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系統提示,宿主宿體自然死亡,開始跳轉世界,積分累計中……]
式涼躺在地上,昏花的視野内是一片光新的現代設施。
胸口憋悶,手腳發麻,喉嚨緊縮得空氣都進不去。
“宿主,緩解哮喘的噴霧和我都在洗手台上的包裡。”
系統在空間看夠了沙灘椰子樹。
這個世界主線發生在現代文明都市,還是俊男美女雲集的圈子,它就來了。
可恨伴随套餐比它當初賣的價格高了一倍。
而上個世界積分多得誇張。
照此發展,破萬指日可待。
那邊宿主已經隻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系統一個打挺,橘白小貓的棉花身體帶着噴霧跳出包包,轱辘下台面。
吸入噴霧後,式涼緩着氣,且喘且咳,聽系統講:
師涼有先天性哮喘,家中獨子,自小長得喜人。
母父溺愛,老師誇獎,同學禮讓,衆星拱月到十八歲,已憑美貌小有名氣,在兩部電視劇裡出演了配角。
險過戲劇學院面試後,母親在建築工地發生意外,父親匆忙趕去醫院發生車禍,雙雙去世。
經紀人張小萱是他叔叔,第二年就連哄帶勸地把他送上賣身酒局。
“原主叫師涼,被算命大師說陰濕,寓意不好,進娛樂圈都想火,不能涼。所以改叫師非涼。”
式涼撐着台子起身,看鏡中的身體。
上個世界他為治療剃了光頭,而鏡中人有着茂密順直的長發。
畫着淡妝的臉透出微醺的酡紅,宜古宜今毫無缺憾的俊美。
這具年輕嶄新的身體讓式涼感到熟悉。
像他原身和第一個世界的身體糅合而成。
“好看的臉總是相似的。”
系統也發現了。
“對了宿主,這是在酒店,門外是你金主。”
“……”
劇本裡師涼其實不排斥靠身體上位,沒感到緊張、壓力或羞恥。
但當這樣的命運到來時,不知怎麼,他恐慌到犯哮喘,沒挺過去。
原世界線師涼沒能和金主建立長期聯系,一夜陪睡獲得的資源是一部班底紮實的偶像劇和一檔綜藝。
綜藝上他憑公主病有了話題度,又憑好劇裡的稀爛演技黑紅。
心理素質差,沒紅之前就拉黑所有給他提意見的網友,鬧大了就鎖了賬号。
紅了之後膨脹耍大牌,不修煉實力,又和人攀比焦慮,生活放縱,身材走樣。
張小萱把他當搖錢樹,不停給他接來錢快的爛劇主演,還支昏招讓他抽脂整容。
二十成名,二十六整容失敗,到處亂蹭搏出位,得罪人被封殺。
基本就是同期出道拿來襯托男主能力和人品的。
現在師涼十九,黑料隻有拉黑網友鎖賬号,宿主翻盤很容易。
世界線沒保住一個,處境居然變好了。
是拯救了上個世界的功德?
“就是原主的哮喘有點危險,二手煙、花粉、海鮮都可能觸發。”
手機屏幕亮起,顯示十一點。
從手機看,科技比上個世界落後十幾二十年。
呼吸平穩了,式涼走出衛生間。
落地窗外的天空宛如柔軟的黑絨,下方亮着繁華的城市燈火,季節在其中沒有特征。
金主是位清癯文雅的女士,看着也就四十出頭,過耳短發全白,像染的銀發。
她在背對大窗的扶手椅裡側身坐着,臂彎挎着椅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我聽到咳嗽聲了,”她揉着脖子轉過身,“你還好嗎?”
“哮喘犯了。”
“我叫人送你去醫院看看?”
“沒事。”
式涼瞥了眼小幾上的鑲銀雪茄盒,便在和她隔了半個客廳的椅子上坐下了,漫無目的地看窗,窗前的鋼琴,和她明亮而蕭疏的影子。
過了不知多久,她望向式涼,似乎疑惑他為什麼還在這。
式涼回神,問系統她的名字。
劇本沒提。
“不好意思,你叫什麼名字來着?”
“錢萬爵。”
“聽起來就像大資本家。”
“資本家?不過我們對外說是政府的經理人。你的名字……我想起來為什麼選你了,師姓起源于我老家。”
錢萬爵又搖頭笑道:“我媽給我取這名的時候可沒想到它很資本。”
“白手起家?”
“有第一任夫人的嫁妝和婆婆的人脈,也不算。”
“有家庭?”
“喪偶一次,離婚兩次,現在是單身母親。”她淡淡地微笑着,“可是孩子也死了。”
式涼意外于她的坦白:“對我說這些,是不打算和我見第二面了嗎?”
“看得出你從洗手間出來就不想伺候我這老太婆了。”
“四十歲不算老。”
“孩子,我五十了。”她皺了下眉,“你一打岔我差點忘了剛才要說的……你可以借去醫院脫身,為什麼沒有呢?”
“我确實沒事,不需要去醫院。”式涼打開雪茄盒聞了聞,“對你有些好奇,也不知道該幹什麼,就坐一會兒。”
“你為什麼想進娛樂圈?”
“你為什麼想找小明星?”
錢萬爵對他的放肆一笑而過。
“有錢人找男孩賣春還用解釋麼。”
“你看起來像第一次做這種事。”
錢萬爵眸光一閃。
靜默須臾,她說:“乳腺癌。下周全切。”
“你才該去醫院。”式涼把盒裡的雪茄倒進自己包,“術前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