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訓安排延長了?”
有點疑惑地問了句。
本來是去跟運動會還有排球比賽的時間,被安排回中國塔學習了。
葉蔚堂坐在我旁邊,長臂從背後穿過,握住我捏文件的手。
他身上熱熱的。
大黑狗趴在我腳邊歎氣——狗狗歎氣是很開心很滿足的意思。
“哎。之前老穆不是說,想給你找個靠譜的醫療團隊?這次來的敏君向導身邊就有,正好介紹介紹。”
他說,敏君向導是老前輩了,她是A級向導,當年救人落下了病根,所以不大出來走動。她身邊的醫療團隊很靠譜。
“我看了你的診療記錄,大病是沒有,小病不斷。這可要多養生。”葉蔚堂說着,揉了揉額心。
這兩天他基本就是一直揪着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開會,翻資料。看上去就很累。
不過有他在,感覺團隊運轉更順暢了。
不得不說,大黑狗在大黃們之中是非常有威信的。
他的大黑狗有點像“細犬”,似乎也叫做靈缇,是那種看上去很像“哮天犬”的狗狗,抱不動,全身都是硬硬的肌肉。
雖然是黑色的,但是短毛,疏導了兩天之後,毛發很快就烏黑油亮的,看上去非常精悍。它也閑不住,有事沒事喜歡繞着場地跑,而且速度非常快,呲溜一下,跟黑色的閃電似的。
大黃們本來很規矩的行為,在大黑狗到來之後就更規矩了。
大黃們本來是土獵犬,自主性比較強。其實有的時候,狗狗們并不是特别聽話。最憂郁的大黃就不太喜歡擦jio。
而且大黃們其實很講面子!如果單獨來找自己,好像會覺得沒面子,所以每次來都是五六隻一起來。如果單獨一隻跑過來要摸摸揉揉,被其他狗子看到會很不好意思,一直舔鼻子,左看右看,尴尬得假裝很忙。
這個時候要忍笑就有點辛苦。
樂樂的哈士奇有點人(狗?)來瘋,現在大黃們躲着它呢,會自己和自己玩。但是上頭的時候會在大房間裡竄來竄去。有時候有點吵。
不過一切都在大黑狗來了之後就變了。大黑狗肩高比最大的哈士奇也要高出一拳左右,天生就比大黃們大。它不僅體型大,速度快,還很善于協調狗子們之間的關系。
哈士奇再瘋的時候,大黑狗起步,加速,一個動能沖撞,哈士奇也不敢吱聲了。
(因為哈士奇除了比較高之外并沒有很重,它看上去很大隻,其實一半都是毛,是空心哈士奇。)
——也不是沒咬,但是大黑狗全身都是肌肉,咬了并不疼(特地用精神力問過),還反過來安慰我說哈士奇不是有意的。
總之,大黑狗來了之後,無論是芝麻團,虎斑犬,大黃們還是哈士奇,都更聽話了。
武裝偵探社的動物們來了之後,大黑狗還很稀罕了一陣子。
社長的德牧性格很好,并沒有因為體型失去優勢而失态。國木田的黑柴除了自己之外其實不太理會别的狗,但如果有其他狗帶着他玩,它也非常樂意而且很配合。
大黑狗第一次失态就是圍着小鏡花的兔子跑了好幾圈,被小兔子一jio蹬在狗頭上,倒退了兩步。
狗子那烏黑的大眼睛當時就瞪得看到眼白了!
接下來又看到小兔子一jio把敦的白虎蹬得捂着鼻子痛苦翻滾之後,大黑狗馬上就明白過來,對小兔子保持了敬畏。
——畢竟在家裡,兔子和玳瑁貓是擁有“随時插隊,跑到懷裡蹭蹭,沒有任何貓狗鳥反對”的特權階級呢。
總而言之,葉蔚堂來了之後,感覺咱們這邊吧,該緊的地方更緊了,改松的地方也不繃着了。
……其實他還跟我說了一些關于管理條例和獎懲機制的事情,但是那時候很困,聽到一半就趴在他懷裡隻會一邊打盹一邊點頭了……
“最近真是辛苦了。”
摸着哨兵的臉說。
因為有高階向導來訪,裡裡外外人員布置,班次調整,對應接待還有和日方的對接問題,幾乎全部壓在他和虞隊的身上。
秦隊和陣平、研二則輪流陪在我身邊,午睡醒來的時候,虎斑犬哪怕是睡覺都豎着一隻耳朵。
除了自己有遊戲提示作弊,人人忙得團團轉,瘦了一大圈。
下定決心,自己可要多學點東西,攢石頭,攢材料!
————
敏君前輩是個很有氣勢的向導。
中國塔本來也沒多大,這次又是老地方:穆叔的休息室。
一進門,本來臉上還帶笑的葉蔚堂臉刷就嚴肅起來了。
小老虎吱哇了一聲,颠颠地跑到腳邊。
把它撈起來抱在懷裡,好奇地看了看。
守衛的哨兵們明顯帶了年紀,看向這裡的眼神有審視的意思。看到自己,眨了眨眼,輕微點了點頭。
大黑狗貼着自己的腿,尾巴放下來。葉蔚堂托着我的手臂走進來。
走進門裡,才發現休息室裡站了好些個人,卻不發一言,室内靜得落針可聞。看到我們進來,都轉過來看我們。
唯一坐着、不轉頭、也不動的就是敏君向導。
她坐在一副特制輪椅上,腰闆筆直,形容消瘦,然而眼神卻比穆叔還要鋒利些。
————
葉蔚堂告了罪,和其他哨兵一同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關上門,即使以哨兵的五感也探查不到室内的動靜。敏君大人五感敏銳,并不亞于一般哨兵,她居住的房間會額外多做隔音設施,葉蔚堂聽了一會就放棄了。
不知道路向導能不能讨其他向導的喜歡……
沉默了一會,年長的哨兵搭起話來,葉蔚堂打起精神。
哨兵們打開話頭無非是這些,哪年服役,在哪裡入團(作戰團),參加過什麼競賽,精神體什麼狀态之類。
交流起來也吓了一跳,敏君向導并不像其他向導那樣時長出來帶領哨兵參加比武,在軍中名聲沒有幾個後輩那樣響亮,身邊哨兵的精神體卻都是猛獸,甚至還有神話類精神體。
姓嚴的哨兵就是蝰蛇精神體,笑眯眯地說:“敏敏是植物類,能配的哨兵多些。”
正說着,門推開了,小老虎啪嗒啪嗒地跑出來,昂起頭,看到是葉蔚堂,輕輕“嗷”了一聲。
葉蔚堂拿出小毯子,小老虎嗅了嗅,任由熟悉的導員把它抱起來。
嚴哨兵仔細地打量着,從小老虎的毯子,到他們熟稔的姿态。小老虎有點不好意思,腦袋往小毯子裡一紮,裝看不見。
葉蔚堂主動解釋說,“我們這都是土路子,把精神體當真的養。”
嚴哨兵點了點頭,“自然療法。美國現在不就在推這個。”
旁邊鷹型哨兵插話,“你們養得好。這小老虎才來吧?看看這毛色,亮堂堂的。”
葉蔚堂笑着說,“甭說他,我也是才來。”
兩個哨兵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對視一眼,鷹型哨兵道了聲“得罪”,伸手握拳輕敲他的肩膀。
哨兵們對身體的感知普遍要強于精神,要驗證哨兵的身體素質,彼此之間用身體強度測試要更直觀。
“嗬!”一擊之下,他也贊歎了一聲。“這麼短時間裡就把「輕固」練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