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感興趣。”莊森芽冷臉說道。
“地址在饒臨區中軸街78号……”
她感到疑惑。
在她家樓下?可是她不記得樓底下有什麼夜店。
諾特斯:“……二号樓五單元603。”
她聽了直皺眉,“你報我家地址幹嘛?”
諾特斯笑而不語,用一雙像被酒潤過的眸子盯着她。
莊森芽思考了半天,這才反應過來諾特斯是在調戲她,臉色頓時變得不善,“你把我家說成是夜店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這一晚上我都流連于其中,未曾離開。”
“信你的鬼話。”
諾特斯揚揚眉,從口袋裡翻出手機,“我可是有證據的。”
莊森芽不信任地盯着他,她倒要看看他能拿出什麼證據來。
男人在手機上操作了一番,而後,把它翻轉過來,給莊森芽看上面的内容。
那是一段錄像,長達十分鐘,錄制于淩晨一點。
畫面上是一個熟睡的人,白色的頭發像細密的蛛網一樣,柔軟地鋪蓋在枕頭上,被子和四肢交纏着,難舍難分,她睡得很沉,呼吸均勻,胸膛有節奏地起伏,隻是眉間似乎有憂愁不解,始終微蹙着。
莊森芽看了不到三秒,立刻雙目大睜,怒目而視,“你趁我睡覺拍我!?”
說着,她就要去搶手機,整個人都撲在了對方身上。然而諾特斯把手臂擡高了,不讓她摸到。
他看着她,笑得開心,“又願意接近我了?不是嫌我髒嗎?”
“你給我删掉!”
“又不是醜照,為什麼要删。”諾特斯抗拒不從,單手依然高舉着,另一隻手扣住了莊森芽的肩膀,借勢讓她依偎在自己的懷裡,“這家店不錯吧,美人都是直接送上門的,并且毫無防備。”
一想到昨晚睡覺的時候有人盯着她看,而且還是這個諾特斯,莊森芽就感覺雙頰一片燥熱,燒得她話都說得有點結巴,“你有病……你,你還不如去夜店呢!”
這個時候,諾特斯突然微微傾身,對望的距離拉近了一些,頓時有些暧昧。
莊森芽立刻閉了嘴,這才發覺自己是以怎樣的姿勢靠在他的懷裡。撐着胸膛推遠了一些,要搶手機的事情也一時被她忘光了。
然而,還沒等掙紮,就聽男人在耳旁低聲開口。
“你說,我們這樣算是什麼。”
莊森芽沒懂對方的意思,睫毛蝴蝶一樣眨着,将她的迷茫盡顯無遺。
可是漸漸地,看着男人那别有深意目光,她好像又明白過來了。
糾結是相互的,諾特斯在乎着她有沒有和裴佑哲發生什麼,而她也因為他去夜店的事情而耿耿于懷。
就算再愚鈍,也該明白這是占有的心态在作祟。
在這樣一個任何承諾都沒做出的節點上,感性卻已經在賽道上超越了理性,開始對另一個人有了這樣那樣條條框框的拘束要求。
這不正常。
“一般的關系會有這種強烈想束縛對方的欲望嗎。”諾特斯帶着磁性的嗓音在耳畔響起,他說得很慢,就像要把每一個字都清晰無誤地送進她的耳中。
莊森芽直感覺離對方更近的那一側臉頰都開始泛起細密的雞皮疙瘩,呼吸噴灑在脖頸上,弄得她想要退縮。
“我們……”她大腦有點遲鈍。
為兩人的關系下定義的時候,總覺得意識都有點飄忽不定,仿佛有什麼東西就快要沖破胸膛,心跳的鼓動聲無比劇烈。
似乎已經撇不幹淨了。
現在冠冕堂皇地說什麼想要撇清關系的話,都會顯得是那麼無力。
可是距離一個明确的定義,他們之間似乎又差了一點距離,盤桓在這之間的,是猜疑,不确定,以及對未來的缥缈把握。
或許隻有當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她才敢真正接納些什麼。
所以,在那之前……在這個‘待觀察期’,她不會給予這段關系任何确鑿的肯定。
于是她開口,“……現在還什麼都不是。”
諾特斯笑起來,“這句話聽起來有很多可以周旋的餘地啊。”
莊森芽還想說什麼,一陣拖鞋走過的踢踏聲在門外傳來,爸媽似乎已經醒了,開始了清晨的洗漱。
她連忙從諾特斯的懷裡鑽出來,臉上的燥熱遲遲不消,她需要一點涼水讓它降溫。
“給我回客廳,不過不許讓爸媽看見你從我的房間裡出來,搞得好像你在這裡過夜了似的……”她背對着他,命令說。
“好,好,一切遵循你的意願。”諾特斯十分從善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