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項鍊取了下來,還有耳朵上的黑色耳挂,把它們裝在貝雷帽裡。當跑車停在學校西門的停車場時,她把它們一并還給了裴佑哲。
男人并沒有第一時間接過,盯着她的手,似乎在猶豫什麼。
“如果我要你收下它們,你會覺得很貴重嗎?”他有些突兀地問。
莊森芽瞪大了眼,連忙點點頭,雙手遞上,“太貴重了!我可受不了,所以你還是趕緊收回去吧。”
不知道項鍊和耳挂是什麼價格,單是一個貝雷帽就有夠她受的了。
老媽總是和她說,吃人最嘴短拿人手軟,不要接受突如其來的好意,也不要接受無法回饋的禮物,而莊森芽一直把這些謹記在心。
裴佑哲思量了片刻,伸手把帽子連同首飾都抓走,随意地扔在前窗和駕駛台的縫隙間,就仿佛她不要它,它就變成了沒什麼價值的垃圾一般。
“今天沒什麼事了。”他說,打開了車門的鎖,“明天把上午的時間空出來。”
莊森芽小心翼翼地問:“明天是要做什麼?”
她想知道還會有怎樣折磨人的考核内容,讓自己起碼有一個心理準備。
“我的私人健身教練明天請假了。”裴佑哲面不改色地說,“最後拉伸和按摩的環節,我需要有人配合。”
她一聽,有點沒轉過彎來。
這是要她去幹嘛,當按摩師?
裴佑哲此刻轉過頭來,盯着她,“你還有什麼事嗎?”
這句話聽起來是個普通的問句,可莊森芽聽着卻是‘你從我車上下去’的逐客令。
“沒有了沒有了。”她快速地說,伸手推開了車門鑽了下去,對于在這輛高跟鞋不友好的跑車裡上上下下這件事,她感覺自己已經非常得心應手了。
此刻的時間是下午,臨近傍晚,天剛有一些暗,正是學生們結伴去校外覓食的時候。
她從跑車上下來,頓時吸引來不少目光,瞬間有些後悔,剛才裴佑哲問她要不要收下那些配飾的時候,應該起碼把那頂貝雷帽留下來,現在還能幫她遮擋一下面容。
身後響起愠怒的吼聲,超跑帶着一陣狂風離開了。
她趁校門口的學生都被吸引了注意力,連忙跑向206宿舍樓,所幸停車場離樓門口很近,不到片刻,她就來到了玻璃門外,像是個影子一樣鑽了進去。
進入熟悉的電梯裡,她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這才真正意義上地完全松懈下來。
終于結束了……
而一旦大腦放松,先前沒怎麼留意的疲憊都找上了門來,她隻覺得自己腰酸背痛,小腿往下灌鉛一樣沉重,精神萎靡不振,整個人像是被吸幹了似的。
這一趟陪同可把她累得半死。
回到了宿舍,舍友似乎都去吃飯了,沒有一個人在。
她第一件事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把腳上的刑具卸下來。
穿進平時穿的平底拖鞋時,她幾乎是惬意地長歎。
高跟鞋到底是什麼鬼才的發明,太反人道了。
緊接着又去洗了個熱水澡,換了一身舒适的衣服,出來的時候發現手機上收到了一條信息,裴佑哲通知她明天出發的時間,還讓她在今天同樣的地方等待。
她回了一個「好的」,面上卻是癟癟嘴。
都已經這麼累了,明天還要去給别人按摩?還有什麼拉伸?
騾子也需要休息的啊。
而且她在這方面一竅不通,裴佑哲真不怕她把他按出什麼問題來嗎。
一想到明天還要去獨自面對那個嚴肅的學生會主席,她就感覺到一陣頭疼。
今天是這個所謂的‘一周情侶’考核的第三天,連一半都還沒到,她卻已經身心俱疲了。
如果還像前兩天那樣,裴佑哲隻是随便給她派發一些學生會的任務就好了,她就可以像之前那樣甩手給諾特斯。
可主席今日起似乎改變了主意,所有事情都要她親力親為,而且還要在他的眼皮底下,這樣一點作弊的空間都沒有了。
她歎了口氣,站在鏡子前,沒什麼精神頭地吹着自己的頭發。
說起來,諾特斯去哪了。
好像自從她中午那時上了裴佑哲的跑車之後,男人就再沒有出現過。
不過就算他想跟上來也沒有辦法吧,車裡隻有兩個座位,沒有他的位置。
今天如果那個人在的話,會輕松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