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抛下諾特斯,離開卧室,和爸媽擠進了同一個衛生間。
公寓的戶型是三室一廳,十分緊湊,兩個卧房,一個工作間,客廳袖珍,洗手間隻有一個,所以他們隻能商量好時間共用。
這已經是以他們家現在的情況能住進去的最好的公寓了,更多的她不敢強求。
莊洪成洗漱得很暴力,弄得水花四濺,但很快給她讓了個位置,莊森芽趁這個機會逮住他,連忙詢問昨天惦記了一整晚的問題。
“爸,騰濱集團的董事長叫什麼?”
莊洪成拿着一條毛巾在旁邊擦臉,力氣用得很大,仿佛把自己的臉當成了什麼搓衣闆,“裴正。”
“他是不是有個叫裴佑哲的兒子?”
“對。”
……果然嗎。
塵埃落定的同時,莊森芽隻覺得心情有點低落。
“怎麼了閨女,突然想起問這個?”莊洪成問她。
莊森芽:“你之前說,你們和騰濱集團的老總有點過節,是和這個裴正産生過什麼矛盾?”
莊洪成把毛巾放回架子上,歎息了一聲,“都是些成年往事了,說來話長。”
這時候,一旁在往臉上抹護膚品的祁歡張口了,“你爸和那個裴正是大學同學。”
莊森芽驚訝,“居然還有這麼一層關系?”
“大學的時候,你爸是個正義凜然的人,把那個裴正腳踩兩隻船的事情戳穿了,然後他就一直記恨着你爸,把你爸當成了仇人。”
……這麼狗血?
祁歡:“最初他隻是一個小企業家的時候,還威脅不到我們。隻不過上茂市換了市長之後,新上任的那個叫張簡栾的市長和裴正關系好,把他扶持起來了,所以才有機會讓他對我們的公司肆意報複,各種施壓。”
“原來是這樣……”莊森芽大概明白了前因後果。
她以為會是什麼更加苦大仇深的恩怨,但沒想到起因聽起來居然那麼的無厘頭。
就像那些莫名其妙發動的戰争,比如原因是王子公主走丢了什麼的;還有聽起來嚴肅,但手段其實算不上多麼大氣的商業戰,例如給對家公司寄晦氣的裝飾物之類。
在外人看來俨乎其然的結果,其起因或過程可能卻是讓人啞口無言甚至贻笑大方的。
“芽芽,諾特斯起來了嗎?”祁歡問她。
莊森芽往牙刷上擠牙膏,應答道:“起來了。”
“他早飯想吃什麼?”
她癟癟嘴,感受到老媽的胳膊肘在向外拐,“媽你怎麼不問我想吃什麼。”
“當然是因為我知道你想吃什麼呀。”祁歡說,“油條豆漿,小米粥紅腐乳,最好再給你拍個黃瓜。”
……好吧,她錯怪老媽了。
“他吃什麼都行。”莊森芽說。
她雖然對諾特斯喜歡吃什麼沒什麼印象,但在記憶裡,這個男人就從來沒有挑食過,什麼都能吃,而且吃得還特别多,明明用餐的時候看起來慢條斯理斯斯文文的,可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總能把面前的盤子和碗一掃而空。
想到這裡,她加了一句,“就是最好多準備點,他胃口大。”
說這些不是因為她關心他會不會吃飽,而是擔心他胃不滿,反而纏着自己讨食。
“能吃是好事。”祁歡笑着說,“難怪人家長那麼高呢。”
他在您眼裡完全就是沒有一點缺點是嗎。
莊森芽不禁腹诽。
刷完牙洗完臉,莊森芽往自己的房間走,途經客廳的時候,看到諾特斯坐在沙發上玩着手機。
被子已經被他疊好了,規整地放在一旁,他待在這家人為他準備的一畝三分地裡,規規矩矩,老老實實,以客觀的角度去看,留給人的印象是當真不錯。
諾特斯看到她,朝她打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個鬼,今天又不是第一次見面了,難道剛才進她房間的是鬼嗎。
祁歡也跟着來到客廳,在出家門之前,她轉頭笑盈盈地沖諾特斯說:“再過差不多半個小時咱們吃早飯,要是無聊就看會電視。芽芽,人家是花時間來陪你的,雖然你學習也很重要,但可别怠慢了啊。”
莊森芽的嘴角抽了一下,她懶得再和自己的老媽在這種事情上争執,影響家庭和睦不說,還讓一個作壁上觀的人漁翁得利,“行,我知道了……”
她把電視機打開,把遙控器扔給了諾特斯,然後就鑽進了自己的卧室。
在早飯開始之前,她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要思考。
剛才老爹跟她說,騰濱集團的董事長是裴正,而裴佑哲就是他的兒子。
這麼看來,想要為自家的仿生器材科技公司解決原材料問題,求助裴佑哲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他跟他爸肯定是站在一個陣線上的,裴正壟斷了原材料,刻意針對她爸媽的光曙公司,裴佑哲自然也不會動用他的人脈幫助他們。
不過,這次思考也替莊森芽打開了一個新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