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了擡眉毛:“你這小子,不想在圈裡混了?”
頭發滑到臉前,式涼找了根皮筋紮上。
包裡系統被他扒拉過來的粉盒擠了下臉。
“娛樂圈還是生物圈,後者我是要顧忌一下。”
錢萬爵笑起來:“你在酒局上的蠢樣是裝的?”
式涼過去挽她的胳膊。
“别熬夜了。”
“我還沒老到讓人扶。”
“身體狀态不行不會推遲手術嗎?”
錢萬爵甩開式涼,走到床邊。
“我猜我讓你想到媽媽了。”
經她一說,式涼想起上個世界的媽媽。
她基于血緣無條件地愛他,但那是他冒領的原主的。
“這可不是我想要的發展。”
錢萬爵打了個哈欠,悠然躺在床上。
“不過算了,回家找你媽媽去吧。”
“他們死了。”
“哦,可憐的孩子。”
錢萬爵撐起身,拉過式涼的手,讓他挨着自己坐。
盡管式涼沒有表情,她還是動作柔和地把他臉邊的碎發别到耳後。
“你可能不需要安慰,但我需要安慰你。經曆了很多很沉重,對自己麻木了,安慰别人才會多少有點感覺。”
錢萬爵說要給他講點有意思的,讓式涼躺好,他們像小朋友一樣依偎着,然後她開始講她的三任丈夫,整個故事不乏起承轉合,屬于現實才有的狗血和黑色幽默。
沒講完她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另一個人的走動讓她醒了。
式涼從沙發起來的。
等他出了浴室,錢萬爵仍原樣躺在那:“我落枕了。”
式涼給她正骨按摩,順便聽完了第三任丈夫的結局。
“厲害,這把老骨頭還沒這麼松快過。”
算起來她的年齡連式涼太孫都夠不上,總聽她說自己老讓他感覺微妙。
“這是我的私人電話。”
見他準備走了,她寫了一串号碼給他。
“别讓耗子新郎知道。”
見到張小萱,式涼才懂“耗子新郎”的貼切。
賊眉鼠眼,濃妝豔抹,穿一身紅,說話像放鞭炮。
式涼根據學生證上的信息找到原主的大學。
舍友兩個在片場,兩個租房,剩一個天天圖書館練舞室。
按課表上了兩天課,式涼就在琢磨退學。
男主的事業線需要他的部分隻有那檔綜藝,上綜藝需要錢萬爵,并不需要學曆。
張小萱給他發消息,錢萬爵給的資源除了那檔綜藝,還有部懸疑正劇的男主。
比給原主的偶像劇男二還好點。
式涼簽了綜藝,拒絕了電視劇。
接着張小萱就收到了他要與公司解約的律師函。
打了幾十通電話式涼不接,人也不在宿舍。
輔導員說正在審理他的退學申請。
之前原主還簽了個護膚品廣告,張小萱氣瘋時,式涼在前往拍攝城市的飛機上。
廣告後再完成綜藝,就都結束了。
女男主目前已交往三年,宿主不會對他們的感情産生什麼影響。
這個世界線穩了。系統如此認為。
就算宿主在綜藝上掩蓋了男主的光芒,男主後面還有更多機遇,頂多晚點大紅大紫,宿主那時候都退圈不知道幹嘛去了。
下了飛機,春天的空氣裡有無形的花粉,式涼戴上口罩。
他在大廳遇到了粉絲接機。
就五個人,都是男孩。
式涼正好餓了,要去吃飯,請他們一起。
餐館式涼摘了口罩,他們互相眼神交流,竊竊私語。
“他不是……”
“這人比甄芸好看……”
“你們接錯了?”
尴尬的沉默。
“把飯吐出來。”
“……”
“開玩笑的。”
他們問式涼的名字。
“賈芸。”
“……”
問式涼的社交賬号,式涼也不知道,并且拒絕拍照。
從此世上多了五名傷心的追星人。
拍完廣告,式涼前往綜藝錄制的城市。
傍晚五點登機,迎着落日飛,五個小時後落地。
快到目的地時飛機劇烈颠簸,系統猛地反應過來。
劇本專注于男主,順帶提到節目組弄錯了時間,原主等了兩個小時發飙。
還有原主手機彈出新聞,飛機墜毀海面無人生還,他笑着說自己好幸運,成了他黑點之一。
至于墜毀飛機,沒提班次和具體時間,不知緣由。
原主達不成廣告導演要求,行程推遲,節目組隻好為他改簽第二天早上的機票。
而宿主提前完成拍攝,按計劃乘上的班機,大概就是原主幸運錯過的那架失事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