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浔緩過神來見此,将那人刺穿,又将見上官晴受傷圍上來的敵軍一一擊殺:“阿晴,你怎麼樣?”
“你總算醒過來了。”上官晴倒吸一口冷氣,與她警惕的看着周圍來的人。
随着一個又一個敵方士兵的倒下,已有不少敵軍開始丢盔棄甲,往離州城門逃命般跑回去。
可城門卻在最後一刻,緊閉了起來,他們隻能堆在城門口,驚恐萬分的看着長安軍們。
洛浔帶着長安軍已至城們吊橋口,孔茂才立馬讓人将吊橋升起來,對着洛浔她們放箭。
上官晴與洛清帶着兵士而來,拿着盾将箭擋住,洛清擡手比了個撤退的手勢,長安軍見此,也都護着她們撤退。
她們試探的目的達到了,果然如她們想象的那般。
時隔多年,初戰告捷,長安軍們軍心大振。
刑部大牢内陰暗潮濕,馮明遠垂着腦袋,淩亂的發絲滴落着不知是汗水還是冷水,他全身上下都是被鞭打過的血痕,此刻隻剩下一絲氣息尚且存活着。
慕顔站在刑房外,面若冰霜的看着他:“還沒招嗎?”
蔣元思站在她的身邊,恭敬回道:“是,沒想到他的嘴那麼硬,挨了鞭打也不吭一聲。”
距離洛浔出征已過七日,這七日裡來,慕顔讓蔣元思用盡了刑罰威逼利誘,也不能讓馮明遠招供,而慕曜的禁閉也要在這兩日就要解除了,她必須要在此之前,讓馮明遠寫下供詞,才能指正慕曜的罪行,從而不讓慕曜一出來就有所行動。
她走進刑房,蔣元思讓人對着馮明遠潑了一桶冷水。
那冰冷的水裡還加了鹽水,瞬間冰涼鹽水滲入傷口,疼的馮明遠從即将昏迷之時,強行清醒了過來。
馮明遠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看着眼前那高貴之人,突然冷笑道:“這種陰暗之地,竟然還能讓三公主屈尊前來,三公主這就等不及了嗎?”
慕顔眼底冰冷一片,居高臨下的看着馮明遠:“你罪孽已定,父皇已知,寫下供詞也無需受這皮肉之苦。”
“既然聖上已知我罪責,為何還要所謂的供詞來再加定罪?”馮明遠狂妄大笑,眯起眼睛:“是你三公主,想要知道一些關于三驸馬,會在離州遭到什麼的計劃吧?”
“本宮不隻想知道她會遭遇什麼,也想知道周邊的百姓,同樣會遭遇到什麼。”
見他緊閉着唇不語,蔣元思還想讓人再次動手鞭打,卻被慕顔攔住,她冷冷說道:“鹽水滲入傷口都不能讓他張口,可見還不夠疼,那麼……”
她故作玄虛的停頓了一下,在葉筱的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後,葉筱看着馮明遠勾唇冷笑,随即退出牢房,立馬去為慕顔尋來了一碗被研磨好的辣椒粉末。
慕顔在馮明遠驚恐的眼神下,将那一碗辣椒粉末全部倒入了冷水之中:“不知這辣椒水的滋味,是否能讓馮侍郎,更加清醒一些。”
蔣元思命人,将那桶辣椒水舉過馮明遠的頭頂,那水倒下,從頭澆灌到腿。
瞬間那灼燒的刺痛感,席卷全身上下,那傷口都已開始腫脹起來,甚至有些傷口處還起了許多的血泡。
馮明遠顫抖着身體,慘叫聲陣陣回蕩在昏暗的刑部大牢内。
“馮明遠,慕曜有什麼值得讓你如此忠心?”
慕顔冷漠的看着他出聲:“你若說是因為與張慎交好的緣故,可他自你入獄之後,就迅速與你劃開界限,你因着這點私交,為慕曜盡忠哪怕是不要自己的性命,也要為他拖延時間保住他,可張慎卻從沒有把你當做真正的摯友,你不過是他與慕曜一份可以借助的權勢罷了。”
慕顔知道,他這樣的人是抱着必死的決心,酷刑無法撬動他的嘴,隻有往心裡撒鹽,才能真的讓他覺得疼。
“你想拖到他禁閉出來,一舉謀反登上大位就能救了你,可你有沒有想過,為何入獄的不是兵部尚書,而是你?”
慕顔的話,讓馮明遠蒼白的臉色更是慘白了幾分,她冷笑着一字一句道:“布防圖丢失第一要責确實是兵部尚書,可是他讓你這個時候特意晚上交鑰匙,這不明擺着讓你被人所疑嗎?”
“馮侍郎,他這般沒有頭腦之主,竟然還能得到你的扶持,你能坐上兵部尚書之位,還真是讓本宮吃驚,昔日馮老太公之英名,全然敗在了你這等兒孫的手上,馮氏一族都得因你的愚昧獲罪,馮氏先祖的顔面也都被你丢盡了。”
馮明遠抖着身子,搖晃着自己的腦袋,好似在試圖讓自己不要接受慕顔話中的譏諷,他紅着眼流出眼淚,不知是悔自己,還是在怨自己。
世族子弟深受祖上蒙蔭恩惠,他們對自身以及祖上的顔面極為看重,如今他愚昧之舉使得家族遭罪先祖蒙羞,給他的心裡帶來了不小的創擊。
慕顔冷哼一聲,坐在了審訊的椅子上,指尖輕敲了敲桌案讓馮明遠回過神來:“馮侍郎,這辣椒水,有讓你頭腦清醒一些嗎?”
他緩慢沉重的點頭,慕顔眯起那雙好看的眼睛,冷聲詢問道:“除了離州的布防圖,你可還有洩露别的城池布防圖?你将布防圖都交給了誰?”
“四皇子派人來,罪臣隻将離州的布防圖交給了他,至于布防圖最後到了何人手上,罪臣不知。”
馮明遠虛弱的說着,他顫着聲音:“還有兩份是離州周邊的布防圖,與離州最近,可罪臣還未有将這兩份交給他,在府上的書房中,書案的暗格裡還有四皇子與罪臣往來的密信,皆可為證。”
慕顔心中舒了一口氣,還好趕在馮明遠交出那兩份布防圖之前,将他抓來了刑部,要是晚一些,到時候局面也不知亂成如何模樣,又不知洛浔遭遇的危險,會到何種地步。
馮明遠隻是一個盜取布防圖的人,慕曜後面的計劃可見都沒有告知他,他也隻是個被用之即棄的棋子罷了。
“真是可笑,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想過要救你,而你白白為他效忠受苦至今。”慕顔冷哼着,從椅子上站起來。
有了馮明遠所說的密信和那兩份布防圖,足可将慕曜的罪名落實,将他繩之以法。
慕顔走至牢房門口,側頭斜眼看了一眼悔恨痛哭的馮明遠,那雙美目裡赫然閃過一絲殺意。
“留他一口氣苟延,本宮要讓慕曜與他,一同下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