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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劍碎(重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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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明宗,宗主峰。

一層明光揪住數道人影,闖出亮如白晝的内殿,滲過緊閉的殿窗,撲往滑下檐瓦的一堆冷雪。

啪地一聲輕響。

落在殿窗上的一道人影微動。

殷熙寒批複完案上最後一頁文報,眉目略舒,看向風塵仆仆趕回的灰衣執事,問道:“玄牝秘境可還有任何異動?”

灰衣執事搖頭,翻手取出一枚玉令,恭敬回道:“三長老,秘境暫無異動發生。”

殷熙寒接過玉令,端詳着其上浮出的幾行文字,道:“立春之月。”

杵在一旁的一位長老疑惑道:“這些浩然宗的修士就這麼想開啟秘境嗎?”

一位老妪笑道:“宗門剛幫他們阻攔秘境離開,這群人就迫不及待地想把秘境收入畫中,結果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把鎮宗之寶丢在秘境裡面,還把自己的半個山門給毀了。”

“再不盡快開啟秘境,他們的鎮宗之寶就會被秘境畫得面目全非,到時連哭都沒地方去。”

一位長老莫名道:“浩然宗如今失去鎮宗之寶庇護,若是有一些勢力趁機對秘境下手……”

殷熙寒神色不動,語氣平靜道:“宗門在外的駐地或許可以再多幾處。”

衆人不覺有訝,深以為然地點頭,再商讨了一會秘境開啟的各項事宜,便将一枚蓮花道徽打入玉令。

人聲漸止,殿外風雪呼徹。

殷熙寒展開一紙信箋,将幾頁清逸文字複閱數遍,黛眉不自覺輕輕揚起。

徒弟這次外出曆練還是會每天給她寫信報平安。

殷熙寒收起這幾頁信箋,又低眉瞧着案上的空白信箋。

甯甯下一次會什麼時候再給她報平安?

殷熙寒心緒漂浮。

徒弟這次要外出曆練時,她正好出關,思索着難得閑暇無事,不如親自帶着徒弟去齊國采摘靈藥,而後再前往東洲拜訪友人。

但她腦袋裡剛浮起這個想法,浩然宗那邊就鬧出諸多幺蛾子,惹得秘境異動不止,還引來天下無數窺伺的目光。

于是三長老的假期不幸地被迫中止,又開始忙得宵衣旰食的生活。

殷熙寒取來空白信箋,提筆回信。

現下秘境異動平息,兩宗決議明年立春之月開啟秘境,她暫時又有一段清閑時間,明天或許可以去齊國……

漫天雪色墜下夜色,簌簌地打在殿宇之上,映在殿窗的一道身影猛地站起。

“甯甯?”

緊緊捆住一把玉簡和留影石的紅繩落在青衫女子身前的桌案,咕咚地滾動幾聲後停下,露出一顆暗淡無光的平安結。

*

赤日出山,烈烈朝光覆滿齊國邊境,遍地生陽。

一隻返虛鬼物正蹲在某個小城裡戳着毫無生機的木偶。

咔哒。

數股清脆的碎裂聲響起,無盡裂縫瞬時從這座小城啪嗒啪嗒地爬向蓋住整座齊國的龐大陣法。

鬼物發覺陣法俱碎,鬼眸瞪大,即刻擡頭望天,眼眸甫一瞅到兩道人影,森然的劍意便直接摁入它的眼眸,整個鬼體倏然碾成飛灰消散。

“這陣法還真是難破,也不知是哪位隐世的陣法大家出手。”

蓬蒿人感歎,一邊仰首飲下葫蘆裡的酒液,一邊伸出空閑的左手往前撈去。

一時之間,整個齊國天搖地動,一隻大手探入地下深處,蓬蒿人手腕往上一擡,便将這方小國連根挖起。

散于齊國各處的諸多鬼物瞅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天穹,鬼身一散,頃刻化為滾滾黑氣升入國都上空聚出一張可怖鬼臉,威脅地長嘯數聲。

“嗯,你們是挺厲害的。”

蓬蒿人颔首,丢開葫蘆,伸手覆上鬼臉,五指毫不費力地一合。

鬼臉霎時寸寸碎裂,化為大片黑氣慘聲消彌。

蓬蒿人端詳了一會手中的方寸小國,偏頭看向身旁的青衫女子,饒有興趣道:“熙寒,你看這齊國裡的鬼族樣貌還真是奇異,一個個都長得千奇百怪的。”

殷熙寒眸中浮現幾分急色:“老祖。”

蓬蒿人笑了一下,開始扒拉起齊國的各處土地,道:“即使符文失效,一旦你的小徒弟性命垂危,你給她的幾道保命神通會被立刻觸發,她就是掉到鬼窩裡呆上十天半個月也一定能平平安安的,熙寒你為何還要如此憂慮?”

殷熙寒一時沉默,不知如何言語心頭莫名生出的不安。

“诶?怎麼到處都找不到一個活人?”

蓬蒿人用拇指抹平山地中囤積的大量鬼族,發覺裡頭空無一人,不由詫異,于是立刻把齊國掰成兩半看了看。

幾隻費力鑽出泥石的純白眼瞳突然與其對視。

蓬蒿人雙眉不由挑起,笑道:“這齊國地下封印了一個小型空間,裡面不僅縮着一堆魇,還藏有一個人。”

*

地下深處。

無形的靈力漣漪在某處昏暗的空間張開,一道人影忽地從中飛墜而下。

風聲塕然。

落空聲響驚動幾隻純白眼瞳飛身上前。

數股長光嘩然破空而出,須臾間将聞聲而來的魇轟成黑炭。

雷光爍爍,幾隻黑炭魇落在地上趴了好一會,淺灰瞳孔轉動,忽而瞧到彼此黑不溜秋的模樣,渾身一顫,當即氣勢洶洶地甩起身子砸往一堆呼呼大睡的魇。

不一會兒,幾隻黑炭魇糾集起的睡得不知天地為何物的大批朋黨原地蹦哒數下,飛快聚成巨大瞳球滾來滾去,試圖兇狠地碾死那隻殘害魇貌的幕後黑手。

青絲盡散的少女禦劍懸停在半空,瞥了一眼下方滾過的瞳球,伸手凝出一股靈力。

昏沉空間底部霍然射出兩道微光。

瞳球四處兇狠地滾動着,但滾了會就暈頭轉向,一頭撞散在空間角落。

一股奇妙的觸覺忽地觸上它們的感官。

甯雪将一片碎鏡和一根珠鍊牽引至手心。

鏡光閃爍,映出少女煞白的臉色,兩個宮人躺在碎鏡中安然酣睡。

甯雪低眉看了會這兩人安睡的模樣,便打開了一幅描摹着白眉修士的畫卷。

她給瀕死的白眉修士喂下丹藥後,外放神識探查四方,發覺那條困住無數神魂的珠鍊不僅落在妖樹祭壇,還被一道靈力漣漪突然吸走。

法寶探查出這道靈力漣漪連通着地下的空間,而且裡面也沒有高深境界的存在,甯雪就立刻直闖其中。

識海中,灰白火焰無視不遠處閉眼打坐的小器靈,不斷一蹦一寸高地去瞅神魂附近的數道靈光。

甯雪把碎鏡與珠鍊放進靈畫後,擡頭望向消散無蹤的靈力漣漪。

宗門遲早會攻入齊國,她神魂中還有殷熙寒留下的保命神通,獨活在這裡的魇境界不高,并不會對她産生威脅。

現在……

甯雪眼睑垂下,翻手将靈畫收入須彌戒。

現在隻要等待宗門到來就可以了。

一刹之間,異響突地炸于昏暗空間。

“啊啊啊!太惡心了!我怎麼到現在還沒死!!!”

一塊焦黑血肉悍然從角落跳出,肉身往裡一卷,迅疾團成一團火速逃亡。

昏暗空間微微撼動,大批白影從角落蜂擁而出,飛滾着彙成一條白練對着焦黑血肉死追不舍。

焦黑血肉側身往後瞟了一眼,滿目純白瞳球登時紮入它的視線。

邪修被驚駭得神魂發麻,慘聲大喊:“這裡有誰能救救我呀?我願奉上靈石百萬!不救也沒關系,您殺了我也行的!”

邪修痛哭流涕地甯雪身旁滾過。

甯雪沒有理睬,施法升高靈劍,阖眸梳理起體内混亂的靈力。

焦黑血肉最終渾身力竭地軟在空間邊緣,被追來的魇群淹沒。

昏暗空間重新沉入寂靜。

甯雪依舊閉眼。

嘀嗒。

一道微弱雨聲倏然在她耳畔響起。

甯雪不動,靜若未聞。

“甯甯。”

又有一道人聲拂過她的耳畔,甯雪心神恍惚,睜開眼,一個窗紙上蹦哒的影子蓦然闖入她的視線。

雨聲驟大。

*

片片細雨劃下昏沉天色,落在檐瓦,頓時在青灰瓦面潤出一層細密的光。

齋室,光線稍暗,一道人影立在坐于木椅的兩人前,雙手捧出數張寫滿文墨的紙。

兩人接過,認真看過紙上墨迹,瞧着身前容貌秀妍的女孩,開口提了一些問題。

女孩從容不迫地一一答複。

兩人滿意地颔首,擱下紙張,又向她随機問出一個問題。

女孩略加思索,張嘴便要答複,一團暗影猝然從椅子後的木窗探出。

女孩忽地眼神一頓,話音堵在嗓子裡沒了聲息。

那團暗影落在椅背,坐在木椅上的兩人渾然不覺,見女孩啞了好一會,疑惑道:“甯雪?”

窗外風雨交加,緊貼着窗棂的淺黃藤紙靜靜地擋下外頭的綿綿雨聲,卻有一條細長影子悄然伸上窗紙左跳右扭,行為奇詭,似是哪個亂葬崗裡蹦出來的索命鬼影。

甯雪趕忙壓下眼中的訝然,不動聲色地繼續作答。

檐下,一個女孩瞥見漸漸黯下的天穹,放下手,小心地踮起腳尖走到一人身旁,問:“天都快黑了,剛才那樣她真看得見嗎?”

那人摸着下巴,倏然靈機一動道:“既然快天黑了,我們不妨點盞燈籠,這樣她一定能看到。”

女孩眼神不解:“哪裡來的燈籠?”

“我晚上睡不着,曾在學舍裡偷摸做了幾個。”

那人朝女孩眨眨眼道:“今日山長不在,怕什麼?反正一不做二不休嘛。”

齋室中,兩人看天色已晚,向甯雪提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少頃,橙黃燈火撲在木窗,清晰地照出女孩快速比劃文字的手影——“申時”。

甯雪不動聲色地瞟了幾眼窗紙映着的手影與燈影,心下了然,繼續張嘴回答。

覆着薄薄一層燈光的窗紙光色大亮,擱在窗邊的方正燈影忽地高高飛過手影,木窗須臾恢複淺淡光色。

甯雪雙眸睜大,立刻拔高聲線蓋過一道穿透木窗的詭異呼聲。

兩人聽她言語流暢,隻覺得她這是胸有成竹才開始大聲應答,待她答完,一如往常地評判了幾句話,然後出聲讓她離去。

甯雪行了一禮,鎮靜地離開齋室,但跨出門檻時卻即刻大踏步奔過廊道,拐進彎角,一簇火光戛然竄進她的眼簾。

“溫瀾!”

甯雪喊道,抄起靠在牆邊的一把傘,甩手将落在兩個捂嘴亂蹦的人鞋邊的起火燈籠打飛。

大雨傾盆,噼裡啪啦砸在庭中的雨聲如雷貫耳,一個用幾根竹條紮起的燒糊燈框可憐地躺在水裡,周圍陣陣焦味。

“那個……我等會就不和你們去琢玉堂了,我先走了!”

一人嘴角抽搐,急不擇路地沖進積滿落雨的庭中,慌忙逃竄。

甯雪瞅着飄在半空的縷縷黑煙,上前幾步,伸傘把熄火的燈框扒拉回檐下。

溫瀾拍了拍砰砰亂跳的心口,也湊過去幫忙。

腳步聲響起,有兩人走出齋室,見着齊齊杵在牆邊行禮的兩個學生,頓步颔首。

溫瀾藏在寬袖的簡陋竹框被緊攥成一束竹條,目光望着兩人的身影走遠,方才大松一口氣。

一點涼意眼疾手快地抹上她的臉頰。

“哇!”溫瀾驚呼一聲,捂着塗有一行炭灰的臉連連後退。

“溫瀾,你的臉剛才粘上灰了,我幫你擦擦。”

甯雪收回被傘尖塗得烏黑的指尖,得意地笑。

“甯甯!”

溫瀾咬牙,張開沾滿竹條濕灰的手掌,踏步朝她襲來。

“我是為了給你傳信去鋪子才點燈的,剛才還差點被燒着,你不安慰我就算了,竟然還來抹黑我!”

甯雪靈活躲開,可惡地狡辯道:“不給你抹點灰怎麼能算是差點燒着呢?”

“我要向山長告發你在書院裡玩火!”

“你惡人先告狀也沒用,山長前幾天去湖州訪友,不會這麼快回來,我才不怕!”

兩人打鬧成一片。

一道身影陡然悄無聲息地走到兩人身後,伸手按上她們的肩膀。

甯雪一抖,僵硬地轉頭,看清來人模樣,面如土色道:“山長。”

溫瀾腦袋一白,口不擇言道:“祖母。”

山長低頭看着這兩個瑟瑟發抖的小兔崽子,皮笑肉不笑道:“你們兩個,在書院裡玩火是吧?”

一輛馬車疾馳過大雨傾注的行道,停在一家玉器鋪子片刻,便重新打馬啟程。

“到了。”

山長撐傘下車,回頭瞥見兩個團子還縮在馬車角落,故意道:“不下來,是要在馬車裡取火過夜嗎?”

兩人大駭,急忙跳下馬車,被腳底的水窪濺了一身的水。

“……”

甯雪苦着一張小臉被人領回自家院子,待收拾妥當後,就得知今日恰逢溫家喜事,兩家交好,她要和長輩到隔壁的溫瀾家作客。

甯雪的腦袋一下耷拉下去。

飯桌上,甯雪和溫瀾坐在一塊,心驚膽戰地等待自己的宣判,嘴裡的飯菜味同嚼蠟。

山長神色如常地用飯。

飯後,兩人果然被喊到書房。

微雨濛濛,一株枝葉繁茂的樹木種植在院庭,不遠處的書房燃起數盞明燈。

“念在你們兩人初犯,我會考校你們近來所學。答得好,抄書院規訓百遍,答不好,抄書院規訓千遍。”

山長坐在木椅,輕輕撕開粘在幾根焦黑竹條上的碎紙,道:“如何?”

兩人忙不疊地答應。

燈火耀亮紙上的斑駁墨迹,山長一邊耐心拼湊碎紙,一邊問着各種經文的問題。

甯雪和溫瀾對答如流。

“不錯。”

山長在燈下勉強湊出一塊紙片,認出誰是第三個玩火的小兔崽子,大手一揮,心情頗好地放兩人一馬:“最後一問。愛人者,人恒愛之;敬人者,人恒敬之。此句何義?”

甯雪不假思索,快聲答完。

山長點頭,看向溫瀾。

連天不止的雨聲停歇,一簇青翠枝葉靜靜地垂在屋檐上,數滴水珠斷出葉尖,戛然落至瓦面。

“祖母,這題我答不好,是不是還要抄一千遍院規?”

溫瀾奇怪地發問。

山長道:“溫瀾,你答不好這題,要抄一百五十遍院規。”

溫瀾眼神發亮:“祖母,書上說若我敬愛人,他人亦會永遠敬愛我,那若我敬愛家裡種的那棵樹,它也會永遠敬愛我嗎?”

山長把她的話在腦子裡滾了幾遍,傻着眼地大聲反問:“啥?”

滴滴水珠從獸面滴水末端落下,連綿不斷,恰如一片水簾挂在屋檐。

“甯甯,她是從哪裡聽見這棵樹的名字的?”

山長扒在木窗邊,眼神瞅向樹下忙活的一人,表情萬分疑惑:“明明我小時候也像個小兔崽子到處亂跳,阿姮都懶得理我,怎麼換個人就不一樣了?”

甯雪搖頭,也扒在窗邊看人。

樹下,溫瀾從錦盒捧出一塊玉連環埋到土裡,指間盡沾碎土濕泥。

“阿姮姐姐,你總說和我天壤之别,情難兩通,可書上說天地萬物的喜歡都是相互的,你聽得懂我說的話,也應該能明白我的想法。”

樹上枝葉巋然不動。

溫瀾眼神真摯道:“祖母一月前說今天是你種在家裡的日子,我以後年年這個時候都會把禮物埋在樹下送給你,若你還有其他你想要的,無論何需,無論何求,告訴我,我都會尋來給你。我想永遠喜歡你,和你做一輩子好朋友。”

樹下的女孩苦惱地低着頭,将遍是髒泥的雙手背在身後,往前把幹淨的臉頰輕輕貼在樹上,嘀咕道:“你也會永遠喜歡我嗎?”

一道微風彈起樹冠茂葉,涼雨紛落。

溫瀾被落雨冷得一個激靈,不由仰頭去看,隻見滿樹綠意映入雙眸,一葉翠色無聲地飛下枝桠,朝她落來。

溫瀾眸中迸出驚喜之色,連忙伸出手去接。

嬌翠欲滴的樹葉緩緩降下樹冠,一雙手高舉着迎接它,樹葉蓦地一晃,葉面乍然化為灰燼穿過一隻傷痕累累的手掌。

周圍一片寂靜。

“阿姮……”

抱着一截枯枝的女子坐在洞府門前,一雙眸子木然地看着空無一葉的手掌,許久也沒有動靜。

一大片人影突然朝她圍了過來,嘈雜的人聲湧入她的耳畔。

女子目光依然呆滞無神。

衆人見此無不歎息,随即四散離去。

“溫瀾。”

立在她身前的甯雪沒有離開,她望着這位昔年驚才絕豔的友人癡然的模樣,眼睑微眨,忽道:“你的花掉了。”

不遠處的一處石井蓄着滿井清水,天上一輪缺月得意地欣賞自己在水裡無與倫比的英姿。

幾朵殘雲瞬息飄來,嘿嘿地将井中月影一麻袋兜走。

一團青芒落在頭戴花環的少女手中。

“花?”

溫瀾正手忙腳亂地打扮自己,聽見甯雪的話,轉着腦袋左看右看:“甯甯,花在哪呢?”

“在這。”

甯雪走到她身邊,遞給她一朵靈花。

溫瀾将靈花重新纏在花冠,就從儲物袋取出一枚塞到甯雪手上。

“這是我的聯絡符令,甯甯你有事就用這個聯系我。”

溫瀾撈起銅鏡旁一團呆愣愣的青芒,接着火急火燎地跑到一旁拎起幾把花枝,快步出門。

“我師尊又招人去賞花宴當侍花弟子,一天五百靈石,我要攢很多靈石重新布置院子,這一個月都不在宗門。”

一株就是含苞不放的金烈花搖擺枝葉,呆在院子正中惬意地吸收靈氣。

好不容易撕開殘雲的一弧月影也舒适地泡在井裡。

溫瀾跨出門檻,施法把目光所及的靈植全部丢出院子。

金烈花啪地一聲落在某個旮旯角落。

“阿姮隻喜歡有我的氣息的地方,所以我隻能把你挪到别處,但這裡是我住處内兩處靈氣最多的地方之一,大花你以後就和其它靈植住在那了,我一個月後就回來!”

溫瀾乘着飛舟離去。

金烈花倍感震驚,和一堆靈植在風中淩亂了片息,見那個狠心的負花人還不迷途知返地接回自己,霎時委屈無比地綻開花苞。

一點靈光躍上露出的花蕊,金烈花頓然爆發出蓋過天地的炫目光芒。

我是太陽!!!

被咻地一下照沒的井中月影:?

不是,你有病?

走出屋子的甯雪不禁笑出一點聲響,眼中幻境全數消失,身周恢複一片昏暗。

一個懵懂的魇和一塊焦黑血肉浮在她身前。

甯雪眨了眨眼,立馬把這兩拍飛。

這裡的魇會令她陷入幻境,還是盡早離開為好。

甯雪取出一張符箓。

邪修崩潰地逃避着群魇的追滾,嚎啕道:“前輩還在嗎?這是個有進無出的封印空間,但我剛才找到一個傳送陣也許能出去!隻要您……哇!!!救救我呀!”

邪修又被軟滑瞳球絲滑碾過,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黯下靈光的符箓在半空消散,少女的身形仍舊留在原地。

甯雪歎了口氣,目光遠眺出傳送陣方位,又見大部分魇都在半空成群巡視,思索一會,便躍身落在底部。

邪修聽見一點腳步聲,以為這位神秘存在終于心動,激動大喊道:“我在這!”

甯雪直接走過一塊焦黑血肉,手指用力握緊劍柄,踏步向前走去。

一座雲霧缭繞的靈峰在她眸中若隐若現,山腳處立有一塊大石,石色青黑,其上篆刻着鐵畫銀鈎的三字。

天聆峰。

*

甯雪甫一踏入靈峰地界,手臂擡起,遽然起劍往下一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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