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鍛煉,省錢倒在其次。
這身體勝在年輕,雖然脂肪偏多,關節筋肉都還中用。
就是出汗太多有味道,幸好車上沒什麼人。
現在不到六點,回寝室會打擾室友。
過去多年的戰地生活他習慣了冷水。
辛意然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走出幾米又倒回來:“你媽的病怎樣了?”
“好些了。”
列隊準備升旗。
南橖很快找到自己的位置,看到六班隊伍,想到昨天那個沒見過的女生,南橖翹腳巡視。
沒看見。她不懷疑自己的眼神也有點想放棄了,但又覺得和她有緣。
要好的女生朋友,翁陽問起的時候她特别想有一個。
之前她揪住傳謠的後桌給她揍了,班上女生都怕她。
她往尚未成型的隊尾望去。
半天終于發現了一個像的。
她在亂轉,找不到自己班的隊列。
離得又遠人又密,于是南橖邊招手邊喊:“小熊軟糖!”
她看過來了。
看過來的不止她。
升旗儀式馬上開始了,不方便說話,見她找到了隊伍,就近站在末尾,南橖轉回身。
終于解散,學生們羊群般烏泱泱湧回教學樓。
在班級門口南橖和她碰上了。
她們差不多高,集體活動站隊的時候應該經常并列的,自己對她居然毫無印象。
她專門等在這跟南橖道謝,包括在昨天考場上的事。
“舉手之勞。上次忘了問你叫什麼名字。”
“孫萊男。”
“我名字裡也有個南欸。”
“不是一個南。”
“你怎麼知道我是哪個南?”
“姓氏的話……”
“對哈,”南橖被自己蠢笑了,“我在問什麼廢話。”
南橖問她那個抄襲男是什麼人。
“同桌。”
“這樣啊。”
“老師讓我看着他學習。”
“這幫老師是不都一個流水線出來的?不僅說的話都一樣,做的事兒也差不多,老給文靜女孩安排一條賤狗看管。”
她驚住了。
南橖覺得自己說得有點過火。
沒想到她笑了,一個勁兒點頭。
周五期中成績出來。
南橖居然有小小進步。她覺得是新朋友帶來的好運。
她在平闆上放大縮小地把年級大榜前兩頁翻了個遍,沒找到。
發現她第五百七十多名時南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比得知她家裡有兩個姐姐一個弟弟的震驚小一點。
雖然這代人抓的沒有姜恩在位時嚴,也不帶生這麼多的。
聽她說她爸為了不被抓去絕育,帶着全家在深山貓了好幾年,生下男孩才出來。
南橖大受沖擊。
比甯許還窮十倍。
窮也就算了,這兩口子跟禽獸一樣,而且是活在一百年前的禽獸。
而且有什麼意義呢?被計生辦發現男孩肯定要送養的。
當年姜恩頒布的計劃生育法案最絕的就是這招:沒收追生的男寶。
民衆的反對和反撲相當猛烈,被鐵腕壓制,毫無辦法。
萊男回答了她的疑問——他們把女兒遺棄在深山了。
她們順水往外走,怎麼也走不出去,還好護林員巡山發現了她們。
弟弟被送養,父母在牢裡。
爺爺奶奶拿着補助養她們三個。
她零基礎直接上了五年級。
兩個姐姐跟不上初中,隻得辍學打工,她在姐姐的支持下咬牙學下來了。
高中以前在鎮上她一直考第一。
于是南橖留下了她成績很好的印象。
她聰明又努力,可是教育資源不會按資質分配。
南橖心情壓抑,想找人傾訴,但跟别人說萊男的經曆好像不太好。
要說也得找個嘴嚴的,她想到翁陽。
他的名次掉到了一百開外。
換做别人在他的處境隻會掉得更多。
唯一的好消息是周六放假,補上了上周日沒放的。
爸爸私下給她四張話劇票,好評如潮,一票難求,說是能讓人笑得肚子痛。
周六下午的時間也很合适。
除去萊男,還剩下兩張票,要請誰呢?
辛意然不考慮。
發消息給甯許。
他同意了。
問翁陽,上午的消息,他中午才回,說要待在醫院。
南橖有點不開心,糾結了一會兒,撥通他電話。
他媽媽接的。
她氣焰當時就滅了,滿口阿姨好。
對方聲音很溫柔,笑着替兒子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