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意然在那個領域能夠接觸到的資源是地頭蛇隋家難以望其項背的。
專利賣出去了,價格公道,一百萬,對方了解到式涼的家境後給他湊了個整。
雖然不知道翁陽怎麼突然表現出了如此才能,辛意然也不太在意,僅挾恩圖報,要求式涼加入他的研發。
式涼也是加入之後才知道,辛意然的終極目标是造高達。
“駕駛巨大機器人揮舞着光劍戰鬥,遨遊宇宙多酷啊!”
對此南橖評價:“這個人的心智和趣味都停留在小學(貶義)。”
馬上期中考試,式涼着手學習高中知識。
不學不行,世界不同,知識也會有差異。
即使在這個世界,學校教授的知識和真正的知識也不完全是一回事。
考試内容有它的規則和模式。
這點在文科上更能體現。
辛意然從來沒法清醒地度過一節語文課。
不過據南橖透露,他私下會偷偷學,不然文科均分無法穩定在七十到九十之間,掉出年級前三十,這種事還沒發生過。
南橖基礎不錯,各課都很平均,在年級一百左右徘徊。
這些天分了心疏忽了學習,答卷的時候她估計這次得退步。
吊詭的是她答題很快,檢查的時候對每道都頗有信心,丢分卻不耽誤。
有時候勉強改幾道還改錯了。
所以她幹脆不檢查了,答完就等交卷,閑來無事在演草紙上塗鴉,偶爾擡下頭。
全年級近兩千人被打散随即分配,滿教室她就認得一個隋遊。
他在靠近講台的第三排,平時不怎麼學習,早早塗完答題卡在睡覺。
監考老師認得他,沒叫他,擰開保溫杯,去窗台晾茶水。
南橖注意到隋遊前排的男生在偷偷歪到另一頭,去夠過道另一桌的女生。
那個女生梳着低馬尾,劉海蓋在臉兩邊,隐忍地看了他一眼,把答題卡放在桌邊讓他抄,自己翻過卷子演算大題。
南橖看了眼表:“交卷。”
監考老師也看了看表,走回來:“交吧。”
南橖在講台上碰掉了黑闆擦。
她站在假裝做題的那個男生旁邊,撿起的黑闆擦失手掉落。
掉在了男生懷裡,砸在他兩腿之間。
黑色校服褲子上碩大的引子,那男生敢怒不敢言,南橖心中暗爽,什麼也不說,放回黑闆擦出教室。
她在樓下小賣部門口碰見了那隻貓。
帶它進去買了根腸,喂着貓,邊乘涼邊跟女店主聊天。
距離考試結束還有五分鐘,一個同學走進店,買了一瓶飲料一袋軟糖。
南橖看她像剛才被抄襲的女生的又不确定,她的臉藏在頭發底下。
可能是害怕,她手有點抖,軟糖包裝也不好撕,撕開的瞬間小熊傾巢而出,幾隻還襲擊了南橖。
“對不起對不起……”
她太慌張了,南橖覺得她圍過來的動作有點像相撲選手。
“沒事。”
南橖從校服褶子裡撿出一粒軟糖吃了,笑說:“算你請我的。”
她忙不疊地撿起地上的糖扔進垃圾桶。
“同學你哪班的?”店主問。
她半晌才反應過來:“問我?我……六班的。”
“你倆隔壁。”
南橖點頭,随口接了一句:“怎麼從沒見過呢。”
那女生似乎一直在看她,南橖看過去,她又挪開了視線。
考完試店裡湧進好些人,透過窗子的夕陽指針一樣掃過來,南橖嫌吵嫌曬就走了。
出校園的主幹道,隋遊騎單車停在她身邊。
“送你一程?”
南橖聽而不聞。
隋遊騎到她面前橫了過來。
南橖白他一眼,轉身回學校,去實驗樓。
隻有辛意然在那。
“翁陽呢?”
“好嘛,好不容易來一趟就問别的男人。”
“你再這麼說話我削你。”
“他去醫院了。”
“明天周一升旗,一晚上也去啊。”
南橖放下文具袋,在一堆無處下腳的亂物中掃出個空位坐了。
“聽說那離學校好遠的。”
“都有錢了,打車呗,橫穿城市也不到兩個小時。”
“早上四五點沒公交,回來也隻能打車了。”南橖一想他那個作息就替他難受,“周六日考試,周一一大早依舊起那麼高調升旗,學校怎麼想的。”
“不然七點也早自習了。”
“早上多睡半小時的幸福,你這種人永遠體會不到。”
南橖前一天八點睡,七點也很難起來,辛意然就不同了,天生的短睡眠者。
常常淩晨四五點翻牆來學校鼓搗他這堆破爛,午休也能到處聊閑,偶爾還在實驗室待個通宵。
通宵是南橖的誤會,辛意然困了又懶得回家,就會去體育備品室的墊子上睡,備品室的鎖很好撬,實驗室夜裡太陰冷。
周一早上,空氣中飄着輕薄的霧霾。
辛意然剛睡醒從備品室出來,不防打了個冷戰。
回有熱水的實驗樓洗漱得路過籃球場,他發現場邊的露天水池竟有人在。
辛意然揉了揉眼睛,彈掉眼屎,看清那人是翁陽。
水龍頭口向上,如同一個小小的噴泉,他敞着常服,讓水淌過脖子。
他還剃了頭。
腦型倒适合圓寸。小時候家裡人沒給睡扁頭。
“不冷嗎你?實驗樓有熱水。”
他跟腦袋後面長了眼睛一樣,頭也不回:“我知道。”
“剛從醫院回來,打車貴嗎?”
“沒打車。”
“你用走的……?”
“取直線不到十六公裡。剩六公裡有公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