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陽光灑在狗狗們的鼻頭上的時候，新的一天就開始了。

雖然隻是精神體，但，所有的貓貓狗狗們都是很忙哒！

小老虎睡眼蓬松地從墊子上爬起來的時候，大黃們已經豎着尾巴走得隻剩下背影了。

小老虎呆了一下，嗷嗚嗷嗚地喊着，趕緊跟上。

領頭的虎斑犬和大黑狗對視了一眼，虎斑犬把自己的墊子撇下，大黑狗幫忙銜着，虎斑犬從隊伍領頭裡退出來，咬起來小老虎的墊子。

——小老虎的墊子，在選取時考慮到老虎的體型，雖然選了輕薄的材料，還是很大一個，這麼小的虎崽根本銜不動，它咬着就把臉全擋住了，遠遠望去跟墊子長了腳似的，看不清路。

跟在大黃們身後的猞猁把毛巾往身上一披，會意地和虎斑犬一左一右咬起來。

德牧想了想，沒有去隊尾，而是往前湊了湊，用嘴筒子撐住大黑狗嘴裡墊子的一角。黑柴趕緊小跑兩步跟在德牧後面，把嘴裡的墊子咬得緊緊的。

小老虎已經很習慣其他精神體的幫助，嗷嗚嗷嗚兩聲，邁着大大的爪子跌跌撞撞往前走。

——其實它這幾天已經進步飛快了，起碼走得有模有樣的了。剛來的時候，本來化為大老虎的體型，隻需要一撲，一咬就行了，囫囵着走也行。變成小老虎，連走路都不會走了，都是讓葉導員抱着。

這倒不是什麼缺陷，大部分經過訓練的哨兵都可以控制精神體的行動，不過絕大部分還是依靠本能。哨兵的訓練課程中，如何将自己的意志貫徹到精神體的行動中，讓精神體和自己打配合，非常考驗哨兵本身的悟性和耐心。

有句話說得好，天賦不夠，努力來湊，除去少部分天賦異禀的類型，絕大部分哨兵就一個字，“練”。訓練課程裡，比較推崇的就是精神體幼化——破壞小，可随身攜帶，日常生活也能鍛煉到，不過控制難度就大大加強了。

很多哨兵本身精神體老大一個，光憑重量和體型優勢就可以橫掃——虎獅類尤其突出——精細化操作反而沒有犬類精神體哨兵擅長。

大黃們停了一停，等小老虎跟上之後，又整齊地排成一列，朝陽台去了。

陽台已經變得五彩斑斓：紅隼和松雀鷹已經來回往返數次，把旁邊疊好的毛巾一卷卷叼起來，展開。玳瑁貓和小兔子就推推推，把它們鋪開，在欄杆上晾曬。

——路向導對精神體們都一視同仁，而且待遇不賴，所有的大動物、小動物們都有自己的毯子、墊子、毛巾、梳子、玩具。平時路向導的疏導也從來不缺，精神體們紛紛有了點自主意識，都學着原身開始晾曬自己的物品。

這裡要畫重點：“自、己、的”！精神體們要不是自己不會按洗衣機還要原身幫忙，這些物品都是不讓任何哨兵碰的。上次展樂不小心把哈士奇的玩偶洗掉了一顆眼睛扣子，被追着嗷了倆小時呢！

精神體有自己的雜物櫃，都是按照貓貓狗狗們的肩高布置的，狗狗們用嘴筒子就能戳開。

這段時間以來，哨兵們在訓練，它們也沒閑着，自己有多少玩具、有幾條毯子、每天要曬哪幾條都是計算好的。

這在精神體眼裡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像大黃們這樣的，每天都輪着曬；像哈士奇這樣不是很仔細的，就叼個大竹籃，除了自己要玩的，其它都拿去曬——玩着玩着還會跑過來看看玩具有沒有少，然後接着回去玩；像玳瑁貓和小兔子這種仔細的，不僅能占個好位置曬，還記得翻面曬，甚至能布置一下自己的曬區。小兔子有很多漂亮的絨花——向導送的，玳瑁貓有玩具球球，它倆的曬區挨着，遠遠看去格外五彩缤紛。

不過說起布置的話，貓科還是比不上鳥類。紅隼和松雀鷹由于天性，喜歡收藏一些色彩靓麗的飾品。路向導戴過的飾品也會分一兩件給它們。他們的曬區就是平日裡的休息區，樹杈子上挂着亮晶晶的寶石耳夾、胸針或者吊墜，遠遠望去一閃一閃的。不過鳥類的墊子和毛毯就很少，它們不大依賴那個，有個樹杈子就能歇——沒有木頭的，人造的也行，鑄鐵的也行。

猞猁是這群精神體裡面比較特殊的一個。它一開始的時候體型不大，被路向導用精神力疏導過後，有個小爆發，一下子變大許多。這是日本哨兵常見的精神體進化方向——變大。其他國家，比如中國哨兵的精神體就容易回縮一點。

它毛厚，平時喜歡趴距地面高十幾厘米的洞穴裡，所以墊子毯子都不咋要，平時就愛披條毛巾在房間裡走。

——因為姿态被向導誇“像披風一樣，很帥氣”所以玳瑁貓也有在偷學.gif

猞猁好像天生就是比較淡定的性格，不怕生，脾氣也好，從來不跟其他精神體鬧别扭。這方面隻有大黑狗和它差不多——大黑狗來了不到半天就能從狗群到貓咪們都能混熟，這種大心髒很難得。

雖然猞猁捕獵能力肯定比不過老虎，可看精神體們的狀态，葉蔚堂可不敢說松田陣平比李偉差。

順着他深思的表情，陌生哨兵遙遙看去，一隊貓貓狗狗們煞有介事地在陽台忙活，分工明确，配合默契，像什麼童話裡的小動物樂園。

他忍不住打趣：“你這還挺熱鬧”。

葉蔚堂笑笑，“我們向導寵的，這些個小東西們養得和寵物差不多了。”

“哎，說什麼話！能當寵物寵着，多少精神體羨慕都羨慕不來。”對方擺了擺手，又和葉蔚堂說起了醫療團隊建設的要點。

敏君向導能站起來這件事引起的震動不小，第二天敏君向導的哨兵們就專程過來對接向導們的行程表。當然，其中也少不了一些利益交換的事情。

身在異國，别的是不要想了，暫時請幾位醫師飛過來看看也是可以的——和東京醫院搞研修嘛！回國以後的城市有沒有選好呢？哎呀呀，醫院挑不中，可以再建新的嘛！都看路向導的喜好，我們敏君大人說，路向導潛力不止于此，說不定要沖B級甚至A級，這方面可以準備起來嘛！

這方面穆承不好插手，葉蔚堂隻得苦哈哈地接下了。雖說來之前已經做好了賣苦力的準備，來之後發現純賣苦力，連同葉蔚堂在内的哨兵們還是很驚奇的。

敏君向導的鍊接哨兵嚴隊今天也來了，看了看精神體們，說：“它們處得很好。”

這其實不常見。哨兵們彼此是競争關系，相處的時候火藥味就重，很容易引起摩擦和糾紛。像路向導這裡，連同哨兵精神體們都相處融洽的，簡直是小概率事件。

葉蔚堂說：“嗨，路向導都是一視同仁，沒什麼好争的。”

他手上有向導的行程表，看完就知道，這位路向導别的不說，“一碗水端平”這件事上還真有些無師自通的天賦，接手哨兵時從來沒有厚此薄彼的事情。

她身體不是很好，每天休息的時間很長。但每周一到周五，白天冥想，和精神體們短疏導一到兩次（每次耗時起碼兩小時），午睡，去參加日本向導協會的活動，夜晚冥想，睡覺。

除此之外，每周堅持精神體們戶外活動一到兩次（三小時起步），去教堂一次（增加精神海敏銳度），閱讀文獻，總結疏導方案，開會彙報安排下周行程，抽空還要去中國塔繼續學習（四小時起步）。

基本每天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不去酒店花天酒地，也不去搭讪哨兵，每天眼一睜就是學習和疏導，最大的放松也就是看高中生們打球了（經常在他們打球的時候摟着貓貓狗狗們睡覺）……

有時候也怪不得松田陣平他們這麼努力，難得碰到一個純上進的向導，但凡少練一點都有被甩掉的風險。

哨兵們的安排是跟着向導走的。路向導行程幹淨，哨兵們就少折騰，排班也很固定，無形中就少了很多“獨守空房，側耳聽宮樂”之類的摩擦誘因。

而且向導也不去勾搭哨兵，環境裡不會頻繁來新人，哨兵們就很有底氣。

日本這邊想着，向導畢竟是中國人，雖然自己占着鍊接哨兵的名分，以後還要長久相處的，回了中國之後又不在自己地盤，趁現在多打好基礎才是正經，不會做得過分，連萩原研二也隻是嘴上油滑。

武裝偵探社就更安分了：他們年長的過于年長，年輕的又過于年輕，唯二兩個國木田和織田在忙社内事物，不是松田陣平這種鍊接哨兵，本身也無意委身向導（如果真的進行團隊鍊接，武裝偵探社本來發展方向就要發生根本性調轉），所以從來都是聽中方安排的。

中方這邊呢，說破天了，自己是犬型精神體，能占個位置已經很好，說什麼争第一之類的，最愛亂說的展樂也從來不提。貓科精神體呢，小虞也有數，葉蔚堂一來就交了鑰匙，急吼吼地鍛煉去了——貓科裡，小型貓頭腦靈活些，大型貓體質好，但不夠努力，貓師傅也隻能被猞猁、老虎攆着跑。

葉蔚堂還翻了之前的記錄。意大利哨兵在的時候，向導的作息也是這樣。甚至因為生病，睡眠時間還更長。（小虞還促狹地記了幾筆“某年月日，哨兵普羅修特/布加拉提邀請向導外出散步，向導以補覺/今日精神安撫沒做完/天太熱/文獻沒看完等理由拒絕”）。

不過就算這樣，每天的疏導時長都是拉滿甚至富有餘裕的。無論哪隻狗子，都能拍着胸脯說自己得到了充分疏導。

所以之前慶祝向導升級的時候，小虞他們就商量着多休息兩天，向導已經很拼了，放個假歇會也挺好的——可惜國外保證不了安全，不然安排她出去旅遊幾天也不錯。

哨兵們當然不知道遊戲玩家對日活和體力的刷滿情節，隻是感歎路向導性格頗為清靜自持。誰家向導不是放浪形骸了好些年才穩重起來的呢？

在哨兵論壇裡，不少哨兵都信誓旦旦地說“肯定是因為路向導之前一直是工薪階級。他們上班的普通人不都愛說什麼「打工人」、「社畜」嘛。我爸媽老挂在嘴邊說，找不到向導就回來找個姑娘結婚，原來普通人做伴侶也挺好的”。

嚴哨兵就提起了有位老中醫養生的方子很好，是敏君向導看了很久的，可以飛來日本給路向導看看。

說了一會，又旁敲側擊地問起來：“……不知道路向導養沒養過異寵呢？”

————

“蛇？”

玩家有點摸不着頭腦，老老實實地說：“我看過養蛇的視頻算嗎？嗯……小的也不怕，特别大的沒見過呢，應該會好點吧？我看過蛇保姆。如果是那種不大不小的就有點怕。”

突然問“怕不怕蛇”……？

“這樣啊。”葉蔚堂一臉的若有所思。他說：“隻怕敏君向導那邊也想塞人進來。”

他湊到我耳邊說，“她有一個兒子，精神體是竹葉青。”

氣流吹拂到耳朵裡，耳朵癢癢的。

小聲說：“小蛇還好，中大蛇我不行的。”還是有點怕的。

葉蔚堂對我擠了擠眼睛，“那咱們就不要呗。人家未必看得上我們這小攤子。”

小老虎豎着耳朵，聚精會神的樣子有點呆。

發愁地摸了兩把。

最近，來來往往的向導和哨兵好多……感覺社交能量要被耗盡了。

昨天在塔學習的時候，就遇到了很漂亮的川妹子向導。

一開始還不知道是向導，隻是有個小動物從天而降，刷一下就飛到我身上了。

是蜜袋鼯！好可愛的！

抱着小動物，輕輕摸了摸，蜜袋鼯拿小爪子抱住我的手指。

開開心心地抱着去找穆叔。這幾天杜大姐說先把哨兵放一放，多看看疏導向導的學習資料。

她不知從哪扒出來之前治療過雲笈的事情，我rua了好幾天雌虎之後，她就建議我先給穆叔疏導下試試。

……真的有用嗎？向導的精神海我根本進不去，現在的做法也就約等于“手洗衣服第一步：用水把衣服澆透”而已，完全體現不出什麼金手指……

雖然自己很懷疑，但所有教導的向導都信心滿滿的，所以可能是什麼遊戲劇情設定吧……？

今天就是給穆叔的大公雞洗澡。

蜜袋鼯鑽到外套口袋裡，小心地把外套往外撇了撇，把穆叔的大公雞抱起來。

它的腳爪隔着牛仔褲還很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