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衆人散去,洛月才将一封信紙交給洛浔,原來陽城知府名為,李肆,是刑部尚書宋連,提攜上來的人。
隻因在都城犯了事,才被貶到了陽城做一個小小的知府,陽城地處北境邊上,是邊境往來的商貿交易之城,其富庶不比其他主城差,因這般遭遇的匪患也是嚴重。
本來李肆若是好好官治這裡,建立功績,再官複原職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隻是他非但沒有改錯,反而變本加厲,增加了這裡的賦稅,從其中撈取油水。
在貨物交易的原則上,也是加了方的為自己賺取利益,許多當地的富商因此生計變得比往年困難了許多,也隻能聽從李肆的安排,奉承巴結他,希望自家的生計能好過些。
當地所犯的兇案,及大小案件,隻要你有銀兩,任何事情都好解決,是非黑白颠倒,許多人不堪其行,欲上書或者是去了都城彈劾他。
隻是他背有靠山,本是大得很,也都無濟于事,李肆也算的上是此地方的地頭蛇。
至于李肆為何,無憂無慮的,做了這幾年陽城知府,不關是他又靠山,也可能是他搜刮的民脂民膏,拿來做上下打點用。
既然他是宋連提拔上來的人,宋連又是太子跟前的人,那麼……
洛浔扶額,将信封放在蠟燭上燒了,她那股不對勁的想法越來越濃,皺眉對着洛月道:“你吩咐下面的人,查查葉筱。”
“主子是覺得,葉筱有問題?”雖然葉筱的出現,對于洛月來說是陌生的。
但是能讓公主殿下留在身邊的人,想必是她也覺得沒有問題的,況且她拼死保護的證據都交給了公主,那又有何問題?
洛浔總覺得事情進展的太過容易,無論是從聽書還是到徐府查案遇到黑衣人,再由黑衣人的帶領下,懷疑到了府衙,在遇到葉筱,和葉筱取來的帳薄。
這些都太過順利了,像是一種巧合。
又或者是可以換種說法,有人知道了她們來到了陽城。
這一切,也都是他安排的。
“總是謹慎些好,我想探一探知府府,今晚,你同我去吧。”
“是。”洛浔做事總是有她的道理,洛月聽從便是。
知府府内增派了巡邏的府兵,一些房間外還有人把手着,知府府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之前一直把視線盯着府衙内,那是因為葉筱是從府衙内拿出的帳薄。
倒是讓她忽略了還有這麼一處,現下人都已經來了,隻能應其變。
屋檐上的兩個黑色人影,互相看了各自一眼,洛浔示意洛月去一邊方向的地方,開始探起,而自己則是到了,她的另一邊,她們的輕功功底都不錯,落地無聲,雖有巡邏的府兵。
但是那麼晚了,大家也不是夜貓子,偶有松散的時刻,也不會盯着眼睛四處翹着,這樣倒是給洛浔她們帶來了方便,巡邏隊之間的空隙也很大。
過一會兒才來另一批,因此她們也可以在知府府内,快速的穿梭而避免引起注意。
洛浔搜到了一間有府兵把手的房間,她隻能繞過正門,趴在房檐上,一旁的空地扔了個石子。
看守的人被聲音所吸引,便握着刀,朝着聲音來源處搜去。
洛浔見二人不會發現她,這才下了房檐,開門而入,将門輕輕關上。
那兩個看守的人見并無異樣,便連忙跑了回來,看到房門緊閉,也沒有起多大疑心,繼續守着門外。
借着月光,四下望之,這房間内有一張書案,書案後是一架擱置書籍的書架,牆上挂着幾副山水畫。
原來這是一間書房,她走到書架上,搜索着,奈何隻有幾本書籍,并無其他東西。
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還有門外的人道了一聲老爺,洛浔四下看了看,并無可躲藏的地方,隻有房頂上的房梁。
趁着房門外開,她飛身上了房梁。
門外走進了一個中年男子,這人便是李肆,他吩咐了下面的人将房門關上後,坐在了書案前。
點了一盞燈,便提筆在紙上寫着什麼。
洛浔在房梁上,看的不算真切,隻知道那人寫着是一切安好無虞,下面一段字已然被這人擋了大半,寫完好,他放進了信筒裡。
這是用來飛鴿傳書的物件,應該是要向自己的主子傳遞消息。
至于下面一段字寫了什麼,洛浔想了想,一切安好無虞,莫非……
這般想着,坐着的人已然起身,他本想出房門,隻是又停了腳步。
轉身望着牆上的畫良久,後來走到書架旁,摸着上面的一個擱置的物件,輕輕扭動,那畫布後的牆邊緩緩拉開了一塊似門洞般的空洞,這是暗室!
這書房裡還有一間暗室,那裡面應該放着一些重要的東西,不宜示人。
李肆剛想進入暗室,門外便傳來急促的聲音,那聲音有些慌張:“大人,有刺客!”
話落,洛浔才聽到不遠處傳來隐約的打鬥聲。
李肆立馬将那物件扭回到原處,暗室的門也漸漸光上,咋一看看不出來這裡還有個入口,加上挂着的畫,就與旁邊的牆無異,見李肆急匆匆出了房門。
洛浔這才下了房梁,她本想去暗室一探究竟,隻是那打鬥聲越來越激烈,怕洛月撐不住,會有危險,隻能先作罷。
洛月已然被衆人圍在中間,那些人提着刀劍上來就是一頓亂砍,洛月武功再好,也難免寡不敵衆,再說還有一些在暗處放箭的人,更是在擊殺敵人的時候,還要躲着箭,更是讓她有些吃力。
李肆已經到了地方,他被衆人擁護着站在遠處,看着那黑色身影的人,本來那人在過一會兒也要支撐不住,沒想到,一旁的空中又落下一人,化了她此刻的危機。
“抓住她們,賞銀百兩!”
本來見刺客如此厲害,一些惜命不敢上的府兵,聽到李肆此話,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個個都開始奮力朝她們襲去。
雖然那些人傷不到她們分毫,隻是如此下去,來的府兵越來越多,射出來的箭也越來越多。
她們難以招架,不能戀戰,隻能快些殺出一個突破口,早些撤退。
洛浔在人群裡飛快的來回着,那些人都隻是剛舉着刀,下一秒就倒地不起,箭如雨下,她提劍格擋,身後又有拿着長槍的人襲來。
她一轉身,擋過那人的襲擊,沒想到那人也有些底子,再次向她襲來。
洛浔閃身至一旁,才看清那人,他穿着的服飾與那些府兵不同,倒是個頭目,看來是李肆的身邊護衛了,功夫倒是不錯。
那護衛接二連三的接了洛浔幾招,也都安然無恙,出手狠厲,一心想要置她死地。
本來說全心全意的跟他對打,他也不會占得什麼好,隻是如今身邊衆多要取她性命的人,分分向她砍來刀劍。
她在于他交手之際,還得注意身邊的人,讓她隻得步步相退。
護衛退至一邊,那些府兵就迅速圍上來,洛浔隻能先斬殺身前的人,渾然不知後面已有箭頭瞄準了她。
嗖得一聲,洛浔耳邊聞風,立馬轉身,箭身飛快,她反應不及,隻能身子往旁邊側了側,箭頭擦着她的手臂而過,釘在了身後的牆上。
肩膀上傳來的撕裂的痛感,洛浔皺眉看着放箭的人,那人邪邪一笑,不等她反應,第二支箭也立馬射向她。
在見快要射中她的心房之時,一道劍光一閃,将那箭猛的挑飛至一旁,來人輕穩落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