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下樓用餐吧。”
管他來的是誰,能離開這個僞裝成客房的囚禁室,她求之不得。
順應對方的意思,莊森芽帶上手機,跟着走了出去。
目的地在二層,但他們還是誇張地乘坐了别墅内嵌的電梯。
來到了一個餐廳模樣的地方,這個房間并不大,看起來不是他家的主餐區,更像是一個舒适的下午茶空間,房間配色以淺綠和白色為主,被上午的陽光一照,看起來十分的溫馨。
在一個隻能容納四人的木制圓桌上,中間擺着一束粉色的薔薇花,花瓣上沾着點點透明的水珠,圍繞着它,面包咖啡和雞蛋躺在不同的盤子裡,棕色的熱飲尚且冒着騰騰白氣。
裴佑哲便靜靜坐在一把包着白色亞麻布的餐椅上,一身黑色的家居服,上面有不規則的銀色條紋,看形狀像是一隻鳳凰。
餐桌緊鄰着窗戶,此刻,他正側頭看向窗外的景色。
莊森芽站在小餐廳的門口,為她引路的家傭已經悄然離開了,當下隻有他們兩人共處一堂。
裴佑哲轉過頭來,他看起來很精神,沒有宿醉的萎靡,眼睛下連一點黑眼圈都沒有,無時無刻都表現得很完美。這讓人覺得他是不是有什麼神奇的時間延滞術,别人一天隻能過二十四小時,他卻擁有四十八小時,所以才能把關于自己的一切都打理得都這麼井井有條。
“吃飯吧。”他對莊森芽說。
聞言,莊森芽走上前,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了下去。
早餐看起來很美味,煎蛋上灑着綠色的植物碎屑,咖啡做了精緻的拉花,牛角面包蓬軟香甜,培根看起來鮮嫩可口,還有許多她沒見識過的甜點小菜。
然而看着這些美食,莊森芽卻一時無從下口。
裴佑哲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狀态,問道:“沒什麼食欲嗎?”
“不是……”
這該怎麼辦,她剛才在客房裡已經狂炫了一肚子零食,現在真的是一點胃口也沒有。
“那就多吃點,今天你的任務很繁重。”
聽到裴佑哲這麼說,莊森芽隻感覺自己的心拔涼拔涼的。
果然,即使是最後一天,也逃不過奔忙的命運,他是不會大發慈悲給她一日閑暇的。
知道今天還有艱苦的勞作等待着自己,莊森芽還是拿起了餐具,就算不餓也打算往肚子裡塞點東西。
而且,來都來了,難得一頓免費的精緻早餐,不吃點感覺都對不起奔忙的自己。
莊森芽先是把雞蛋邊啃了,吃了幾條培根,嘗了一碟紫色的小菜,又喝了一杯咖啡下肚。
最後,她捂着自己的嘴,感覺有點想要嘔出來。
真的一點都吃不下了。
裴佑哲沒為難她,看她不動餐具了,就帶着她離開餐桌。
早餐用過,兩人來到二層的一間客廳。
這間客廳的裝潢更加古典一些,牆邊上開着一個壁爐,印着異域花紋的地毯鋪在房間的中央,棕紅色的皮質沙發很大,看起來坐七八個人也不成問題。
在客廳的一側,擺着一張紅木桌子,桌子上擺着一個畫闆,畫闆旁邊放着各色的水彩。
直到這個時候,裴佑哲才跟她說明她今日要做的事情。
他徑直走向沙發,坐下去,往沙發背上一靠,“你今天的任務是畫一副肖像畫。”
莊森芽隻覺得自己聽錯了,這種要求是她從未料想過的,還以為裴佑哲會要求她打掃房間之類的,畢竟昨天生日宴剛過,宴會場地應該淩亂不已,正是需要派人手清理的時候。
“肖像畫……?”她有點木讷地重複,“給誰畫?”
“給我。”
這又是完全沒有預料到的展開。
裴佑哲下達了任務之後,也不解釋他的動機,起身往其他的房間走,“我去換衣服,繪畫的工具在那邊都準備好了,給你一個白天的時間完成。”
他說完,身影消失在了客廳角落的一扇門後。
偌大的古典廳堂中,隻剩莊森芽有點淩亂地站在最初的位置。
不是……真要畫畫啊?
這算什麼任務,算什麼考核,難不成裴佑哲是想考驗一下她的畫技?
來到房間一側的紅木桌旁,看到準備好的畫闆和水彩,不禁有點升起退堂鼓。
要是把他畫醜了,畫黑了,或者把鼻子眼睛畫歪了,他會不會生氣啊?
他要是發火了,她的考核結果豈不會兇多吉少……
莊森芽坐在桌前,有點煩躁地抓亂了頭發。
到底為什麼會是這種任務……她又不是什麼名畫家,讓她來畫肖像畫,圖什麼?
圖她不要錢,圖她能把帥的畫成醜的,圖她可以任勞任怨三番五次修改而不敢對甲方發脾氣?
完全想不明白對方的真實意圖,隻覺得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