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原因,後來看見赤司他們父子倆總是感覺怪怪的……
其實赤司正臣和赤司征十郎性格還真是差不太多,隻是征十郎到底年紀不大,玩家還能看出來他較為明顯的情緒波動。
到赤司正臣這個級别,玩家就估不大準了,老老實實地給他浸潤精神海。
治療赤司家是屬于履行在日向導職責的份内事,之前自己要麼受傷,要麼身體抱恙,所以這段時間雖然還是咳嗽,到底這個事不能拖了。
……而且他們倆屬于素未謀面的熟人,比其他日本富豪、權貴總是更安心些。
話說自己連Q怎麼充能都摸不清楚,這就上來治療禦曹司了,遊戲等級膨脹也是闊以……
讓高中生仰躺在沙發上,腦袋擱在自己的腿上,輕輕揉按太陽穴。
少年俊秀的面容隐約有一絲不和諧的地方:他的雙眸分别呈現出瑰麗的紅色與金黃的琥珀色,在日光與燈光的共同作用下,顯得有些妖異。
根據赤司正臣的說法,這是哨兵中一種罕見的遊離症狀。
……類比普通人的話,大概是類似于精神分裂前期的一種表征,精神體反作用于身體,并導緻人格的混亂。
雖然赤司正臣拜托自己的時候,語氣很慎重,态度也很好,但是他們父子兩個同時在場時,彼此之間别說語言交流了,肢體交流也一點都沒有。
……好正統的東亞家庭氛圍啊。
而且赤司正臣本人的精神疲勞也遠遠超出所見過的哨兵,幹金融壓力這麼大的嗎……?
給赤司征十郎按頭的時候,他的紅狐狸顯然沒有他父親的乖巧,一會嘤嘤嘤地示意要抱抱要摸摸,一會拿爪子扒拉自己的手臂,用嘴筒子堅持不懈把赤司征十郎擠開,想自己躺上去。
……當初在天台乖得和一對狐狸玩偶一樣原來是裝出來的嗎……?
忍不住笑了一下,笑着笑着,就會變成咳嗽。
赤司征十郎翻身坐起,給玩家端來溫水。
……自從咳嗽之後,廚房裡的糖水烤梨,鹽蒸橙子,煮枇杷葉還有潤喉糖就沒有缺過,連喝的水也換成了溫水。
會不會有點大驚小怪啊……
但身邊的所有人都是理所當然的樣子……甚至連偶爾才接觸到的赤司,醫院複查時遇到的手冢還有幸村也是這樣。
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水,紅狐狸嘤嘤嘤地跑進懷裡,爪子搭在肩膀上,濕潤的鼻頭在脖子和下颌處激動地嗅來嗅去。
和精神體相反,赤司本人卻是比較清冷而克制的性格,隻是關切地低頭看着自己。
……唉,對這個哨兵身高遠高于自己的世界絕望了。
————
玩家對娜塔莉的造訪非常歡迎。
自從咳嗽并沒有治好(主要是玩家線下也沒有好),活動範圍就縮回公寓内,每天按時喝湯湯水水,以往還有點波動的作息時間也變得無比規律。
……最重要的是,飲食變得特别清淡。
雖然還是很好吃,但真的少鹽少油啊啊啊啊啊!
所以吃完老覺得饞的玩家線下開始偷摸點之前不常吃的鹹辣外賣……所以平心而論,這也是為什麼咳嗽一直好不了的原因之一……
不知道是不是被發現了,從昨晚開始,穆叔不僅從國内調了廚師和醫療團隊過來,還要求哨兵們和自己一樣吃清淡的三餐。
……本來還可以聞一聞他們食物味道解解饞的玩家淚流滿面,看着納蘭迦他們别扭地擎着筷子抓菜葉,隻好老老實實地吃飯。
娜塔莉的到來給玩家貧瘠的養病生活帶來一絲變化。玩家這麼内向的i人甚至熱情地打起了招呼。
娜塔莉應着招呼來這邊坐,一邊好奇地問,“這是在做什麼?”
“是穆叔,啊,中國塔的穆向導,給我的聖遺,不是,鍊子。”
開心地介紹。
因為規律養病确實非常無聊,穆叔不知從哪裡拿了一百條銀鍊子,說給她戴着玩。
拿到手之後,遊戲系統久違地跳了出來。
安安兔玩偶說,“恭喜「遠行人」獲得了聖遺物!接下來根據屬性給哨兵們戴上合适的聖遺物吧!”
原來是一星聖遺物啊。
銀色金屬的鍊子,掂了掂,說不清是什麼材質。中間是個圓片,印着貓咪或者狗狗的爪子,看上去還挺可愛的。也有一些中間幹脆是鐵片的款式。
高高興興地招呼着貓貓狗狗們,要他們一隻一隻坐好,戴着聖遺物看屬性。
嗯……這屬性分配好感人,全是加生命和防禦呢(藏狐臉.jpg)。
大黃們乖乖蹲在沙發墊子上,尾巴在背後擺來擺去,腦袋仰着讓玩家戴上鍊子,然後在胸毛前揉來揉去。
“嗯,好乖好乖。”避開狗狗的長胡子,在側臉上吧唧一口,“好,下一個。”
狗子們敏捷地跳下來,下一隻興奮地竄上沙發。
不僅是聖遺物,強化道具是藥水。拿化妝棉蘸藥水在鍊子上一點一點擦這種事,很快就放棄了。
裡面根本擦不到啊!還要用棉簽。
因為是一星聖遺物,就随手把鍊子丢進藥水裡,再用小鑷子夾出來。
一回頭就看到娜塔莉欲言又止的表情。
有點心虛地解釋道,“這樣比較快啦……大家都等着呢。”
順着我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狗狗貓貓還有替身們排成一隊正在等,隊伍蜿蜒到門外。
“……欸?大家都戴嗎?”
“嗯,反正數量夠啊。”
不假思索地回應,咳了兩聲,“說起來,咳咳,亞當牧師托你帶的是什麼?我問的時候都,咳咳,神神,咳咳咳,秘秘的。”
咳嗽的時候,整個人會想要縮起來。哈士奇從坐墊上跳下來,背對着站在玩家面前,方便玩家靠着大狗的脊背俯身咳嗽。
布加拉提的替身鋼鍊手指從隊伍裡飄出來,把面前的溫開水換了一杯新的。
……這幾天咳多了,大家都練出來了。
娜塔莉輕輕拍着我的背。
“是一些歐洲的草藥,這裡是服用方法。”
對哦,亞當牧師是意大利裔。
把這些放在籃子裡,虎斑犬蹭了蹭手背,咬着帶去給哨兵看。
歇了會,和娜塔莉聊一些日常瑣事,一邊給動物們配聖遺物。
娜塔莉已經要訂婚了,邀請玩家觀禮。
“不過還有很多事情沒搞定呢,訂婚宴上……”
她為了捧花的主副色調發愁了好幾天,現在還在白紫二色還是粉藍二色裡猶豫不決。
探頭看了看她手機上的捧花配色,自己也看不出什麼來。
因為發現了多說話容易帶出咳嗽,娜塔莉也勸玩家“寫字就行”,所以隻是簡單地聳肩攤手。
感覺都差不多。
小白狗端坐在墊子上,顯得更小了,還有點抖。
詫異地摸摸,然後把這條項鍊摘下來。
這數值不行啊……攻擊力加成,暴擊,爆傷和回能四條裡一條都沒有,全是生命和防禦。
搖了搖頭,又換了一條。
小白狗抖得越發厲害了。
一連換了三條,這條也勉勉強強吧……這個新的“同調”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大概類似于元素精通或者擊破吧……?
是先保留,還是再換一條呢……?
看了看藥水裡還有四五條,想着要不還是在賭一把?畢竟一星聖遺物,也沒那麼稀罕。
想了想還是再換一個試試,正摘鍊子呢,忽然手上一痛。
沒反應過來,後面的兩隻大黃張大嘴巴竄上來就咬小白狗。
小白狗頓時哀嚎起來,沙發旁邊一時間刮起了狗狗旋風,快到幾乎看不清的動作裡,夾雜着慘叫和亂飛的狗毛。
……精神體受傷也會掉毛啊原來……
這麼大的動靜,别說是自己了,正在看手機琢磨樣式的娜塔莉也吓了一大跳,守在門口的織田作和諸星大沖進來,把自己帶離了“戰鬥中心”。
小白已經被咬得屁股上缺一塊了。
趕緊喊道,“好了好了,别打了,别打咳咳咳咳咳——”
織田作捧着我的右手,嚴肅地說,“請冷靜下來。”
諸星大探頭看了看我的手,見不是大傷口,放下心,摸了摸我的臉,把娜塔莉帶出去了。
在織田作懷裡咳順氣以後,再擡起頭來,發現兩隻大黃踩着小白狗,後面國内哨兵們壓着一個稍瘦些的跪倒在地,其他人以虞隊秦隊帶頭,單膝跪地低着頭。
織田作和裡蘇特一左一右扶着自己在沙發上坐下。武裝偵探社和意大利這邊,在公寓裡的哨兵都站在自己身後,烏壓壓的一群,難得倒是一言不發。
嘩啦啦地跪了一片人。
……不是,怎麼折騰得跟個慈禧太後一樣……?!
……我還沒這麼老吧?!
“這是做什麼?甭跪了,起來說話。”頭疼地說。
不是哥們,你們擱這表演清宮劇呢……?
“郁舒傷害向導,是重罪。”展樂硬着臉說了一句,不肯再說了。
看到他眼睛也紅了,不由得伸出手。展樂膝行幾步,順從地讓玩家摸摸臉。
手指濕漉漉的,他是真哭了。
“就算是犯罪,也是坐着問話,哪有跪着的。不許跪,我還受不起這麼大的禮。”
叫米斯達他們找幾個墊子出來。青少年們看了看布加拉提又看了看裡蘇特,跑得飛快。
拿了墊子來,虞隊他們也是先拜了再坐,聽着口令,能感覺到身後的中島敦抖了抖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