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霜刃“哦”了一聲，想繞過他去床上躺着。

雲歸處跟在他身後，說：“我見到你師父了。”

試霜刃愣了愣：“你們之間……沒怎麼樣罷？”

“能怎麼樣呢？”雲歸處先坐到了他的床邊，“打了個招呼，點了點頭，就走了。”

試霜刃咂舌：“就這樣？”

“就這樣，”雲歸處輕笑道，“你難道希望看到我們打起來麼？”

“有一點，”試霜刃很直白地說，“畢竟我師父說過，他的劍法要比你厲害，我想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雲歸處承認道，“你師父早在十多年前就是天下有名的劍客了，我比他還要小上一圈，他算是我的前輩，單論劍法，我哪裡比得過他？”

試霜刃的興緻一下子就被勾了起來：“你認識我師父？”

雲歸處沉吟道：“也不能算認識。我隻是知道有他這麼一号人——不過約莫七、八年前，他就再也沒有出現在江湖上了。”

“沒有想到，居然能夠在這裡再見到他，也算是一種緣分罷。”

試霜刃眨了眨眼：“你既然說我師父是有名的劍客，但我也很少看他用劍。”

雲歸處道：“等你有空的時候，你不妨直接問問你師父。”

試霜刃點點頭，又問：“那你現在來找我，是有甚麼事情麼？”

雲歸處笑道：“就不能說是我想你了麼？”

試霜刃斜他一眼，淡淡道：“少來。你最近那麼忙，連個人影都看不見，就不要說這種聽得讓人牙齒都發酸的情話了。”

雲歸處低低地歎了一聲，很無奈地說：“其實我是真的想你了。”

“但今日前來，的确另有其事。”

試霜刃打了個哈欠，問：“什麼事？”

雲歸處道：“三日後，武林盟就要選舉新任盟主了。”

“不出意外的話，李長老和楊柳風會一起出現在那場大會上。”

“而李長老當選盟主的關鍵，一定就是那本秘籍。”

試霜刃道：“可你不是說過，秘籍是假麼？”

雲歸處道：“秘籍是真是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江湖俠客已然知道秘籍歸屬。”

試霜刃沉默片刻：“看來，你已有了應對的計劃。”

雲歸處微微一笑：“自然。不過三日後，還是要請姜小公子助我一臂之力。”

試霜刃歎氣道：“我這真的是上了賊船，想下也下不了了。”

雲歸處忍俊不禁，輕輕地抱住了試霜刃。

試霜刃心中一軟，亦反抱回去。

“等事情解決，你想怎麼做？”試霜刃問。

雲歸處垂下眼睛，說：“你想我怎麼做？”

試霜刃說：“武林會需要你的。”

雲歸處卻道：“那你呢？”

試霜刃依舊避而不談：“我的父親母親也會很樂意看到你坐上高位。”

雲歸處還是問：“那你呢？”

試霜刃深吸一口氣，深情顯得疲倦而悲傷。

“我？”試霜刃讷讷道，“我一點兒也不想你去當那甚麼的武林盟主。”

“我知道你隻是表面上看着閑散無謂，其實是個很負責任的人，如果你坐上那個位置，那肯定是朝九晚五、廢寝忘食，哪裡還有屬于我的時間？”

“如果可以的話……”他說到這裡，忽然變得有點不好意思，聲音也漸漸地低了下去，“我想你陪我遊山玩水去。”

雲歸處眨了眨眼，忽而笑了出來。

他笑得實在是太開心，以至于整個身軀都在細微地顫抖。

試霜刃還以為他是在嘲笑自己不切實際的幻想，不由得氣得一把推開他，而後氣鼓鼓地站了起來，打定主意以後再也不要理這個不懂風雅的男人。

好在雲歸處及時拉住了他的袖子。

“诶，姜小公子不要那麼着急嘛，”雲歸處笑眯眯地說，“我隻是有點開心。”

“這有甚麼好開心的？！”試霜刃氣得臉都紅了。

雲歸處笑也似的歎息：“我隻是在想，姜小公子和我想的一樣。”

“不必擔心，”他溫聲寬慰道，“武林盟那邊自然有比我更負責任更适合的人去管理，我為武林盟鞠躬盡瘁如此之久，也是時候該好好休息啦！”

“等事情結束，你想去哪裡玩？”

試霜刃一下子就洩了氣，默默道：“我不知道，你想。”

雲歸處微笑道：“好。我想。”

又是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