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超跑主駕駛旁,裴佑哲一把拉開了車門,伸手就把上面的人拽了下去。
“喂,等等——”曆夏發出驚叫,有些狼狽地被拖下車,身形不穩,一屁股摔在地上。他似乎有點惱怒,騰一下子站起來,怒視着對他動手的人,“你幹什麼啊?”
裴佑哲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比他冷臉對待莊森芽的時候要恐怖千倍萬倍,“我才要問,你在我車上幹什麼。”
“我開一下子怎麼了?”
“我允許過嗎?”
兩人劍拔弩張,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架勢。
曆夏指着身後的車,言辭激烈,“你把人家一個姑娘家扔在車上不管,我怕她出什麼事,于是帶着她找你,你就是這種态度?”
裴佑哲緊繃着臉,“你要是真的出于好心,就應該直接來找我,而不是賴在她身邊不走。”
曆夏誇張地張開雙臂,“你在賽道上跑車呢!我怎麼追得上你?”
“這倒是,你的确追不上我,曆夏。”他突然露出有些鄙夷的視線來。
混血男人的表情有點扭曲,就像被話語刺痛了一樣。
裴佑哲接着說:“你就是從來沒赢過我,各方各面都沒赢過。”
曆夏反應了一下,下一刻,他的表情堪稱精彩,雙目圓睜,青筋暴起,“我靠,你往自己車上裝監聽?你有病吧!”
裴佑哲絲毫不留情面,“赢不過隻會顯得你沒用,但背後耍手段就是人格有問題了。”
混血男人被氣得渾身顫抖,他咬牙切齒,半天卻是半句話沒憋出來。
最終,他指着對方的鼻子,聊下一句狠話,“你給我等着,裴佑哲。”
說完,他一擰頭走了,徒步往來時的路去。
裴佑哲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上了自己的車,把曆夏丢在座位上的煙盒扔了出去,動作十分不屑,就仿佛他扔的不是煙盒,而是那個人一樣。
莊森芽聽到了全程的對峙,她悄悄打量着主駕駛的人,一時有點不敢吭聲。
不知道裴佑哲會不會也朝她發火,畢竟那個曆夏動了他的車,歸根究底是因為莊森芽沒有攔住他。
她搓揉着自己的指尖,心裡琢磨着自我檢讨的話,局促得就像是犯了錯的學生站在一臉嚴肅的老師面前。
未等她想到什麼說辭,就聽身旁的人開口了。
“他吓到你了嗎?”
莊森芽愣了一下,連忙搖搖頭,“沒有。”
“有沒有哪裡受傷?”
突如其來的關心讓她幾乎有點不适應,裴佑哲最近的變化太大,她幾乎都要忘了他曾經是一個如何和藹可親的人,“沒有,我沒事。”
他打量了一下她,似乎在思考着些什麼,而後,突然,他伸手抓住她的左臂。
“嘶!”那裡突然傳來一陣悶痛,她這才想起來,不久前曆夏剛上車的時候,他猛然啟動車輛,導緻正要下車的她撞在了副駕台上。
裴佑哲皺起了眉毛,“這叫沒事?”
“小磕碰,不是什麼問題……”
他松開她,語氣是嚴厲的,“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好。”
雖然聽起來是在關心人,可其中訓導的口吻占了居多,和他以前那種純粹的關懷不大一樣,莫名給人一種不得不服從的壓力。
裴佑哲翻出自己的手機,給不知什麼人在發訊息。
看着對方的手機,莊森芽突然想起來自己的手機還掉在車縫裡,于是彎下腰去找。
還好沒有掉到很深的地方,指尖探進去,施加點力道就捏出來了。
這個時候,又一輛賽車朝他們跑了過來,莊森芽望過去,看到它車身是橘白兩色的,剛才和黑色賽車較量的就是它。
經過怒氣沖沖往回走的曆夏時,那輛橘色賽車的車窗搖開了,裡面探出一個染着紅頭發的女人,她聲音沙啞,像磁石一樣吸引人,朝賽道邊緣的人喊:“小夏夏怎麼氣鼓鼓的,受什麼委屈了?”
曆夏沒理她,低着頭像是鬥牛一樣往回走。
橘色賽車繼續往前開,來到了藍色超跑和黑色賽車的所在地。賽車上的兩人走了下來,一個是剛才說話的女人,另一個那名叫軍然的黑色賽車車主。
女人來到超跑的駕駛室旁,車門還沒關,她就撐着車框,彎下腰來,用她明豔動人的眸子盯着裡面的裴佑哲,“這是怎麼了,你倆又吵架了?”
“他的問題。”裴佑哲簡略地說。
女人笑了一聲,又把身子壓低了一些,看到了副駕駛的人,“喲,剛才沒看到,車裡還有一個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