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諸星大說的那些話,第二天上線就有點心不在焉。
今天有個要出門的活動,現在正在陌生高中的體育館裡,研二從背後抱着自己。
半長發掉在耳朵和脖子附近,癢癢的。
高中生們在自己面前流暢地來回跑動,時不時整個人往下一倒,整個人直挺挺地在體育館的木地闆上往前滑了一段,然後迅速爬起來。
他們管這個叫做“魚躍”。
……總覺得這應該是個呼吸機的牌子……
正在沉思的時候,虞隊帶着菊花茶回來了。
呷了口熱茶,身上出了點汗,忍不住動了動肩膀,想把身上虛挂着的家夥甩下來。
“有點重欸,研二。”
嘟嘟囔囔地說。
研二哼唧了一聲,難過地稍微放松了點。
但還是湊得很近。
好熱……
但是陣平說他在“易感期”,這段時間情緒波動會很大。
就當是照顧來period的二次元角色吧。
反過來伸出手想去摸摸他的臉。
察覺到向導的緩和,身材高大的警察馬上把玩家緊抱在懷裡。
嘴唇在脖子旁邊逡巡一般啄吻着,半長發在頸間掃來掃去。
……真的有點熱哎。
把手指放在發絲裡,輕輕梳理着頭皮。
“嚯啦嚯啦,我在這裡哦。”
研二堇色的眼睛閃着水光,眉頭微皺,神色頗為“我見猶憐”。
歎着氣,叫他把頭低下來,按在懷裡摸摸揉揉。
……因為批複遲遲沒有下來,陣平和研二其實都有點焦慮吧。
平時還好,易感期的時候就暴露出來了。一大早跑過來貼貼,黏黏糊糊的,被推了一下就難過得不得了,嘴都嘟起來了。
虞隊說,鍊接哨兵不像他們,易感期不用吃藥的,靠向導安撫撐過去。
所以今天明明不是研二輪值,還是讓陣平幫忙請了假,然後半哄半抱地把他帶在身邊。
除了稍微有點黏人,其他倒也還好啦。
歇了一會,展開精神海,小心地浸潤他的精神圖景。
身材嬌小的松雀鷹焦躁地飛來飛去,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馬上飛過來,叫了兩聲。
努力傳達安撫的情緒。
研二蜷縮在自己懷裡,雙手箍得緊緊的。
松雀鷹圍着自己飛來飛去,想伸出手當一下樹杈子,研二馬上抱更緊了。
“路醬看着我嘛。”
這麼哼哼唧唧地說着,吸了吸鼻子。
這是你自己的精神體啊……不要連自己的醋也吃。
好笑地揉揉他的頭發。
松雀鷹落在桌子上,撓撓小鳥的胸脯。
時不時用技能檢查着哨兵起伏波動的狀态。
今天有正事要幹呀,這個什麼枭谷學園請自己過來是要給隊員做精神疏導的。
結果大半個早上都花在研二身上了。
虞隊把最後一個移動信息素發散裝置推過來,自己給充好,然後拍了拍懷裡大隻哨兵的肩膀。
“我要起來了哦,還有其他人要疏導。”
“再抱一會嘛~”撒嬌地說着。
“已經抱了好幾個一會啦~”摸着他的半長發說。
哼唧一聲,研二抱着我不吭聲了。
等了一會,忍不住虛着眼說:“研二邪魔哒(很礙事)。”
“!”
被指責的男性眼淚汪汪地擡起頭,露出一張池面臉。
“路醬,好過分……!”
眼淚就像飙出來一樣,哭得稀裡嘩啦的。
把他按在肚子上,俯身在頭頂親了一口。
瓦達西是很殘忍啦……因為我等下還要洗澡洗衣服刷牙洗臉塗護膚品睡覺,我第二天還要早起趕早班地鐵的!!
打工人的怨氣,是紙片人無法撼動的。
“我今天早點結束,早點陪你好不好?但是工作不能耽誤哦!”
輕聲細語地勸道。
“答應别人要做的事情,不能随随便便就不做,研二也知道的吧?”
“可是……”研二哭得襯衫都濕了。
喃喃地說:“路醬都不來安慰我~”
……真的像小孩子一樣的。
不禁露出了笑容。
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吧……畢竟自己姨媽痛的時候,也有趴在床上哭到想打120的時刻。
這個時候看來講道理已經講不通了。
和虞隊他們商量了之後(居然會在虞隊靠近的時候繼續摟緊,差點喘不過氣來),架起屏風,換掉被他哭濕的襯衫。
這時候倒還是記得給自己擋住。
換好衣服,牽着他的手,走到座位旁邊。
臨時鋪設的座椅是學生座椅,讓研二坐在自己左邊,左手十指緊扣,自然垂蕩下來。
“好啦,這樣可以了吧。必須開始疏導啦,不然下午都忙不完。”
搖了搖緊扣的手。
研二嘟着嘴,委委屈屈地答應了。
————
體育館的一角,出現了這樣的奇景。
高中生們排成一隊,探頭探腦地看着隊首坐着的女性。
這個年紀的高中生,雖然努力裝作成熟,眼神還是不自覺地亂飛。
向導好聞的氣味,随着精神疏導散發的波動,一波一波地朝隊尾傳遞。
悶熱的館内,似乎微微有風。
赤葦掀了掀眼皮,攔住了想要徑直向前的木兔。
“木兔桑,請稍等一下。”
聽到了他的聲音,女性向導安撫哨兵的動作稍停了一小會。
這片刻的分心已經被易感期的哨兵捕捉到,對方憂郁地咬着嘴唇,把交握的雙手湊在嘴邊,稍帶力度地印了印。
……散發出來的哨兵信息素,鮮明表達着“好不爽”“不爽不爽太不爽了”“你們這群XX不準接近我的向導”“看我看我快看我”之類的信息。
向導擔心地摸了摸對方幹燥起皮的嘴唇,小聲問道:“要不要喝點水?”
長相俊美漂亮的高大哨兵,塌着肩膀搖搖頭。
“喝一點點,好不好?”繼續柔聲細語地勸着,把自己喝過的水杯湊在嘴邊。
哨兵委委屈屈地沾了沾唇。
……她的水杯也沾上了濃厚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信息素。
“嗯,研二最乖啦!”
向導卻很欣慰似的,不僅摸了摸他的頭,還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
哨兵的情緒傳來欣喜和餍足,赤葦在背後推了推木兔。
發現是一位身材格外高大的中學生,向導捋了捋長發,暖褐色的眼睛往上看。
聲音好溫柔,“木兔……光太郎是嗎?”
“是!請多指教!”
木兔前輩把隊員、教練、助教們輪流教導的對話背得很熟。
“這位向導殿下脾氣很好,但是畢竟是外國人,一下子說很多話的話,反應不過來,會很迷惑吧?”
“所以木兔桑/木兔前輩/木兔你隻要說一句‘請多指教’就好啦!”
對方淺淺笑着,“這邊也是,請多指教。”
白皙的手指拿着毛巾,輕輕擦拭着頸側,然後搭上去。
鮮明的膚色對比,不知怎麼的,讓赤葦覺得眼睛一刺。
他垂下眼簾。
……無論看了多少次,這種哨兵虔誠跪倒的姿态。
……都如同觐見神迹一般。
并不算長的一段時間後,那隻手輕輕收回。
“好啦。木兔同學的精神海很通暢哦!隻是稍微有點陰影。”
“精神動物有點活躍呢,最近多注意一下哦。”
這樣說着,又微笑了一下,示意赤葦上前。
木兔站起來的時候還有點恍神,應了一聲往旁邊走。
向導于是又把注意力放在易感期的哨兵身上,柔和的精神力量從交握的手掌漸次散開,帶着舒緩的氣息。
哨兵朝她眨了眨眼。
“赤葦……京治?”向導綿軟地念着他的名字。
少年低下頭。
“你……是不是二傳?”她有點不确定地問了一句,嘀咕着說,“我記得好像是,二傳……?”
看着少年因為驚訝豁然擡頭的臉,她認真地看着,似乎想把他記在心裡。
“我記得,排球運動裡,二傳是隊伍的核心……幹巴爹捏!”
眼角因為笑容而微微眯起的姿态……赤葦忽然俯身:“是……是!”
旁邊的哨兵,傳來濃厚的“警惕警惕警惕”的信息素。
————
松田陣平一進來就看到hagi在犯傻。
把路醬舉高了,按在牆壁上,自己腦袋埋在她肚子上,撒嬌地說“路醬看着我,看着我呀”。
……這個姿勢他做過的。
所以他知道一看就是分離焦慮犯了。
“你這家夥别得寸進尺了!”
把可愛的女性攬在懷裡,幼馴染嚷嚷着“怎麼是小陣平啊”一邊不甘示弱地摟着她的半邊臂膀。
……可惡!你這家夥憑什麼要長這麼大隻啊!
向導像看見兩隻揮舞爪爪的貓咪那樣微笑着,本想說什麼,忽然臉色一片,彎腰咳嗽起來。
一聽她的喉音,兩個人眉宇間笑鬧的神色消失得一幹二淨。
讓人心煩意亂的哮鳴音過後,向導勉強安慰着他們:“沒什麼大事,隻是還有點咳……咳咳。”
抱着她坐回位置上,她喝了口溫水,安撫地拍了拍他們的肩膀。
“陣平來接研二回去?”
“啊。”故意想說點輕松的話題,“這家夥犯傻的場景可不多,拍到了不錯的素材。”
“小陣平是嫉——妒——”hagi很有默契地接上:“嫉妒路醬更在意我略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