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地敲了半天門,卻收不到任何回應。
敲累了,她有些洩氣地來到床邊上,一屁股坐下,整個人呈大字型仰躺在柔軟的床鋪上。
怎麼會這樣……她這是被軟禁起來了?
裴佑哲居然做這種事情,口頭上對她呼來喚去也就算了,竟然動手限制她的人身自由,這簡直越來越過分了。
她是人又不是牲畜,态度惡劣她可以當對方仍懷恨在心,随意地使喚她可以當成是考核的一部分。但是囚禁?這她沒辦法容忍。
可是,就算沒辦法容忍,她最多也就是鼓起腮幫子,躺在床上憤憤不平。
現在該怎麼做?
門上鎖了,打不開。
從窗戶翻出去也不太可能,這棟别墅的層高太高,從三層的窗外看出去差不多有四層那麼高,翻出去她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手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給警察打電話呢,倒也不至于,暫時還不想翻臉到報警的程度。
向輔導員求助或許有效果,可是這種損毀名譽的事情要是傳出去,裴佑哲肯定殺了她的心都有。
就沒有什麼辦法離開這裡嗎?
要是有人能從外面悄無聲息地幫她把門打開就好了,可惜今天來參加生日宴的人她都不認識,有一部分是車展那天見過的賽車手,但她跟人家也不熟,而且沒有聯系方式。
裴佑哲為什麼不邀請大學同學來呢?這樣身為他的造型師的費洛一定會到場,她就有求救的對象了。
思來想去的時候,一個人選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中。
針對這種場合,有一種能力似乎剛好非常好用。
她心中閃過一絲雀躍,以為自己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解決方案,然而,雀躍的心情沒多久就冷卻了下去。
莊森芽從床上坐了起來,背部有些微微佝偻,她雙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手心捧着手機,手機屏幕上是和那個人的聊天框,她盯着它,内心在猶豫。
如果這個時候向諾特斯尋求幫助的話,他會來幫忙嗎?
她的直覺告訴她,他會,可是理性卻在審視着這個想當然的回答。
她又想起今天白天的那些對話,辛格,吟遊詩人,候鳥山,被人觊觎的石劍醇,垂垂老矣的萊王星,另一個世界,希臘,身份之謎,見到她的第一眼。
那個男人……說什麼甘願被她殺死之類的話。
他要是真的心甘情願的話,這些天,這些日子,他都在做什麼呢?不是一直糾纏着她、威脅她,試圖為自己謀求一條生路嗎。
行動和話語是兩個極端,簡直沒有半點統一性,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一團混亂,可是混亂之中,又似乎又什麼在悄然改變。
厘清思緒需要時間,在想明白之前,她覺得自己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态度去面對諾特斯。
輕輕歎了一口氣,鎖上了手機屏幕。
和與諾特斯見面相比,被困在這個小小的卧室裡面,好像也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情了。
這一晚在未曾間斷的思緒中度過。
第二天睜眼的時候,大腦還在旋轉,隻感覺一整晚都沒有真正地進入過睡眠。
她把這歸咎于思慮繁多,但理智也知道,真實的原因可能是她昨天喝了太多帶咖啡因的飲料,那才是失眠的罪魁禍首。
陽光打進了窗格,今天是‘一周情侶’的最後一天。
很快,這漫長又磨人的七日考核就要結束了。
不知道今天裴佑哲又會給她怎樣的任務,希望别是什麼令人頭疼的難題。
她在卧室的衛生間裡找到了未開封的牙膏和牙刷,這似乎是一間客房,裝修很有高檔酒店的氛圍,一切物什看起來都是嶄新的。
她本來還想問問裴佑哲這裡的東西能不能随便用,轉念一想,是他先不由分說把她關起來的,不占理的人怎麼想都是他,而且,她用他點東西又怎麼了,住這種豪宅的人不應該計較一支牙刷或者一小塊毛巾。
她在幹淨整潔的衛生間裡洗漱了一番,出來的時候,時間是早上九點,雖然昨天折騰到了很晚,但是強大的生物鐘還是适時地把人叫醒了。
客房的門依然緊閉着,沒有人來給她開門,她想裴佑哲可能是還沒醒,于是給他發了條消息,說自己已經醒了,委婉地提醒他是不是也該把房間門打開了。
床頭櫃上擺着多型号的充電線,她把自己的手機充上電,又從小冰箱裡拿了些飲料和零食出來,栽進床裡開始玩手機。
不得不說,這個房間待起來真的舒服,如果這裡不是裴佑哲的家的話,她在這待上幾天都願意。
就這麼抱着快樂水、吃着高熱量零食、樂呵呵刷着小狗視頻的時候,房門口傳來了把手轉動的聲音。
她頓時一個鯉魚打挺,把散落在被單上的零食袋子全都抱在懷裡,一股腦扔進了床頭的垃圾箱。
可不希望被裴佑哲發現她在他家的床上胡吃海喝,雖然自認為這樣沒什麼錯。
她從小就在床上吃東西,爸媽最開始也會說她兩句,不過自打她會自己洗床單之後就再也不唠叨了,反正自己作死自己收拾呗。
但是,裴佑哲的家教一看就是特别嚴格的那種,在床上吃零食什麼的絕對是不允許的。
已經是考核的最後一天了,她可不想給自己的形象抹黑,以至于留下什麼壞印象。
莊森芽闆正地坐在床邊上,用手掌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希望不要有什麼油漬在上面大張旗鼓地宣揚剛才的放肆。
門開了,外面的人卻是很陌生。
那似乎是家傭或者管家之類的,穿着幹淨的工作服,臉上挂着恭順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