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個地方……
承最看着夏七手環消失信号的地方,朱莉的求救信号也是在這裡開始的。
遲峴蹲下來用手捏了一把沙子,在手上揉搓開來,突然四周從沙堆裡出來幾個框架,框架往上一立的同時,承最立馬用手槍射擊底下開合的裝置,遲峴用手槍抵在将要和攏的頂角,仔細一看,這竟然是用來關人的鐵籠。
鐵籠沒有關上,發出警報,承最用手槍持續射擊空隙,框框幾下,這個門卡住了,遲峴的手槍跌在底下的鐵籠闆上,承最又連射幾槍,最後用腳一踹,那山卡住的門開了,重重地倒在地上。
籠子頂上正好被封住,他們從側邊剛開的籠子低頭走出來。
“沒事吧。”
“沒事。”
承最将手背過身,做了一個制止的手勢,暗中的執行官剛想去支援的動作被制止住。
手環上傳來潛入的指令。
總控室,南字沂看着屏幕上秒針的時間變動,【59……00】
南字沂發出信号,收到信号的執行官們互換了一個眼色,悄悄地從旁邊離開了這個地方,這裡隻剩下承最和遲峴兩個人。
三天,承最用了三天布防完畢,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一個越野車漂移停在他們的面前,上面的人武裝完備,将這兩人圍起來。
遲峴和承最沒動,也沒給他們眼神,隻是默默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槍。
“啧……要報廢了。”遲峴看着這個粉色手槍表面剛剛壓出來的壓痕,嘴上心疼,臉上卻沒有任何難受的神情流露。
承最順着他的話語看向那把手槍,“沒事,讓他報銷。”
“……”
“怎麼了?舍不得?”
“那倒不會。”
看着他們旁若無人的交談,為首的幾個人有些惱火,對他們吼道,“喂。”
就在一瞬間,承最和遲峴兩人對視一眼,迅速繞到出聲那人的後方,一槍斃命。
衆人沒有反應過來時,那人已經跪倒在地。
幾個武裝的人瞄準他們兩個,他們兩個迅速反應,躲開射向自己的子彈。
承最拉着遲峴的手在原地轉圈,借助慣性,遲峴的腳穩穩地踩在武裝部隊人員的身上,他們個個受力往後退了幾步,吃痛地捂住自己的胸腔。
承最快速繞到其中兩個人的身後,用手扶住面前兩人的頭部,相撞,彈開。
另一邊,遲峴朝他們的腰部踹了幾腳,有人繞到遲峴身後,在他後面舉起槍托往前沖去,槍柄就快打到遲峴頭部時,他往下一蹲,那槍托毫無疑問打中了他們隊友的後腦勺,“啊——”
慘叫一聲。
承最跟遲峴在混亂中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心有靈犀地收起手上的力道,承最假意攻擊故意被人抓住,往他們圍成的圈中心那推,正好和被摔進來的遲峴撞在一起,他們兩個胸膛貼緊,在各自耳邊輕笑出聲。
武裝的人将他們拷起來,“十字開。”
十字開是一種民間的拷人手法,這些人某次出任務時被民間的人當做劫匪綁在一起,用的就是這種方法,隻不過他們改裝了一下,将繩子換成了手铐。
所謂十字開,就是一個人的雙手被拷住之後,形成了強大的磁力,斬不斷,扯不開。而後再将用來拷住另一個人的手環穿過已經拷好的手铐磁吸鍊中間,再拷住,形成一個别扭的十字。
承最和遲峴的手貼的很近,索性直接旁若無人的握起來。
車子在行駛,而承最他們的人也做好了防備。
在與周末分開時,朱莉又回到了這裡,雖然執行官他們已經将這裡搜查了個遍,但不知為何,心裡總有個聲音,哦不,應該說是直覺告訴她,夏七應該會在這裡。
他不會走遠的,他曾經說過。
朱莉在這周圍開始呼叫他的名字,“夏七!!”
“夏七你在哪?”
用手刨沙子,塵土飛到她的眼睛裡,眼眶難受地,漸漸變紅,手上全是灰土,又不能用手去摸,去擦拭。
頓時,她覺得很是難受。
沒忍住哽咽發出聲音,捂嘴大叫起來,聲音聽起來很弱,随後又繼續她的挖土工程。
她所在的位置形成了一個小洞穴,她在挖,外部的沙子就會溜進來将坑填住一些,她将這些沙子推出去後,繼續挖,沙子又會滾進來……
就好像……就好像這個坑永遠都挖不完,而她想找的那個人永遠也都找不到。
她輕“啧”一聲,朱莉有些生氣,看着往下流的沙子,她用力地撥到外面,沒忍住用手打了幾下沙面,站起身來用腳踹了兩下,“好煩啊!!!”
心情漸漸平複,湧起一陣酸澀。
“夏七……”
她看向手臂上原本折好的衣服,現在已經掉的差不多的衣服,用它擦了擦臉,決意繼續挖坑。
她不信……
可是找不到人啊。
朱莉無力的坐在沙坑裡,這個坑還不是很大,但能遮住她半個身子。
鼓鼓氣,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彎腰繼續挖坑,“夏七,我不信你已經死了,除非讓我看見你的屍體。”
有一個人踩踏在沙子上,緩緩向朱莉走來,“你好啊?”
“要不要跟我做個合作啊?”
聞聲,朱莉依舊躬着背,在沙坑裡。
她默默将手環取下,打開定位追蹤,求救,将手環塞到自己的腰帶紮住的衣服裡。
朱莉緩緩站起身,看向與她搭話的人,戴着面具。
“什麼合作。”
那人笑笑不語,揮手。
他身後出現幾個人将朱莉架走,綁住推進車子裡。
“單方面‘合作’。”
“……”
朱莉的嘴巴被捂住,隻能發出嗯嗯的聲音以示抗議。
車窗外,前車開動傳來的沙子飛揚擊打在這輛車的表面,發出幾聲叽哩咣啷的聲音。
承最和遲峴不作聲,默默觀察外邊的地勢樣貌,路線都是直線,為什麼不怕他們兩個看到,可能已經認準了他們活不過今晚了吧。
手槍被繳,他們收起那把粉色手槍時,一時之間原本想笑,但是意識到什麼後,将它視作邪物胡亂丢棄在一旁。
敵方基地。
車子直接開進營地裡面,這地方背靠矮山,周圍立起防護牆,看起來堅硬無比。
承最和遲峴被帶進牢房,關在了一起。
此時來了一個研究員給他們檢查身體,進來看到他們緊握着的雙手,停下腳步,“這是?小情趣?”
承最笑着應下,“是啊!可别說出去哦,他啊,害羞。”
承最用眼神指了指遲峴,示意那個研究員道。
遲峴:“……”
等承最看向遲峴時,遲峴“一臉我就靜靜地看着你不說話,等你自己心虛”的樣子,奈何承最根本沒有心虛的任何感覺,倒覺得這樣呆愣的遲峴還挺可愛的。
沒有理會他們之間的眼神交流,研究員先給遲峴做檢查,随後到承最時,遲峴緊盯着他們兩個,背過手在研究院身側扯了一個東西。
很輕,動作細微。
待他檢查完離去後
他們才有時間可以打量四周,銀色機械的布局,看起來高級很多。
等他離開後,承最才将注意力轉移到手上的磁力環中,觀察了一下,應該是要用那些人手上特定的玺卡才能解開。
解不開的話,這要怎麼行動才能方便一點呢?
遲峴的将手打開,這個磁力環距離竟然不受限制,想到這裡,他貼緊承最說道,“委屈你了。”
“什麼?”
之間遲峴将雙手打到最開,躬起身給承最騰出一個超級大的空間,眼神示意他别害羞,加油。
那鼓勁兒加油的樣子,承最想拒絕卻話到嘴邊。
“……”
承最:“我想拒絕。”
遲峴:“不允許。”
承最将手縮在一起,而後鑽進遲峴的懷裡,遲峴的吐息打在他的脖頸上,“你快點,這樣好别扭啊。”
“别扭什麼?我們是合法的伴侶關系。”
承最:“……”
“合法嗎?不是還沒結婚嗎?。”
遲峴原本想彎曲的膝蓋停住了,“什麼。”
“沒什麼,你快點。”
遲峴停下,輕輕吻過承最的後脖頸,承最脖子本能一縮,避開。
也是在這個時候,遲峴蹲下,示意承最跨步走出去。
沒有絲毫猶豫,承最走出去回頭盯着遲峴,“膽子肥了哈,動手不成現在改動嘴了是吧。”
“你的嘴要是很癢的話,自己用手擦擦就好了,還蹭我脖子上,我難道不怕癢的嗎?”
“……”
遲峴愣住,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麼,索性閉上嘴巴,擡眼看着承最,又把視線轉開,不願多看。
承最輕笑,心想,這樣的遲峴真實,有趣。
桌上有花瓶,令遲峴震驚的是,這裡竟然沒有攝像。
不過突然反應過來,刑訊樓的監獄裡也沒有攝像,也不覺得奇怪了。
承最拿起花瓶,用力往門口砸去。
遲峴搬起懸浮椅,也往門口砸去,承最頭往後仰,這也能被搬起來嗎?
離門近的地方發出很大的聲響,覺得不起勁兒,他們倆把屋子裡能拿的不能拿的,都拿起來使勁兒往門上砸,最好就能砸壞。
手裡最後一個靠枕丢在門上,落地,蓋住了一部分狼藉。
武裝人員打開門,就看到承最還拿着一個東西打算往門上砸,承最見有人來,先是頓住了幾秒,但依舊往門口那邊砸東西,絲毫不受來人影響,他的攻擊被躲開了,砸在了走廊那邊的牆上。
見來人數量,五六個吧,不多;裝備般般,有槍。
“不算強。”承最勾唇評價道。
拿起手邊的床鋪往他們那裡丢,附牆的遲峴出現,跟承最前後夾擊,三下五除二地将他們打倒,用床單套住,拿起他們身上的槍械,承最沒理由來了一句,“遲峴。”
“嗯?”
“說實話,我現在有些火大。”
遲峴沒有多問,跟着承最就往門外走去,他們這個舉動驚擾到了很多防禦力量,剛走幾步就被攔住了。
遲峴看着他們,“我陪你。”
他們發起攻擊,來一個就擊倒一個,這層防禦網被破解,走到傷員旁邊補充彈藥,周圍安靜下來,眼前有一個走廊,沒人。
安靜,詭谲。
遲峴先往那邊走去,沒有異常,沒有任何反應。
承最看向地上倒成一片的人群,他們的裝備還算齊全,他剛剛跟他們互相攻擊時就發現,雖然是從連廊另一頭來這裡阻止他們的,但是甯願往前步入危險,也不願意在那個走廊那邊久待。
承最仔細搜了一下他們身上佩戴的裝備,隻有手槍和防彈服。
“……”
就算在基地裡也不應該配備這麼少的裝備啊。
承最越想越覺得可疑,雖說這是個病體研發室,但也守衛也不應該這麼松懈吧。
承最繼續搜身,終于在一個人身上搜出了一個不同于其他人的東西。
遲峴在走廊凸出來的一截處等着承最,看承最在那裡搜羅了很久,往回走幾步打算一起搜羅時,承最卻站起身往他這邊走,手上還拿着個黑色一團的東西。
承最來到遲峴身邊,将手上的面罩戴在遲峴臉上,“防毒面具?”
遲峴意識到是什麼時,歪頭避開,卻發現自己的頭被承最牢牢按住,“别躲。”
“遲峴,不準解開這個。”
遲峴剛想拆開面罩的手被承最按住,他眉宇輕壓眼睫,神情傳達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也不容反抗。
遲峴放下手,沒解開。
系好,承最看着走廊,目測百米左右,在遲峴身旁開口問道,“之前測試時百米成績多少?”
“一般般,□□秒吧。”
“哦——”承最撿起一把長槍,“确實一般,比我差點。”
遲峴笑笑,承最接着說道,“不過,你想比一場嗎?”
“怎麼比?”
“看到那扇門沒有?”承最指着很遠的一扇門,除了能看見是敞開的走廊,根本看不出是一扇門。
“用盡全力跑過去,輸的人……是小狗~”
遲峴聽着毫無誘惑力的比賽獎品,點頭,“可以?”
“可不許耍賴。”
“特指你嗎?有意思。”承最看向他說。
遲峴笑着,防毒面具還戴在他的臉上,“先别摘,以防萬一。”
“那你……”
“準備好了?”承最做好起跑姿勢,不給遲峴任何發言的積灰。
遲峴聞言隻得迅速做好準備,起跑,一聲令下,兩人如箭一樣發射出去,這走廊裡隻有他們拼命往前沖的争先恐後地那股勁頭。
身後的門在慢慢關閉,行至中間,隻得往前沖,雖然他們也沒想過要後退。
“哎呀,要合上了……”
說着承最拿出長槍用力往前面一甩,槍在空中橫甩幾圈,啪……卡在了門上,撐開了一小段距離,遲峴和承最開始沖刺,快到時趴下借力一滑,兩個人剛到槍下時,槍也正好斷開。
身後的門還在慢慢關閉,遲峴伸手遞到承最面前,磁力鍊條被拉長很多,承最借力起身。
看向身後剛好合上緊閉的大門,又将視線收回,看向遲峴。
承最:“看來打平了……”
“不是哦~我先出來的。”
“……”承最看着他一臉理所應當的樣子,不經懷疑自己剛剛真的看錯了?
“哦?怎麼說?”承最不打算揭穿他。
“因為我先站起來。”
承最聽着遲峴因為戴着面具發出悶悶的聲音,一時無語,“……”
“這麼算的嗎?”
遲峴:“不好意思啊,忘記告訴你了,現在我是裁判,我說了算。”
“好吧好吧,我是小狗,汪汪汪~~”承最幾乎是唱出來的這句話,倒是讓遲峴有些意外。
收住笑他們繼續往前。
遲峴搖搖頭,感覺到他可能是戴面具戴的不舒服,承最安慰道,“忍忍。”
承最拉過遲峴的手,安慰似的摸了摸,帶着他往前走。
他們先穿過走廊,來到樓梯口。
遲峴見承最拉着他的手看着并無大礙的神情,心中放下些許戒備。
從面罩裡看,周圍也并沒有從其他縫隙裡溢出的帶有顔色的氣體,防毒面罩隻是預防。
承最見遲峴有些慌亂,用力握了握他的手,笑着示意他别擔心,“往這邊走。”
承最依舊像平常那樣,跟遲峴聊天,撩撥他。
承最:“遲峴,你有害怕的東西嗎?”
遲峴:“以前沒有。”
承最默默不語,奈何遲峴如今盯着他的眼神過于直率,承最沒辦法,隻好繼續将這個話題往下探索。
“現在害怕的是……我?”
遲峴:“……”
見遲峴又不說話了,直言道,“天啊,真的假的。”
他轉而調笑道,“逗你的。”
遲峴看着他,目光赤誠,“承最,我怕你離開我。”
“這麼沒安全感啊……那怎麼辦呢?抱一下你?”
說着承最真的上前一步抱住他,原本兩人十指緊握的手被承最提起,将遲峴的手背放在自己的唇邊,吻下。
磁力環相互交纏,鍊條就像是繩索緊緊将兩人捆住,誰也别想松開誰,顔色随機,隻是剛好一紅一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