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一回家後給牧馳羽打了個電話,邀他來家裡喝酒。牧馳羽和幾個朋友是他夜店的常客,後來發現兩人住樓上樓下,就漸漸熟悉起來。
他想跟林北施聊聊,可林北施不聽他說。如果跟圈裡的朋友說這些,他們隻會認為自己是在編故事博同情騙炮。也就隻有這個直男能正經跟他聊聊了。
沒過一會兒,牧馳羽就來了。
“這麼快啊。”
“是啊,本來今晚準備出去喝的,現在正好。”
牧馳羽熟門熟路走到露台的藤椅坐下,酒已經擺好了。
牧馳羽這人愛喝但酒量不好,盧一也不是為了買醉,就是想借着酒精發發牢騷,所以拿了兩瓶salon。
“喝這個啊,那我讓陳姐拿點魚子醬和芝士下來。”
“行。”
盧一家裡好酒不少,但也隻有酒。這是他的門面。
“我還沒吃晚飯···你有什麼想吃的嗎?”牧馳羽邊說邊打開通訊軟件。
盧一笑了笑:“随便。”牧馳羽應該會點海鮮,不知道有沒有生蚝。
陳姐把東西拿下來簡單擺盤後就離開了,餐廳的廚師在廚房忙活着,服務員端來剛剛開好的生蚝和海膽。
盧一看到盤子裡的東西突然笑出聲。
牧馳羽不解地問:“還沒喝就醉了?一個人笑什麼呢?”
“笑生蚝。”
“……”
牧馳羽看他一直隻用一隻手,歪頭看了看,盧一會意擡起右手給他看:“被門夾了。”
“啊?”牧馳羽覺得他今天很不對勁,“那能喝酒嗎?還吃海鮮?”
“能啊,又不嚴重。”
“真的假的?我之前手也受過傷,現在陰天下雨還會疼,你可别瞎嚯嚯。”
“真沒事兒,放心吧。”
“你這要是影響恢複了,不會要我負責吧?”牧馳羽打趣道。
“負責?哪敢呀……你直成這樣,不怕你吐我一身啊?”
以前盧一店裡有個男招待要親牧馳羽,結果他直接吐了人家一身。那招待當場大哭跑了出去,班也不上了,工資也不要了。
這段黑曆史時不時會被拿出來調侃兩句,牧馳羽也習慣了。
“得…自己給自己挖坑了。”牧馳羽拿起酒杯碰了碰然後喝了一口。
盧一則直接喝下一杯。
服務員拿起杯子,緩緩斜倒至七分滿。
盧一看着杯子裡的上升的氣泡開口道:“你說,要是我的手真廢了,能讓林北施負責嗎?”
“咳咳咳,誰?”牧馳羽有點嗆着。
“林北施家的門把我的手夾壞了,他會負責的吧?”盧一又問了一遍,問完還看着牧馳羽尋求認同。
“……”牧馳羽依舊沒懂他要表達什麼,轉頭看了眼盧一家的門,他以為盧一說的就是眼前這扇門。這要是也能賴在林北施身上,那他也是夠冤的,牧馳羽心道。
“我去找他,但他叫我滾…”說完又是一杯下肚。盧一嫌服務員拿腔作調倒得慢,便自己拿過酒瓶一杯接一杯地倒着。
牧馳羽覺得反正是香槟也就沒有阻止。
待服務員把最後一道菜端過來,牧馳羽對服務員說:“你們回去吧,晚些我叫你們再來收拾。”
把外人都支走後,牧馳羽拿過盧一手裡見底的酒瓶放到一邊,表情嚴肅地問:“你到底在說什麼?”
盧一有些遲鈍地擡眼看他:“嗯?”
“什麼林北施,你瘋了嗎?”
“我瘋了嗎?”盧一轉着眼珠想了想,“應該是瘋了,林北施怎麼可能叫我滾呢…”
“盧一,你别這樣,”牧馳羽擔憂地看着他,“林北施他…”
牧馳羽沒有說死這個字。他想想還是算了,面對不了就不要面對,沒有什麼是必須的。就讓盧一發洩發洩好了。
“林北施他說原諒我了,”盧一自顧自說道,“可是他、他喜歡别人了。我給錢讓那個人離開他,那個人答應了…可是林北施他,很生氣…我送他車他也不要,他以前很喜歡的,現在都不喜歡了…”
好家夥,還被騙了錢,是什麼有預謀的犯罪組織嗎?電信榨片?牧馳羽揣測。
“他怎麼找到你的?”牧馳羽順着他的話說。
“找我?他不想見我。”盧一聲音漸弱。
“你能把林北施的電話給我嗎?”
“我沒有他的電話…我不敢查,他讨厭我查他。”
“那…你把錢打給誰了?你們是怎麼聯系的?”
“你是說…他、他喜歡的那個人?”
“……嗯。”
“你要幫我解決他嗎?”盧一居然露出驚喜神色。
“我是守法公民,”牧馳羽心想他真是病得不輕,“我就是…了解了解,這人到底有什麼魅力。”
“他呀,”盧一拿出手機,眼神飄忽地看着屏幕說,“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魅力。”
似曾相識的魅力是什麼魅力?牧馳羽覺得盧一在說胡話。他拿過盧一的手機,看了一眼,是通話記錄,一大串沒有備注名字的号碼……
“是哪個?”
盧一目光呆滞看着桌子上的食物,沒出聲。
牧馳羽看了一圈,也沒有境外号碼,于是随便撥通了一個有兩次通話的本地号碼。
“喂。”對面很快就接通了。
“喂,你好。”
“你好?”對面遲疑了一下,“還有什麼要補充的?”
牧馳羽也不知道這個号碼對不對,更不知道他們具體聊過些什麼,隻能試着問道:“我是盧一的朋友,能告訴我林北施的電話嗎?”
“噢~那是另外的價錢。”
“多少?”果然是榨片集團,牧馳羽心道。
“開玩笑的,兩百萬夠夠的了。我現在報給你?”
“行。”牧馳羽在自己手機上記下了電話。他沒準備給盧一,想直接報警處理。
盧一這人平時騙起人來一套一套的,沒想到這回居然被别人給騙了,還搞得精神恍惚。牧馳羽看着趴在桌上的盧一深深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