不能動彈,打到其他人害怕。
金項鍊鼻血狂噴,臉都變形了。喉嚨又叫喊不出聲,隻能胡亂揮舞的拳頭也變成了拍地求饒。
林北施才不管他求不求饒,繼續一拳拳砸下去。
金項鍊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小。
本來還仗着人多勢衆氣勢洶洶的小弟們,現在也顧不得其他,隻想趕快拉開這個瘋子。
林北施突然停手,回頭瞪向其中一人,惡狠狠地說,“誰還想試試?”
一旁的盧一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在心裡盤算着:51%的股份,按半年前的總投資額來說,價值近三千萬,自己要多少年才能賺到呢?可是金項鍊還沒怎麼着呢就被打成這樣,自己要是真在他身邊當卧底,隻怕是小命都難保…要不這錢,還是留給有九條命的人來掙吧。
盧一默默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