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的大樹并不是突然長成的,隻是在它被砍掉的那天,樹蔭下的人被烈日灼傷了,才注意到它的存在。也許在第一捧土灑在腳下時,種子就在這裡生根發芽了。
…
盧一第一次見到林北施,是在夜店的後巷。
兩個經常在後巷撿廢品的老人家在為最後一個紙箱的歸屬權産生争執,盧一從後門出來,兩位老人看到連忙叫他過來。
“小盧啊,你快來。”
盧一本來還是一臉疲憊,看是他倆,立馬開心地笑着走過去,“梅姐松哥,今天又是什麼案件呐?”實際上兩位老人家的年紀能當盧一的爺爺奶奶了。
“你說說,昨天最後一個易拉罐我就讓給她了,今天還想搶,這是什麼道理嘛!”松哥首先開了口。
“那能一樣嗎?一個易拉罐能跟一個大紙箱比嗎?”梅姐也不甘示弱。
“那要不我把紙箱撕開,你倆一人一半?”盧一勸道。
“我不同意,昨天我讓她了,今天就該她讓我。”
“我也不同意,我給他一個易拉罐,這個紙箱歸我。”
兩位老人你一言我一語誰也不讓着誰,盧一在旁邊抱着手臂等他們吵,也不着急。
待他們稍歇的空隙,盧一才開口:“要不你倆battle吧。”
“啥?”
“就…石頭剪刀布。”
“咳咳!”蹲在牆邊提溜着啤酒瓶的林北施被他的“高見”嗆到,剛剛還在他腳邊撒嬌打滾求摸摸的小野貓警覺地仰起頭看他。
這三人也同時轉頭看向他。此時黑暗中林北施的身影在三人眼裡是一言難盡的。
“那、那小盧你去忙吧…我們去隔壁巷子裡再轉轉。”松哥慌忙拉着梅姐走了。
盧一無奈搖搖頭也往店裡走。
拉開後門,一束光照在林北施的臉上,驚為天人。
“你說你…”盧一欲言又止。長得挺好看一人,怎麼能幹出這種事呢。
“怎麼?”林北施以為是自己打擾到他們聊天了。
“哎,沒事,您慢拉。”說罷走進店裡帶上了門。
林北施在原地愣了幾秒,“淦!”趕忙追進去。
無奈店裡人太多,借着身高優勢,林北施看到了盧一,但夜店這種地方吵得要命,任他怎麼“借過”也不會有人讓他過。
等他擠到盧一身邊的時候,兩人已經到了舞池中央。
感覺有人拉住自己的手臂,盧一還以為是搭讪,笑吟吟回過頭來。“我艹!你洗手了嗎!”大叫彈開。動靜大得周圍一圈人都看過來。
“你閉嘴!”林北施瞬間臉紅到脖子根,急忙抓住盧一的衣領,“我剛沒有…”
“别别别,你别碰我!”盧一怎麼也拽不開他的手,急的表情都扭曲了。
“丢臉死了,别叫了。”林北施湊到他耳邊厲聲道。
“你他媽還知道丢臉啊!你你你你幹出這種事還嫌我丢臉!!!”
緊挨着他倆站着的兩個女孩一副吃到瓜的表情,捂着嘴說了什麼,說完還相視一笑。
林北施也懶得再跟他廢話,直接拖着人往舞池外走。
雖說盧一身材肌肉一樣不差,但跟林北施拳拳到肉練出來的真功夫還是沒法比的。擰不過隻能一路被拖着到了後門。
在夜店保安眼裡,後門外的巷子一般都是鬧了矛盾的客人用武力解決紛争的地方。他們看到自家盧總被人拽出去了立馬都往這邊趕。
一衆保安沖出來的時候,林北施正一隻手從後面緊緊箍住盧一的腰,另一隻手用力去扯下盧一牢牢捂住眼睛的手。
盧一大嚷着:“快放開我!你這個髒東西!”卻怎麼也掙脫不開,隻能向後亂蹬亂踹。
但林北施就像沒痛覺一樣不避不閃,嘴裡說着:“拜托你冷靜一點!”
看這架勢,也不像是打架啊——幾個保安雖然這麼想着,但還是立馬過來拉開了兩人:“快放手,有什麼不能坐下慢慢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