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也有毒哎。”
谷笑庸眉頭一皺,已經能料想到顧子魚要說什麼了。
“師兄你身上的香味聞久了也會頭暈嗎?”
“不會……”
“那師兄晚上不睡覺是因為被自己身上的味道害的嗎?”
顧子魚知道谷笑庸晚上不睡覺是在看星星修煉,但他就是要問。
“不是……”
谷笑庸也加速追上江讓塵,顧子魚在江讓塵身邊的時候不敢亂說話。
“師尊師尊,蓮花有毒嗎?”
三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顧子魚是真敢問呐。
“沒有,我并不是普通的蓮花,是雙生蓮,無毒,卻也不能同普通蓮花那般入藥。”
江讓塵還真認真回答了顧子魚,他真的,離了他誰還把他們當孩子啊。
“那雙生蓮和普通蓮花有什麼區别嗎?”
雙生蓮除了隻會出現在雙胞胎身上,吸收靈力會比其他人慢一些,好像和普通蓮花沒有區别。
哦,有個伴生陣法,在兇險的修真界還是很有用的,但對于現在的江讓塵,沒什麼用,因為他要自己驅動法力才能打開,但他現在的情況,真要用上陣法的時候,他估計死的差不多了。
“不能手動開嗎?”
風清雪突然好奇的想,會不會江讓塵身上有個類似開關的東西,按一下陣法就會開。
“我不知道,但應該是沒有。”
風清雪突然的出聲,将顧子魚的注意力吸走,顧子魚又湊到風清雪身邊。
“大師兄,你的梅花是紅梅臘梅還是白梅啊?”
“紅梅啊,怎麼了?梅花可沒毒啊,它能吃的。”
紅梅,薔薇科植物,确實沒毒。
“真的嗎?師姐你身上有帶嗎?我想嘗嘗。
白良玉點了一下令牌,手中出現一塊紅梅酥。
顧澗嘴裡有吃的,終于安靜了,但腦子不安靜,他開始想自己認識的那些人裡面,那些人有毒,那些人沒毒。
想着想着,下一片藥圃到了。
“這個大家都認識,夾竹桃。”
“夾竹桃全株都有劇毒,就連焚燒後的煙霧都有毒素,但它的花香無毒,隻要注意辨别,不要誤食就好。”
江讓塵講課的時候很認真,跟平時優雅娴靜的樣子不一樣,他會扳着個臉,這樣會更有威壓一些,
帶着他們逛了一上午,衆人去堂中歇息,下午便去看修真界特有的毒藥。
江讓塵坐在窗邊,撐着頭看着窗外出神,偶爾回應一下四人的問題。
四人正聊的開心,江讓塵突然伸手,速度驚人的從風清雪身後的壁挂上揪下來一條蛇。
“朦秋的蛇,應該是失控的那群。”
“那一會還給他?”
江讓塵起身把蛇放門外。
落座時說:“它會自己回到該回的地方,再歇半個時辰,咱們繼續上課。”
半個時辰後,五人離開閣樓,藥圃裡等候的卻不是拓跋竺,而是玉朦秋。
“恢複了?”
“還是有些生氣,但好多了。”
玉朦秋保持着臉上的假笑,江讓塵點頭,并不能奢望玉朦秋放下,他放不下才是正常的,他們當年也是這樣。
但時間會沖淡一切。
江讓塵面前的是一種看起來極其不起眼的野草般的……野草
“這是化形草,是一種很稀有的草藥,隻要沾到任何生物的血液就會化成那人的模樣,直到被人識破才會變回原形。”
江讓塵伸手,指尖的絲線交織成手套。
揪下一片葉子,遞到他們面前。
“化形草的葉片極其鋒利,也可以作為暗器,隻要注入少許靈力再将其投擲出去就行了。”
風清雪蹲下來,托着下巴仔細觀察着化形草,越看越眼熟。
好像平衍房間裡就有一盆這樣的草,他當個寶一樣養着。
“師尊,化形草會長在哪裡啊?”
江讓塵将葉片絞碎扔回地上,拍了拍手說道:“化形草一般會生長在陽光充足的地方,他們并不挑地方,但是在野外的存活幾率極小,又有極大部分人把化形草當野草割走,被葉片劃傷後,化形草吸收血液化作人形遠走天涯,這也是為什麼化形草稀少的原因。”
“那它有毒嗎?”
“化形草無毒,但會作為馴服毒蟲的引子使用。”
風清雪點頭,那他就不擔心平衍了。
愉快的研學時光總是短暫的,天逐漸暗下來了,周圍也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夜間的動物們出來覓食活動,風清雪他們也該回去了。
玉朦秋送他們到山谷外,從江讓塵手裡接過蘇屠的令牌。
兩撥人剛分開,身側就掠過一人,定睛一看,竟是樸苤。
江讓塵心中存疑,便帶着弟子們跟了上去。
衆人跟着樸苤來到五楓,林潤的小院外。
“出什麼事了嗎?”江讓塵看樸苤遲遲不敢擡手敲門,内心突然湧上來一股不祥的預感。
“我……去聖殿檢查師弟的靈植,發現阿琅的靈植正在枯萎……”
“那還愣着幹什麼!進去救人啊!”
一聽到是靈植枯萎,江讓塵直接一腳踹開院門,帶着他們沖進木屋。
屋内滿地狼籍,幾袋草藥堆放在角落,書案上擺放着一個藥臼,裡面還有些紅色的汁液,書案的一角有一袋豔麗的紅色花朵,還有一顆種子,似乎是都被人不小心踢翻了,灑了滿地。
風清雪半跪下來撿起腳邊的花。
“師尊,是曼陀羅。”
“師尊!角落裡的我們也看過了,一品紅夾竹桃鶴頂紅,全是毒草,甚至還有相思子!”
顧子魚和谷笑庸也查看完了角落的袋子,而白良玉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
“後門是開着的!”
幾人丢下手裡的東西,一步并作兩步的從後門跑出去。
五楓有個懸崖,離林潤的小院子不遠,如果林潤真的一心求死,那他絕對會去懸崖。
“這裡有血迹!”
白良玉跑在前面,不斷的向後方傳遞信息。
江讓塵連通和江辭盈的傳音,告知了現在的情況。
穿過茂密的草叢,撫開擋路的楓樹枝,眼前豁然開朗。
林潤坐在懸崖邊,呆呆的望着前方由火紅的樹葉彙聚成的紅色的海洋。
林潤聽到聲音,回過頭來。
他的眼睛流下血淚,唇邊的血如泉湧,他的衣裳被血染紅,亦如楓葉一般。
“阿琅?你這是在幹什麼?”樸苤小心的向前挪動,伸出手,顫抖的聲音中充斥着恐懼。
林潤沒有說話,而是回頭,繼續看他的樹海。
在樸苤距離他隻剩下兩米時,林潤站起來了,江辭盈也恰巧趕到,隻是一眼,她就确認,林潤已經藥石無醫。
他攝入太多的毒物了,藥性相沖,一種毒素無法攻克另一種,而且現在已經太晚了,蘇屠就算放血,也僅僅隻能拖延一兩天。
“上元,我的煙火,你還是沒有放出來。”
林潤的聲音沙啞而無力,在此刻耳邊隻剩下細微風聲的情況下,依舊模糊不清。
上元一直都在,就放在他身邊。
上元是舞劍,誕生于上元節,放煙火,對她來說再簡單不過,但上元是團圓的日子,自從葉雲死後,上元再沒有吸收過來自于團圓的力量,更别提歡樂了,所以,上元放不出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