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頸羽，大公雞拿喙啄了啄我的手指。
杜大姐示意儀器準備就緒。沉入精神海開始洗洗刷刷。
因為之前每次咳嗽，穆叔都會拿自己的精神力過來探一下我的精神海情況，雙方的精神力都很熟悉。
和哨兵松散的精神海狀态不同，向導們的精神領域多半有自己的布置和安排，等級越高的向導，越不容易越級訪問。
所以自己才一直懷疑自己這種灑灑水的疏導究竟有沒有起作用。
先用精神力水流把大公雞的羽毛均勻而柔和地打濕，然後用噴霧狀态細細地洗。漂亮的冠子洗洗擦擦，華美的尾羽噴濕了再順着毛發生長方向捋一捋，腳爪一寸一寸地洗，爪尖加壓噴一下。
“要洗眼睛了哦～”小聲對大公雞說了句。
似乎是怕我被腳爪勾到，大公雞慢慢地側過來，瞬膜閉好了讓我噴水。
它看着不大，是實心的，有十來斤呢！羽毛也很豐滿，而且穆叔本人也有什麼技巧，雞站在我腿上的時候就不重，趴着就顯出重量了。
刷完之後，很滿意地理了理羽毛。看來禽類都不難洗嘛！下次要不要先給研二試下？他的松雀鷹體型不大，正好可以打個樣。
大公雞有力地揮了揮翅膀，伸長脖子，高亢地打了個鳴。
堅硬而銳利的鳴叫似乎穿透了人心，在座的都打了個哆嗦，感覺腦海中的迷霧消散了許多。
杜大姐的雌虎擡起腦袋，專注地瞧了瞧大公雞。
“升級了。”杜大姐肯定地說。
……？
什麼？
還沒反應過來，雌虎忽然站起來，走過來專心緻志地拿舌頭舔我的臉，發出大型貓科特有的呼噜呼噜發動機啟動聲。
蜜袋鼯從外套口袋裡鑽出來半個腦袋，順手把剩餘的精神水流往它薄膜上一抹。
小動物呆了一下，昂着頭看了看大公雞和大老虎，然後下定決心，抱着我的手指開始舔。
……？？？
那天最後也沒見到穆叔，杜大姐叫哨兵送我回去的，蜜袋鼯那麼輕，差點就忘記了。
陌生哨兵的聲音越離越近：“哎，就是你，你等會。”
是叫我嗎？疑惑地回過頭。
體型輕巧的小動物從手上起飛，乘着氣流飄悠悠地落在哨兵臉上。
陌生的年輕哨兵頓時哎喲哎喲地叫起來。
等到這小動物心滿意足飛到旁邊女性的手上時，哨兵臉上已經被撓出三四道紅印子了。
少女模樣的向導揪着哨兵說：“你叫個錘子叫？一天到晚兒哈戳戳的。”
唔……
跟着我的秦隊還很吃驚，“蒲導？！”
“她也是向導嗎？”哇！她長真好看！
皮膚白白的，眼睛大大的，身高也不高，紮個丸子頭，漂亮得像個女愛豆一樣。
“蒲向導是最年輕的A級向導。”秦隊說。不知怎麼的，表情有點怪。
哇……！
小美女很快笑嘻嘻地跑來和我們打招呼。秦隊有點拘謹地應着。
她說話的口音帶着四川那裡特有的語調，一雙眼睛黑白分明，教社畜看了好不羨慕。
有些受寵若驚地做着自我介紹。她叫做蒲慧。
小蜜袋鼯從她的口袋裡爬出來，再次落在我手上。
玩家以遊戲習慣，先沒去看字幕，而是給蜜袋鼯刷了一套技能，然後看了看它的屬性介紹。
唔……
這個“因為疏導之強力，也因此被哨兵們稱作「抱臉蟲」”是認真的嗎？！
明明是這麼可愛的蜜袋鼯……
發了一會呆才意識到還有人在等着，急急忙忙地退出界面。
一擡頭，蒲慧看過來的眼神充滿驚豔。
“好乖哦！妹寶，你啥子時候回國？來我們四川看大熊貓吃牛油火鍋嘛！”
……欸？
————
穆叔第二天就來了，瞅他半天，左看右看，看不出有什麼區别。
忍不住悄咪咪問了句，“穆叔，你升級沒？”
他有點無奈，“又不是做遊戲，哪那麼快。”
不過他又強調了玩家的疏導确實很有效果。接着掏出更厚的一疊資料說“接着學”。
說實話即使有遊戲加速，這學習過程還是令人反胃啊……
唉，學吧，學無止境.jpg
學了不一會，狗狗們銜着裝點心的竹籃就進來了，一個個搖頭擺尾的。
“昨天你遇到蒲慧了？”穆叔也有點驚訝，自言自語說，“她一個A級怎麼突然亂跑？”
我啃着豌豆黃說：“嗯，秦隊叫我不要說出去。”
“對。她不在來訪名單上，事情少打聽。”
聊了一會回國去哪裡的問題。設定上路問绯是南方人，大學在北方，國内倒是哪裡都可以。
自己也沒什麼偏好，索性說“服從安排”。
真要做遊戲裡的國内地圖，起碼也要等周年慶了。這遊戲先能運營一年再說吧。
國内……
憂愁地摸了摸小老虎，忍不住小聲說：“不知道周大哥那裡怎麼樣了。”
别人家的小老虎都送過來養了，自己的禦三家反而下線了，這什麼劇情啊。
而且小老虎不養不知道，精神體初級階段，哨兵要吃這麼多苦頭：香料豐富的飯菜會想吐，衣服太軟不行，太硬也不行。普通房間吵得受不了，靜音室又太寂靜了……
李偉是個很有耐心，脾氣也很好的哨兵，都苦不堪言的，周大哥一個人進去訓練，自己身為向導又不在身邊，一定很辛苦。
穆叔卻想岔了，說：“他那個虎豹營确實不錯。駐地風景也挺好，選那政策也有優惠。”
“沒有啦，我就是有點想他了。”
我搖了搖頭說。
他那裡送東西也麻煩，隊伍裡的哨兵不親自去刷臉開不了門。可大家都有正經安排，總不能輪流給我當信差。
而且，他那個副營長真難纏！送了不幾次就被說“單獨送東西顯得他條件太好，隊伍裡其他老虎會欺負”什麼的，自己隻好做一大堆東西給老虎們，然後把周大哥那份做得再多一點。
不知不覺就從投喂一隻老虎，變成投喂一群老虎了。
上上次狗狗們選了新的玩具，就給虎豹營送了一筐過去。私心裡給周大哥那份塞了好幾樣玩具，隻不過當時胡蘿蔔玩偶在做促銷，買了一大堆，保證虎虎有份。
哼哼，送吃的被說，送毛刷被說，送點玩偶總行了吧！
看到向導陷入低落情緒，穆承會意地止住話頭，對狗子們使了個眼色。
一群大黃大黑虎斑争先恐後，趕緊把狗頭往向導身邊擠，哼唧着讓向導摸摸頭，順帶默契地把還在懵懵狀态的小虎崽擠得遠些。
雖然老虎不在，但你還有我們啊，我們完全可以當做新人，啊不，新狗來愈合向導内心的傷口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