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生憶回答:“是也不是,我本身另有要事,不必再去内門。”
徐玉疏也沒有問她緣由,隻是扇子劃過衆人,不可置信道:“你們竟沒有一人想留下來跟我鑽研醫術嗎?”
阮塵音總算開口:“掌櫃的,我願意。”
徐玉疏立馬換了一副嘴臉,貼上去道:“對對對,還有我們阿音。”
唐逸鳴忍不住打斷道:“所以名單什麼時候讓我們填一下?我有資格、也有意願要進内門呢。”
趙秉兮抱着手附和:“附議。”
徐玉疏沒好氣地去拿名單。
解捷平在一邊陷入了糾結。
他大費周章的來宣源城、參加文試武試,不就是為了進入内門,拿到解藥嗎?
如今機會就在眼前,還猶豫什麼?
但若是就此和梁生憶分道揚镳,之後還有再相見的機會嗎?
怎麼也找不到她的感受,他不想再經曆一次了。
梁生憶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走到他身邊說:“你安心去拿解藥吧。其實我早就想說了,我們‘刀劍無眼’也該解散了。”
解捷平還是那一套:“憑什麼?誰允許了?我不準。”
梁生憶覺得他真是聽不進人話,有些無理取鬧了。
她不得不把話說得狠一點:“你現在武功一般,别說遇上個庭不恫、趙秉兮一樣的高手,就連唐逸鳴這樣的,估計都得掂量掂量,跟在我身邊,不僅幫不了我多少,還會給我帶來被追殺的風險。”
解捷平低下頭,聲音越來越小:“但我……但我對你絕對是的忠心啊。”
梁生憶嗤笑道:“光有忠心有什麼用?一件事也幹不成。況且,你之前掐我脖子時,那種窒息的感覺,我現在都還記得。”
梁生憶繼續說:“解捷平,你知道你有多危險嗎?你想象中的你是一隻忠誠的護主之犬,但誰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露出獠牙,變成殺人不眨眼的惡狼。你身體裡有另一個人,你自己都控制不了不是嗎?你怎麼保證他不會傷害我?我不會武功,更不敢用自己的命去賭你的真心。”
解捷平迅速擡眼看了她一眼,内疚道:“抱歉……我……”
梁生憶擡手打斷道:“好了,不必再說了,總之,我們之間的緣分到此為止。你有你的目的,我有我要走的路,後會無期。”
不出幾天,原本還算熱鬧的藥莊隻剩下徐玉疏、阮塵音、歐陽赤和段昭幾人。
其餘的人,梁生憶、宋熠、宋灼主動請辭離開,唐逸鳴、趙秉兮、解捷平等人進入内門。
雪汝山莊,總部。
荊雪汝一一傳喚進入内門的人員。
按照慣例,進入内門的人都可以向莊主要一樣東西。
趙秉兮站在帷幕前,長身玉立。
荊雪汝:“你想要什麼?”
趙秉兮眼中劃過一絲狠戾,直截了當道:“我想要——天泉再也找不出第二株的千年人參。”
……
輪到解捷平,他糾結許久道:“還請莊主給我恢複武功的解藥!”
荊雪汝示意手邊的人,給了他一顆丹藥,并說道:“你的武功不僅需要解藥,更需要解開心結。”
解捷平迷茫道:“什麼心結?”
荊雪汝:“一體雙魂。想必你已經聽說了吧?”
解捷平似乎想起了什麼,眼裡閃過一起悲傷,躊躇着點點頭。
荊雪汝接着說:“等他真正回來的那一天,你的武功也會完全恢複的。”
解捷平急道:“可是我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我才是!”
荊雪汝笑了:“哦?既然這樣,那就試着消滅他吧。”
……
雪汝山莊,桂花樹下。
解捷平眼中泛淚,喉中苦澀,心中更是酸澀:“若這是我們最後一次相見,你想對我說什麼?”
梁生憶面無表情,隻是客氣地朝他拱手道:“山高路遠,萬望珍重。”
解捷平心中發緊,喉中作痛,繃着下巴點點頭,也對梁生憶道:“珍重。”
說完,他不敢再擡頭看她一眼,立馬轉身回頭。踏腳啟程,他揚起手,一口吞掉手中的丹藥。
再沒有回頭。
他也沒有看到梁生憶的視線,在他身後久久沒有離開。
落葉劃過臉龐,漸漸地,他臉上的青澀不再,神色逐漸變得狠戾,眼神中透露着野心與殺氣。
那真正的解捷平回來了。
他知道梁生憶不會喜歡這樣的他。從他咽下丹藥恢複全部武功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這世間再無聞一刀,有的隻是魔教南派五少主解捷平。
解捷平從夢中驚醒,大口喘氣,頭上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