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回來後,周末将自己困在實驗室裡,不斷地進行研究。
可是夏七和朱莉接連失蹤的事情讓他不得不在意,心裡的愧疚感就像一個不斷成長完全的山石,懸空的石頭陰影将他整個人都包裹住,直至完全壓下,将他砸死,沒有退路。
“……”
嘶————
手部傳來痛感,化學藥液竟然直接沾到了皮膚,他看着灼燒的手背,起了水泡,還在腐蝕着自己的肌膚,原來是手套沒帶好。
不得已,周末隻得離開實驗室,在緩沖區用水沖洗被藥液灼燒的那塊皮膚,已經有明顯的腐爛痕迹,他也不覺得痛,反而覺得是一種對自己的懲罰。
這是應得的。
周末關閉水龍頭,脫下防護服走出實驗室,魂不守舍的樣子讓南字沂看得有些生氣,惱怒。
南字沂拉過周末的手,查看傷口,見周末依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啪的一聲,一個巴掌扇在了周末的臉上。
這一巴掌就像是一道天雷,直直将他心中的山石劈開,令周末都難以置信的是,他竟然還沒有被壓死。
“抱歉。”南字沂放下紅腫的手,在看不見的地方默默顫抖。
一根紅繩掉在了地上,接口斷開。
南字沂蹲下撿起來,有些難以置信看着斷掉的紅繩,趁周末還沒反應過來時,迅速将它收好放進口袋。
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刺痛感,周末才回過神來,不知所措地看着南字沂,最後沒忍住撇嘴哭了起來,“對不起……對不起……”
周末哭着哭着整個人脫離跪坐在地闆上,“都怪我……怪我……”
“周末,這不怪你。”
“難道你要一直都以這個狀态生活下去嗎?”
“……”
周末沒吭聲,他看向南字沂,“抱歉,不會了。”
“我……我回休息區去了。”
周末跟南字沂告别,南字沂看着他完全消失在眼前的背影,才敢拿出紅繩來查看,自己斷開的……
這根紅繩還是小時候跟他們遇見互相送的回禮。
那時,南字沂剛進實驗樓,沒有同齡人,跟他年紀一樣的隻有他自己。
直到後來,相繼來了幾個人,跟他年齡相仿的一群人,原本他沒想跟他們熟絡起來的,他學會将自己關進一個排擠外人隻有自己的小黑屋裡,可是他低估了那群人的破壞能力。
在自己的空間裡,他可以安靜地看書,隻不過要點燈,夏七會死命敲門,朱莉會破窗而入,周末為他們出陰招,就隻是為了擠進這個容不下他們的屋子。
最後燈是開的,門是爛的,床是亂的,窗戶是漏風的,他們幾個竟然能一起蹲坐在地闆上,互相取暖嘲笑對方的糗态。
某天,小朱莉将所有人聚集在一個原院長休息室的衣櫃裡,拿出四串紅繩,悄聲議謀着什麼。
小朱莉:“快看,我在地攤上買到的紅繩。”
小夏七:“你偷溜出去了?”
小朱莉:“什麼叫我偷溜出去了,我那是光明正大出去玩。”
小朱莉:“這樣,我們有四個人,各自編一條,随便放,拿到哪條是哪條怎麼樣?”
小夏七:“不玩。”
小南字沂:“幼稚。”
小周末:“無聊。”
“……”小朱莉笑道,“我給你們三秒鐘考慮改口,不然的話……”小朱莉轉動手腕,發出骨頭松動的聲音。
小夏七:“支持。”
小南字沂:“同意。”
小周末:“好玩。”
“好耶,給你們,可不準做标記哦~”
他們将自己編了一個星期的繩子放在一個盒子裡,搖勻,都随便拿了一條,戴在手上,一戴就是十年。
南字沂收好紅繩,走出實驗室門外,在路上時,祈願出現,蓦然,一個掃射的槍聲從他身旁穿過,沒打中。
祈願飛撲帶動他滾到岩石邊上,防禦。
營地警報聲響起,執行官們匆忙趕過來,祈願打開通訊器,用手拖着槍柄,語氣冷靜地說道,“實驗區,注意隐蔽。”
祈願側身通過岩石觀察,“竟然從實驗區動手。”
聽着祈願意外的語氣,南字沂問道,“發生了什麼?”
“别怕,敵襲而已。”
祈願安慰道。
石崖上方的人将手中的槍瞄準他們兩個用來躲避的岩石,“3……2……1……”
對着岩石進行掃射,子彈偏離打到他們後方的岩石壁上,彈射出的飛石打在了南字沂的胳膊上,吃痛捂住,指縫中流出鮮血。
祈願護住南字沂,南字沂在慌亂中睜開眼睛看向祈願,她身上也有岩石劃過的傷口,隻不過不像他那樣嚴重到會流血,看起來隻是擦破皮一樣。
“趴下。”
祈願話音一響,他們背靠的岩石從中間斷開,碎裂。
周圍安靜,祈願快速觀望一眼,護目鏡掃描過的地方趴着一堆人,紅色光标鎖定,祈願看着分析出來的數據,“……”
立馬蹲下來對南字沂說道,“等一下我們分成兩路,你往實驗室裡面跑,别管我。”
南字沂看着她堅定地眼神,“好。”
祈願站起身來護住南字沂,身後的追蹤導彈鎖定祈願的位置,南字沂迅速往實驗室那邊跑去,進門就看到蜂擁在一起的互相抱頭慌張的一群人。
“别害怕,快去把醫療設備拿出來。”
“将這片區域空置開來,準備救援。”
“是……”
“快點。”南字沂催促道。
這些醫生護士們趕忙移開那些沙發,桌子之類的東西,全部堆積到一邊,将這裡空開,鋪上墊子,準備好繃帶和血漿……
實驗室外。
祈願快速跑動,發現身後的導彈還在跟随她一起。
看到前面的岩牆,她加速跑過去,往上蹬了幾步一個後空翻落地,導彈打在山石上,碎了好幾塊下來。
祈願站定,側身,一顆子彈從她耳邊經過,打在那些落下來的巨大石頭上。
“……”
祈願快速拿起手槍,“發射!”
一槍命中。
其他執行官也趕過來進行防禦,這裡地勢對他們不利,不能打持久戰。
思考間通訊錄裡傳來一陣呼喚,“祈願姐……”
是官珏的聲音。
吳謝的通訊直接占線:“祈願,幫我們打個掩護。”
“我們正打算繞到敵人的後部進行圍剿,隻不過還需要一點的時間。”
“大概多久。”
“十五分鐘。”
“行,小心點。”
通訊關閉,祈願看着他們,對實驗區前來救援的執行官下令,“拖個15分鐘,受傷了的往實驗室裡跑。”
“是!!”
不到五分鐘,實驗室裡面就已經忙不過來了。
“有點難搞啊,他們的地勢有點太好了啊……”
她身旁的執行官在包紮自己手臂受的傷,筋疲力盡地吐槽。
祈願看着場上所剩無幾的人,又看了眼手環,“才過去五分鐘。”
她長舒一口氣,繼續與敵人奮戰。
南字沂救治着傷員,看向門外時發現有一個執行官正好被擊中膝蓋倒在沙地上,祈願似乎也注意到了。
給南字沂傳了個眼神,迅速跑過去,身體下滑,用腳帶動沙子當做掩護,頃刻間這裡塵沙缭繞,南字沂交接手上的救援,跑出去将這個傷員帶回來,祈願起身正好可以看見敵人的某個區域的站位。
絲毫不慌地撿起剛剛那位執行官的長槍,對準那一片區域進行掃射,紛紛倒地。
将槍收走,祈願想要躲避攻擊時,腿部卻被打中,由于慣性倒地,但沒幾下就站起身像個沒事人一樣。
南字沂原本擔憂的話到嘴邊停下,見祈願動作依舊迅捷,便繼續投入救援中,心中原本堆積的煙霧散開,一切也都說得通了。
祈願來到一個防禦點時,身邊的執行官突然倒在了她的面前,一槍爆頭。
“狙擊手。”
祈願對準通訊,“小心戒備,有狙擊手。”
一輛重甲車開到實驗區門口,官珏他們從車上下來,“祈願姐,我們來幫你們了。”
“繞後的事就交給隊長吧。”
看時間,已經過去八分鐘了。
“小心點,對方有狙擊手。”
官珏笑得燦爛,“那就讓他們嘗嘗我們新制大炮的威力吧,終于可以玩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