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生憶回來的第一天,店裡無事發生。
梁生憶回來的第二天,到了發工錢的日子,她自然無錢可領。
梁生憶回來的第三天,總算是有人翻過院牆,朝她沖過來了。
蟄伏了許久的其他人紛紛出動,在梁生憶面前站成一堵人牆。
在對方被這群人的氣勢震住的時候,徐玉疏霸氣十足道:“我們店的口号是什麼?!”
現場鴉雀無聲。
這麼多人,竟無一人應和她。
解捷平苦苦思索了半天,最終還是小聲問道:“我們店的口号是什麼?”
趙秉兮亂編了一個應急:“仁義禮智信!”
唐逸鳴也站出來道:“君子動口不動手!”
徐玉疏扶額:“我們店的口号是——不惹事也不怕事。”
衆人無語片刻:……好生幼稚的口号。
但是瞬間,大家一齊丢下了尴尬,齊齊震聲道:“我們不惹事也不怕事!”
他們是不尴尬,梁生憶要尴尬死了。
她抿了抿唇,面帶微笑,忍下腳趾抓地的沖動,慢條斯理地将衆人撥開,走上前去。
解捷平拉住她,擔憂道:“别沖動,可能有危險。”
梁生憶手上稍稍用力,扯下胳膊上的指頭,走了過去。
她背對衆人,對來人說了一句話。
聲音很輕,幾乎隻能看見口型:
“荊莊主給我的任務,我接了。”
對方聽見後,點了點頭,扔下一個煙霧彈,趁着煙霧在梁生憶手中塞了個紙條,就立馬飛走了。
梁生憶悄悄把紙條藏進袖子中。
解捷平在失去視線之後,立馬沖上去,将梁生憶抱在懷裡。
在濃烈的煙霧中,唐逸鳴一邊撲騰着雙手一邊急得大喊:“人呢人呢?梁生憶人呢?不會又被抓走了吧?!”
在煙霧散開後,看見梁生憶正被解捷平摟着,她瞬間無語了,為自己的擔心不值。
趙秉兮疑惑道:“你剛剛跟他說了什麼?他就這麼放過你走了?”
解捷平也問:“他們是哪裡的人?還會再來嗎?”
梁生憶沒有一一作答,隻是解釋道:“之前想抓我的人多半是被歹人蠱惑,且那些人已經自食惡果,被解決了。大家不用擔心。”
衆人稍稍放下心來。
沒想到下一句梁生憶就說:
“我此番前來,是有件事想向徐掌櫃說明……”
她話音未落,一隻白鴿飛進院來。
徐玉疏趕緊伸手接住,麻利地将它身上攜帶的紙條取下。
徐玉疏讀完信,一臉沉重地把信疊好,收起來。
面對衆人好奇的眼神,她醞釀半晌,才開口道:“大家都知道,雪汝山莊内門的選拔名單快要開始填了……”
此言一出,趙秉兮、唐逸鳴等人好奇的目光瞬間轉為期待,腰背都挺直了不少。
一旁不吭聲的宋熠宋灼也立馬擡起頭來,雙眼放光。
徐玉疏被那光閃到了,有些心虛地撇開視線,道:“但,但是今年有了個新規定,凡是在朝廷擔任過職務的人,都不允許進入内門。”
宋灼“砰”地一聲拍在桌子上,暴躁道:“憑什麼?為什麼不早說?!”
徐玉疏被吓了一跳,趕緊用手中的扇子指着他說:“你你你,你悠着點啊,這桌子要是壞了你十年俸祿也買不起!”
宋熠趕緊檢查一下桌子,笑着安撫道:“掌櫃的放心,桌子沒事。”
“哼!”徐玉疏斜着眼冷哼一聲,手裡的扇子扇得冒煙。
她見宋灼實在憤懑不平,又有些于心不忍道:“進不了内門,還可以就在宣源城嘛。我左邊醫家聖手,右邊蠱毒傳人,把我們宣源城雪汝分店發揚光大指日可待啊……”
她越說越起勁,手臂向兩邊伸開,看起來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美夢之中了。
“左邊醫家聖手,右邊蠱毒傳人,我們宣源店拿什麼輸?拿什麼輸?”徐玉疏還在自言自語。
解捷平不知道從哪裡探出頭來:“很簡單,派出宋熠宋灼可解此局。”
他連臉帶人被徐玉疏狠狠一扇子扇到一邊去。
此時,剛剛沒說完話的梁生憶走了上來,朝徐玉疏拱手道:
“徐掌櫃,我此番前來,就是想向徐掌櫃請辭的。”
徐掌櫃瞬間耷拉下肩膀,愁眉苦臉,心碎道:“别啊,還想把我們宣源店發揚光大呢……怎麼一下子就有了個左膀右臂?”
宋熠臉上依舊是萬年不變的笑臉,看向梁生憶,問道:“你早就知道雪汝山莊的新規了?”
此言一出,徐玉疏也看向梁生憶:“你也是因為這個才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