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他的房間?”
“對,這是紀佳在b城的租的房子。”
鄧意遠冷冷地掃視眼前房間地一切,遊戲耳機,閃光鍵盤,名牌球鞋。
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二十多歲男孩會擁有的東西。
鄧意遠二十歲的時候,已經有了自己的一整層跑車。他輕嗤道“真沒品,姜清怎麼可能會喜歡這種人?”
“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鄧意遠喟歎一聲,打了個手勢,林昭立刻帶着身後幾人立刻進入房間開始翻箱倒櫃地搜查。
“鄧總,這是……”林昭從衣櫃裡翻出一個紙箱,他抱着紙箱欲言又止。
鄧意遠翻出紙箱裡的電影海報、筆記本和照片。
電影海報的日期最早是三年前,筆記本裡摘錄的是姜清在各種采訪裡說過的話,字迹隽永,記了厚厚的一本。
鄧意遠又翻起那筆記本旁邊的一摞照片。
路演時笑意盈盈的姜清、訪談室中正襟危坐的姜清、領獎台上意氣風發的姜清
還有一張時名人之夜上的大合照,鄧意遠隻看了一眼,就将這張照片一點一點地撕得粉碎
這張照片上姜清和紀佳遠遠地站在合照人群的兩邊,卻被紀佳幼稚地用紅筆圈出,将兩人連在一起。
“幼稚!一廂情願!自以為是!”鄧意遠低聲罵道。
他轉頭對林昭說“這應該就是藝人最讨厭地私生飯吧。”
鄧意遠将讨厭兩個字咬得格外重。他有一種強烈的,自己的寶貝被陰溝裡的老鼠窺視垂涎的憤怒。
鄧意遠再次确認自己讓姜清待在家裡這個決定有多明智。外面的老鼠實在太多了。
林昭低頭不語,心想人家這隻是正常的粉絲行為,你對姜導做的事,最瘋狂的私生飯怕是都幹不出來的。
“鄧總,那還捧紀佳嗎?”紀佳的經紀人戰戰兢兢,簡直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捧,當然捧,不僅要捧,還要把他捧上天,捧得家喻戶曉,人人皆知。”明明是好話,可鄧意遠的話裡卻帶着股狠。
……
此時的紀佳正興緻勃勃地擦着地,不知道他已經鄧意遠被罵了無數遍野狗和老鼠了。
姜清答應和他試試。
和他試試,這句話威力實在太大。
紀佳現在變成了永動機,家裡裡裡外外上上下下被他擦了個遍。
姜清出去買菜,說自己好不容易病好,今天他下廚。
紀佳擦着地,忽然又坐在地上開始傻笑。
帶着傻笑的紀佳去洗手間把抹布洗幹淨,擰幹挂好後,又去卧室裡一張張地數自己帶來的現金。
紀佳臉上的傻笑消失了。
錢不夠。
紀佳想了想,為了長遠考慮,自己還是得盡早找份工作。
他給姜清發了條消息就出門了。
姜清做好飯的時候,紀佳剛好回家。
紀佳走到樓道的時候,就聞到了飯香,他的肚子餓得咕咕直叫。
“姜哥,你是做飯聖體吧,這麼好吃!”紀佳夾了一筷子沙蔥炒蛋放到嘴裡,好吃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昨天剛在老字号吃的沙蔥炒蛋,姜清今天炒的竟然比昨天大廚出品的還好吃。
“花言巧語。”姜清怒嗔。
“我說真的!”紀佳眨眨眼,不自覺開始暢想未來“等我們攢攢錢,以後在這裡開個小飯館也好。”
紀佳有一種能力,他總能感染别人抛棄晦暗過往,向前看。
“對了,姜哥,我找了份超市收銀的工作,今天下午就開始上班。”紀佳咬着筷子說。
“我也該找份工作。”姜清聞言點點頭,“我現在病好了,總不能一直待在家裡等你養我。”
“好。”紀佳埋頭吃飯,心裡美滋滋地暗想,其實我養你也挺好的。但是紀佳知道姜清肯定不願意。
姜清确實不願意 。他被鄧意遠囚禁這麼久,像是被人随意擺弄的金絲雀。這種生活對姜清骨子裡帶着驕傲的人來說,很不好受。
找份工作是姜清擺脫鄧意遠陰影的最佳方式。
姜清最後去了沙漠景點做臨時售票員。
這份工作雖然工資不高,但好在工資日結,還不用身份證。
紀佳唯一不滿意的是,景點售票居然有夜班。
“今天又上夜班?吃飯了沒?”下班後的紀佳給姜清發消息。
離開b城後,紀佳把兩人原來的電話卡扔了,換成了不記名的卡。
“還沒,别等我了,你先吃吧。”
紀佳沒回消息。
半小時後,正是飯點的售票處來了個高個子的青年人,穿着厚厚的黑色羽絨服,右手提着一個大大的棕色紙袋。
“你好,買票。”
姜清擡頭,售票窗口外正是紀佳。
“買什麼票?”姜清看着他凍得通紅的臉笑。
紀佳彎腰湊近售票窗口,呼出熱氣。
“要去售票員心裡的票。”
“好土啊,像是剛從沙漠裡刨出來。”姜清打開售票室的側門,笑道“快進來吧,土人。”
紀佳被姜清這麼一說,竟有些不好意思,他局促地将手在身體兩側羽絨服上蹭了蹭,耳朵通紅地打開飯盒。
“姜哥,快……快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