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不行。
——設備不匹配。
我是說遊戲設備。
隻戴遊戲頭盔的話,松田想親上來的時候,一瞬間畫面就會卡頓,并且發出刺耳的高頻噪音。
疼得忍不住叫了一聲,差點直接下線。
松田吓得臉都白了,苦笑着說再來幾次,他這輩子都不想做了。
兩個人抱着絮絮說了會話,約好了下次再見。
“過幾天要去看研二嗎,那我這邊就不通知了。”
“嗯,”臨出門時忍不住說,“松田就住這裡嘛!這裡上班比較近。”
向導協會選的房子,還是有優勢的。
而且這間小房子裡,明明就堆滿了和他們三個人的回憶。
一個人都沒有的話,空蕩蕩的。
“雖然很榮幸,”松田給自己披上外套,親了親發頂。“一想到未來隻是和hagi合宿,感覺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起碼可以多睡一會,”說道,“你的黑眼圈都要變大熊貓了。”
“真的panda反而能和你住在一起吧。”
松田不舍地抱了又抱,說“我提交完申請就來找你”。
——據他說,如果想要哨兵長期陪伴在身邊的話,在日本,是需要向導自己向協會提交申請,陳述某某哨兵是自己的綁定哨兵,過了明路,綁定哨兵可以随時出入向導身邊。
在松田提供的申請表上,先把松田、研二還有周大哥他們三個人寫了上去。
看到兩個人攜手從房子裡出來,靠在牆邊的太宰治直起了身。
“晚上好。”
亂七八糟地綁着繃帶的手,愉快揮動,臉上笑眯眯的。
“哒宰~”
有點驚訝,“福澤社長有事回去了嗎?”
真稀奇,他可是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橫濱那邊有事,社長不得不前去處理,讓您費心了。”
軟綿綿地說着過分複雜的敬語,松田把玩家攬在懷裡,三人并排走着。
松田把自己往懷裡壓了壓,語氣很冷淡。
“這位小哥,是道上的人?”
眨了眨眼睛,看到松田在玻璃上的倒影。
……原來他沉下臉的樣子,居然這麼有壓迫感……
“警察小哥說笑了,人家可是正經的良民啊~我們武裝偵探社和警方多有合作呢。”
油滑地說着,太宰治步伐輕快地往前走了兩步,“車子在這裡,請。”
松田不知可否地哼了一聲。把玩家塞進車裡,趴在車窗上親了親臉。
“等着我的消息。”他低聲說。
遲疑了一會,又說,“今天你來找我,我很高興。”
不自覺地笑了,認真點頭,“嗯!”
看我笑了,他也笑了,摸了摸我的臉,叮囑我把車窗搖上去。
車子發動了,趴在車窗前看着松田的身影。
明明車子都開了很遠,臉還是看向這邊呢。
“路桑,要把之前的哨兵排入綁定哨兵嗎?”
從後視鏡裡看着我的太宰治,語氣正經起來的話,會不自覺流露出一點過去生活裡帶來的陰暗氣息。
“嗯。”點着頭說,“松田說,變成綁定哨兵的話,就方便很多。”
說不定到時候可以帶松田還有研二,去遊戲裡中國地圖玩耍……
反正遊戲肯定要做中國或者國風地圖圈錢的啦!在我圖鑒裡的角色,那就是我的,綁不綁定……嗯,大概是“優先培養”的意思?
說起來……這遊戲設定上是不是有點問題……?
我的角色應該放在角色欄裡,點到哪個,哪個就陪我說話嘛!
現在換個地圖就換一批角色,感覺有點應付不過來。
想着這些有的沒的,太宰打斷了聯想。
“但是,綁定哨兵是有限制的哦。”
正好是紅燈,他把車子停下來,笑眯眯地說,“現在路桑登記等級還是D級吧?綁定哨兵最多就隻有三個哦。C級是十位,B級是五十位。”
說着“是很珍貴的名額哦”,這樣把手指放在我面前扭來扭去。
不知道他具體在強調什麼,撓了撓頭發。
“那,還好吧……?我其實,并不是很想要好多哨兵。”
真的養不過來啊!又不是全圖鑒愛好者,我是xp黨啊!
“……即使現在,也總是很擔心,有沒有把大家照顧好呢……”
其實之前虞隊有跟自己解釋過,隊伍一般是10-12人,日本的隊伍——武裝偵探社沒有滿員,意大利隊大概是9個。
和差不多二三十個成年男性一起生活,其實感覺有點像上第二份班……
對異性苦手的自己,即使在二次元,感覺壓力也有點大。
現實工作不忙的時候還好,一旦身體不舒服,心情低落或者精神很疲憊的時候,貓貓狗狗們都抱不動,日活也不想做,一邊抱怨着沒有自動戰鬥的遊戲,一邊隻想癱在公寓小房間的床上,趴到天荒地老。
每當這時候,大黃們就會一隻接一隻地跑過來,哼唧着,用濕潤的鼻頭蹭玩家的臉。
被玩家A了一下之後,立馬換下一隻進來,繼續哼唧,拿濕潤的黑眼睛看自己。
每次都被狗狗們用親親打敗,不得不開機。
起床換衣服的時候,鏡花的小兔子,就帶着自己洗香香的安安兔玩偶,一蹦一蹦地跳到床上,鑽到懷裡蹲一下又出來。
敦的白虎就會站在門口讓自己呼噜頭,呼噜完之後,小鏡花會把玩家扶到白虎的背上,讓白虎馱着自己去曬太陽。
雖然隻是在陽台上慢吞吞地走路,敦和小鏡花也表示白虎完全可以承受這個體重。
但每次享受的時候,還是很羞恥……
……越回憶,越覺得自己被角色們寵得可以啊。
“我對自己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嘀咕着說,“以後如果哨兵能少一點的話就好了……這樣應該就關照得過來了。”
“那可不妙啊……”
同樣嘀咕着的太宰治若無其事地說出了奇怪的話,“這樣的話競争不就更激烈嘛,啧。”
……?
————
最近身體有點不舒服,不過遊戲還是有在打。
和秦隊約好下次上線就去看研二,心情很高興。
想到之前大家對自己的關照,摸了摸懷裡的玳瑁貓。
“要不要去草地上玩球?”
征求意見地問着精神動物們。
穆叔說“就當養狗了,他們皮實着呢,不會玩壞的”,所以對精神動物們随意了許多。
買了寵物貓狗喜歡的玩具,飛盤、球球之類的,玳瑁貓也會叼着小球跑來跑去。
——雖然那天回來的時候,聞到身上松田的猞猁的味道,玳瑁貓那張黑漆漆的貓臉上硬生生看出了震驚兩字……
一邊大叫着一邊拿頭拱自己,在身邊轉着圈大叫,仿佛控訴着“我不是你最愛的小貓咪了!”這樣的姿态。
有一點想要補償的心理……再加上回想起之前擺爛的時候,得到的諸多關照。
總之,要更努力給他們升級!
自從發現玩家可以和精神動物們頻繁互動,穆叔的教導手冊就換了一本。最近遊戲主推的小活動,也是和小動物們玩耍的内容。
不過看穆叔的分類,精神動物除了最常見的伴侶寵物——貓,狗,以外,還有戰鬥類型,比如虎,獅,豹,熊;戰鬥伴侶類:馬;農用類:牛、雞、鴨、鵝、兔。
鳥類除了六畜内的,是單獨算的。其他還有什麼蛇,蟒,鳄魚,蟲子啥啥的。
……這樣下去自己難道不是動物管理員嗎?要不要學點獸醫學知識更靠譜呢……?
但如果遇到最後一頁所說的幻想生物該怎麼辦……?
唉,還是别想這麼多了。
虞隊說,上次給納蘭迦他們租籃球場的旁邊,就有一塊很大的打高爾夫的場地。
一場秋雨一場寒,遊戲裡已經入秋了。雨後的天氣不熱,開了五六輛車,排成一長溜出去。
貓貓狗狗們圍着自己,搖着尾巴時不時興奮地大叫,一個個都很想撲上來的樣子。
“哎呀,不要咬,到了給你們分。”
伸手胡亂揉着狗狗們,笑着說,“原來這麼喜歡嗎?喜歡我們就常來!”
一直勉強它們和自己一樣呆在房間裡,對生性自由的動物來說,其實有點折磨吧。
戴着棒球帽,踩在草地上,感覺心情放松許多。
虞隊他們站得遠遠的,對視的時候會笑。自己身邊圍滿了狗狗們,玳瑁貓站在肩膀上,小兔子趴在棒球帽上。
……不知道他們是有什麼規矩還是别的。不管了。
先拿了一個飛盤,試探性地丢出去。
大黃們(和夾雜在中間的某隻虎斑犬)腿長、跳得高、跑得快,丢了幾次之後發現每次拿到的都是固定的那幾隻狗狗。
其他狗狗叫得更大聲了,特别是一隻不常見的小白狗,搶不到的時候就叫得很凄厲。
那就換一種方式吧。招呼着黃狗白面的大黃們,揉着耳朵說,“那接下來一隻一隻地來哦,輪流來,排隊,不許搶。”
裡面眼神最憂郁的大黃肯定地轉過身,開始協調狗狗們排隊。
玳瑁貓也跳下來,走到隊伍中間。中途有想亂竄的(樂樂的哈士奇真的很明顯),還有耐不住性子的,不是被大黃們咬耳朵就是被貓伸爪子撓。
一個個地把飛盤甩出去,狗狗們搖着尾巴竄出去接。
第一隻領頭的大黃把飛盤擺在我左手邊,然後看着後面的狗狗上來,還會用爪子把歪掉的飛盤扒拉好。
“真棒!”
忍不住摸着大黃的腦門親了一下。
大黃沒忍住,撲了撲,才轉回去一屁股坐下,繼續看着飛盤。
輪到玳瑁貓的時候,拿出來的是小絨球。
貓科動作比犬科可花哨多了,貓咪躍起在空中轉圈,叼着絨球,四隻爪子加尾巴張開平穩落地。
玩家歡呼着鼓掌。貓咪尾巴翹得高高的,小跑上來,使勁蹭着褲腿。
哨兵們圍着這塊跑圈,時不時傳來笑鬧聲。
和狗狗們又玩了好幾輪,坐在椅子上都出了一身汗。
自覺運動量達标的玩家,坐下來抱住了虎斑犬。
“……話說,剛才那個,是不是納蘭迦他們的聲音?”
疑惑地問着狗狗們。
————
“是lady她過來了,就在旁邊!”米斯達叫起來,“喂,納蘭迦,福葛,走了!”
“等我一下!”
大家呼啦啦都朝着入口跑去。
布加拉提無奈地搖了搖頭,對對面撐着腿的男生說,“抱歉,這位……黃濑桑,我們要走了。下次有機會再打吧。”
“……欸?這就走了嗎?”
漂亮得近乎昳麗的男孩愣了下,試圖挽留道,“但是比賽……”
布加拉提隻來得及回頭笑了笑,加快腳步追趕冒失的隊友們去了。
要是被裡蘇特看到他們還是毛毛躁躁的,隻怕又要被關禁閉了。
“算了,黃濑。”
赤司征十郎說。
他略懂一些西語,在任何局面下哨兵都會不假思索地選擇向導,勸是勸不回來的。
“這樣就好。”
“好吧。”黃濑點點頭,又擦了把臉。“呼……準哨兵體質,果然難纏。”
籃球上,對方隻是愛好者,但這個體質實在是太變|态了。
明明自己也是潛在哨兵,覺醒前後原來差距這麼大嗎?
下場比賽的隊伍裡,真希望不要遇到這樣的對手。
經過一系列事件後,原本分裂的“奇迹的世代”關系也逐漸回溫。黃濑和赤司又說了幾句籃球上的問題,換好衣服的他們走出球場,卻看見一早跑出去的納蘭迦他們圍着另一批人吵着什麼。
哨兵激動時的精神力場格外具有進攻性,正中間的男性就差跪在地上了。
“那幾個人……”黃濑和赤司對視一眼。
——那不是之前和納蘭迦他們打球的幾個大學生嗎?
他們打不過,還罵罵咧咧的,當時黃濑看得技癢,還和他們組了隊,再後來就是拉上赤司一起打2V2。
————
坐在車上,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意大利青少年們。
疑惑地摸着狗狗背部的毛毛,“他們在換衣服嗎?”
狗狗們豎起了耳朵,兩隻大黃坐得湊近了些。
不過說起來……
“附近有沒有洗手池什麼的……?”
因為現實中是冬天,很久沒有滿身大汗的感覺了。總覺得身上黏糊糊的。
去衛生間洗把臉吧。
高爾夫的衛生間和對面籃球場的似乎是背靠背的。
用溫熱的毛巾擦了把臉,意外捕捉到了納蘭迦的精神力。
裡蘇特似乎正在嚴厲地鎮壓着他。
“明明是他弄壞了lady給我的東西!”
少年吼了起來。
啊……納蘭迦情緒上頭的時候有點躁狂的感覺。
大黃們待在衛生間門口,聽到聲音都沖了進來,嗚嗚地低聲吠叫。
虎斑犬還咬着自己的褲管,要自己走遠些。
一邊跟着大黃往外走,一邊aeae了幾下。
把“回家”的信息散播出去,捋了捋汗濕的頭發,坐回車上吹空調。
冷氣猛得打了個寒戰。
不多時,裡蘇特和普羅修特揪着幾個青少年過來了。布加拉提跟在後面,滿臉無奈。
“到底是怎麼啦?”
納蘭迦撲通一聲跌坐在腳邊,還是很不服氣。
換了條幹淨毛巾,低下身擦了擦他的臉。
髒得跟花貓一樣。
納蘭迦本來還咬着牙,被勾了下巴之後,不高興地嘟着嘴,仰起臉來閉着眼睛讓擦臉。
米斯達的小替身們飛上來,嚷嚷着,“瓶子!瓶子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