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浔看着她,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如蘭再喚了她一聲,才收回思緒:“公子?”
“啊,在下唐突了,姑娘房内淡雅别緻,與外面天壤之别,姑娘能在此靜心,在下佩服。”
“靜心容易,順心難,對了,還未好好謝過公子當日未奴家解圍。”
伸手示意洛浔就坐,等洛浔坐了下來,她為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她的面前,又将一些糕點放在她面前:“奴家身份低微,沒有什麼好的物件可贈與公子答謝,這些都是當季果實所摘,奴家親手做的,公子若不嫌棄,奴家權且當作答謝之意了。”
“哪裡,姑娘的心意,已然是可貴的了。”
洛浔伸手拿起一塊糕點,手有些顫抖的放入口中,輕輕咬一口,嘗了嘗,眼裡欣喜之意濃郁,嘴角也挂着笑意,呢喃道:“好吃,很好吃。”
如蘭見洛浔如此神色,眼波流轉,也帶着淺笑,坐在她的身邊,看着她,一個接着一個,開心的吃着。
真是個容易滿足的人呀,光是這糕點,就能讓她如此喜不自勝:“公子慢點吃,都是你的,喝口水,别噎着。”
“咳咳,失禮了,姑娘手藝非凡,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糕點了,讓我想到一個故人。”
“公子若是喜歡,一會兒讓我的丫鬟,給你帶一些回去吧。”
洛浔抿了一口水,擦了擦嘴角,笑着對如蘭說着:“多謝姑娘,上次是我一時情急,沒有顧慮到姑娘處境,實為無禮,今日來,也是找姑娘緻歉的,我這有一塊玉佩,贈與姑娘,還請姑娘莫要推辭。”
手指摩挲着玉佩上,雕刻的圖案,那是一朵盛開的蓮花,如蘭目光在那上面久久不能移去,眼底泛起水汽,她緩緩說着,聲音有些哽咽:“公子怎知,奴家最喜蓮花。”
“蓮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與姑娘氣質最為相配,不知姑娘所籍何處,家中可還有何親人?”洛浔定定的看着如蘭,眼裡的心疼之意不言而喻。
如蘭的眼淚,因她這話,再也堅持不住,從目中流出,秀眉微皺,很是悲傷。
“家中慘遭賊人放火洗劫,雙親與幼妹皆已亡故,奴,家破人亡,為生計,隻得留與此處。”
“姑娘若願意,在下贖姑娘出去,日後姑娘就跟着……”洛浔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門外的嘈雜打斷。
“我要見如蘭姑娘,滾開!讓如蘭姑娘出來見我!”
門外站滿了人,紛紛想要往裡闖,老媽子在外面勸阻着,但是并沒有用,很多人都跟着起哄。
他們知道了如蘭住在這裡,就更加興奮了,不用花錢看演出,都能見到如蘭一面,而且聽這些人的話,如蘭好似在裡頭私會什麼男子,這還了得,一定要打開房門,眼見為實。
“公子,這些人來勢洶洶,你暫且避一避吧。”如蘭怕是外頭的人知道了些什麼,不然不會有人知道她在這裡,而且正好是今日的,一定是有原故,怕是沖着洛浔而來的。
洛浔搖了搖頭,眉頭緊皺,看着門外的人影:“此事因我而起,對不住了,不過在下還是有一言想要告訴姑娘,若姑娘願意,在下可帶姑娘走。”
“你我隻見得一面,何故讓公子,如此執着?”
“你與我的一個故人,很像……”
門被人重重踹開,外面的人都探頭往裡瞧,洛浔轉身站在如蘭面前,直視着外面放蕩不羁的人們,那帶頭的人,一臉邪笑的指着洛浔,嘲諷的對着她說道:“呦,我當如蘭姑娘在私會何等人物呢,沒想到,是我們當今的三驸馬,洛大人啊!”
“什麼?她是三驸馬,哎呀,原來皇家的有婦之夫,也會來這裡啊,哈哈哈。”
“三公主也是數一數二的絕世美人,沒想到洛大人還不知足,竟然也會跑來這偷腥,哎呀,若是三公主知道自己比不上一個藝人,會作何感想啊?”
“诶,家花哪有野花香啊,三公主再是美人,但也是公主啊,矜持得體都是刻在骨子裡的,哪有外頭的女人柔情似水,善解人衣啊~”
洛浔雙手緊握成拳,他們不僅辱了慕顔,也辱了如蘭,她怒氣瞬間上來,目光兇狠。
正欲上前收拾他們,手卻被後面的人拉住,洛浔不解的回頭,如蘭眸子裡全是懇求,讓她不要沖動。
那些人看到這樣,都議論紛紛,直到有人從人群中出來,将帶頭的人後領一扯,那個帶頭的人急忙往後跌去,站不穩,被那人一腳從三樓的護欄,踹了下去,将落下的一酒桌,砸了個粉碎,他還未緩過神來,口吐鮮血,沒了生息。
剩下那些人,都驚恐萬分的看着來人,見那人滿臉的怒意,眼底彌漫的殺氣,都閉上了嘴,靠在一邊,而那人則是轉過頭,看着洛浔她們。
慕旭……
洛浔的拳頭松了下來,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見自己在這裡,少不了一頓諷刺。
慕旭還沒有開口說話,便被另一個人打斷,那人身穿白衣,面色冰冷,從慕旭身後走出,徑直走到洛浔和如蘭跟前,看着她兩牽着的手,怒氣上頭,伸手把他們的手拉開,而後自己緊握着洛浔的手,将她帶離人群。
看着眼前一言不發的人,洛浔心裡有些忐忑,自己來這,怎麼就被她知道了,離開了花樓後,坐在了停在一處的馬車裡,她才弱弱開口:“殿…殿下,你怎麼來了?”
“驸馬真是好風趣,怎麼?你的行蹤,本宮不能知道?”慕顔斜眼看了她一眼。
心裡很是生氣,這個呆子,上次風波未過,怎麼挑這個時間段來,而且真的那麼喜歡那女的嗎,自己都沒牽上手,就給别人這樣牽着牢牢的,她來了還不松開,真是氣死了!
“微臣不是這個意思,微臣隻是…隻是…”
隻是了半天,也沒有個所以然來,洛浔隻覺得自己第一次這般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如何說話,着實有些苦惱,生起氣來的慕顔,還是得躲着點,不好惹啊不好惹。
慕顔見到她這個窘迫的樣子,氣也消了大半,她知道洛浔不是那樣的人,她既然不顧别人的看法非得找如蘭,一定是有她的原因。
隻是,如蘭到底與她是和關系,能讓她不計後果,讓人抓到把柄,如今這樣一鬧,一定也不是個巧合,隻怕是有人故意而知,讓洛浔落人口實,借此打擊與她。
“如今,你隻能想想,該如何向父皇解釋,該怎麼過他那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