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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她好像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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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小禾還來不及開口,旁邊“嗷”一嗓子,敖鐵心痛哭流涕,膝行着靠近,傷心欲絕般抱住樓小禾的腿,因為哭得太兇,話都說不清,隻聽見他撕心裂肺地喊:“……娘!!您不記得……俺是鐵蛋!當年……玉屑飯……嗚嗚嗚……娘!!!”

樓小禾睜大眼睛:“……”

她是記得鐵蛋的,當初去送飯,這娃娃薄薄一片躺在被衾裡,人就快病沒了,喂到嘴邊的玉屑飯根本咽不下去,還是加了水熬成粥才勉強給喂進肚子裡——孩子太可憐了,樓小禾現在想起來還是忍不住一陣心疼。

但眼前涕泗滂沱的壯漢死死抱住自己大腿聲淚俱下地喊娘,動靜那叫一個渾厚嘹亮,光聽聲兒就健康得要命……樓小禾坐在輪椅裡,面對自己憑空多出來的好大兒,很有些無措。

身後忽然響起一個聲音:“怎麼,兒子都這麼大了……說好同我私奔,還要拖家帶口不成?”

樓小禾轉身,對面分明是一張陌生的男人面孔,看向自己的眼神卻莫名熟悉。

“醜八怪,好久不見。”男人歪了歪頭,盯着她笑道,“怎麼,我的聲音你都認不出來了?”

樓小禾面前立時擋了兩道身影。

方才還跪着的二人此刻擋在樓小禾身前,神情戒備,敖鐵心哭花的臉上更是流露出明顯的敵意。

“又是你個小白臉!叫誰醜八怪呢!找死!”剛剛哭大勁了,一時收不住,敖鐵心這一吼帶着濃濃的哭腔,委實沒什麼威懾力。

“你是她兒子,那你呢……”小白臉聳聳肩,無所畏懼地看向葉初服,“是她什麼人?”

葉初服揚起下巴,聲音嬌滴滴得能掐出水來:“我呀,我是她女人~~”她眨眨眼,“你就是那個上輩子和十月妹妹定了終生,之前跑去金鱗幫劫囚,要接妹妹私奔的野男人?”

野男人點頭,口吻難掩驕傲:“沒錯,是我。”

看出樓小禾吃力,柳含煙伸手接過她手中的魂幡,口中一邊問道:“故人?”

樓小禾默了默,道:“不認識。”她思考片刻,想到一種可能,随即朝野男人道,“這位仙友,你認錯人了,與你定終生的那個十月妹妹,與在下隻是同名同姓而已。”

野男人聞言,眼神裡的氣焰登時熄了大半,露出傷心的神色,語氣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第一次去天機堂,桌上小酒佐着南瓜幹,我給自己斟酒,對着珠簾後的你舉杯,問了一句話……我一直沒同你說過吧,其實來之前,我早想好了,這話你但凡答不上來,我就要把天機堂的招牌砸爛。”

他忽然笑了一聲:“出了望鄉亭,踏過黑水橋,橋頭的茶館裡坐着孟婆阿奶,她會笑眯眯地招呼你喝茶,還會往你手裡塞各種蜜餞果幹。無常二爺脾氣都很好,七爺刀子嘴豆腐心,八爺寡言冷臉卻熱心腸得很,那裡民風淳樸,組織開明,隻有一樣須得提防,萬一你是尋短見而死的鬼,不消半天,這事便會傳得鬼盡皆知,自戕鬼在夜台最是擡不起頭來的,免不了遭受衆鬼欺淩,許多鬼差也隻會選擇冷眼,這時候你切不可忍氣吞聲,須得去找無常二爺給自己撐腰,他二位鐵定罩着你……”

似乎為了從葉初服和敖鐵心之間的夾縫中看清樓小禾的眼睛,他上前半步,側了側腦袋,續道:“你說這些時的口吻,俨然死過一次的人,但畢竟沒有對證,很難令人信服,隻不過,哪怕你是在哄我,我仍舊誠心希望,這些都是真的,阿兄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其實過得很好。後來,我去夜台轉了一遭,那裡果如你所說,分毫不差……醜八怪,你原來沒有在哄我。”

樓小禾靜靜同他對視,腦海裡回響起一個聲音:“我很想念阿兄,日思夜想,耿耿于懷,可他與我幽明永隔相見無日……敢問堂主,可知人的幽魂到了下頭,是何等光景?”

這是穆遊第一次來天機堂時問她的話,她當時巨細無遺滔滔不絕地答了上面那一大篇,從那之後,每當天機堂招牌被砸,那位信誓旦旦要讓十月散人名号響徹仙門的靈墟道君,總會第一時間讓人給她挂上新匾。

樓小禾怔愣在原地,良久無言,雙手死死握緊輪椅扶手,再開口時,語氣卻淡定,仿佛玩笑的口吻,道:“穆遊兄,好久不見,聽說有人最近到處造我的謠……沒想到,竟然是你。”

始終還算得上平靜的穆遊,似乎被這句話一下子徹底激怒,他忽然擡腳,一邊大步朝樓小禾的方向逼近,一邊厲聲道:“你忘了?你怎麼敢忘?你明明答應我,若有下輩子,我再問你名字你會答,不再說傷我心的狠話,不再絕情地趕我走,曾經所有的假意都要換成真心親手捧給我……”

樓小禾想起來,靈墟那一夜,穆遊赴死前,自己的确有應過他這樣一番話。

當時她想着就算有下輩子,左右穆遊也不會記得自己,于是幾乎沒有猶豫地,通通點頭應下了,可她怎麼也沒想到,穆遊竟然借屍還魂從夜台換了張臉回來,更沒想到,他管這叫“私定終生”,還滿世界地逢人就說。

樓小禾:“……”這就是報應吧,誰讓她當初偏要去招惹這祖宗?

樓小禾本來就隐隐作痛的頭一下子更痛了,眼見穆遊咄咄逼人地靠近,葉初服和敖鐵心馬上就要動手給以顔色,她生怕打起來出事,忙開口道:“穆遊兄,你先冷靜,葉首徒,敖幫主,您二位也稍安勿躁,都别動手,誤會,誤會而已——”

話猶未完,她眼睜睜看着一個左勾拳落在穆遊下巴,拳風毒辣,當即把人撩翻在地。

樓小禾心頭狠狠突了突,看樣子,那一拳完全有可能把穆遊的頭給打掉,簡直奔着要命去的。

這拳風不像是葉初服,倒像是……

樓小禾眼前立時浮現水杉林裡橫飛的殘肢斷臂,以及滿地打滾的一顆顆頭顱。

“……”當反應過來自己第一反應是去确認來人身上穿沒穿衣服時,樓小禾簡直要被自己氣笑了:你管他穿沒穿!穿了難不成還要表揚一下!

不過,溫晏秋這回倒是穿得人模狗樣,雪白的對襟披袍衣長及足,長長的白絹系帶在腰間打了個……死結。

當然,這一點不重要。

樓小禾下意識要去看地上的穆遊,目光移到半道裡,不由打了個寒噤,慌不疊又移回來,盯緊旁邊的溫晏秋,口中道:“死沒死,吱個聲。”

一旁的穆遊顯是傷得不輕,爬起來,背過身,好一會兒,才應了句:“這點三腳貓功夫,死不了。”

樓小禾聞言,生怕溫晏秋再動手,啧了聲,不耐煩道:“不想死你就給我閉嘴。”

溫晏秋這會兒倒是格外安靜,站得像棵大樹,隻是這棵樹的眼睛瞧着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

樓小禾被他盯得架不住,目光卻堅持沒有挪開,她喚他:“溫晏秋。”

溫晏秋聞言,露出副要笑不笑的表情,道:“小禾叫我什麼?”

直到這一刻,樓小禾才能真真切切地确信——他好了。

但樓小禾不太好,從内心最深處湧來的濃重的不安将她撅住。

——“叫我什麼?”

這是彭狗最愛問的話,樓小禾每次聽到,總是心驚膽戰的,此刻從溫晏秋嘴裡說出來,似乎在向樓小禾宣示着,那些她無比慶幸被從溫晏秋記憶中抹去的種種過往,他已然全部想起來了——樓小禾愛極又怕極的那個彭狗,回來了。

溫晏秋擡腳,葉初服和敖鐵心雙雙自覺地往旁邊一閃,然後同時朝對方投去鄙視的一眼。

敖鐵心:你不他師姐麼?堂堂赤袖夜叉,至于慫成這樣?

葉初服:你還他長輩呢?怎麼不索性叫他跪下給你敬茶?

溫晏秋目不斜視走近,腳下卻像長了眼睛似的,避開了地面上躺着的所有小鳥屍體,他走到跟前,彎腰俯身時,樓小禾不由自主瑟縮了下,卻見他在自己輪椅前蹲下來,用一個幾乎平視的角度,不帶任何壓迫感地注視着她,問:“怕我?”

是啊,怕你個臭狗死性不改,又要往我手裡花式塞兇器,強迫我做那勞什子狗屠。

樓小禾不說話,溫晏秋似乎也不在意,靜靜同她對視,深深望進她的眼睛裡。

溫晏秋左手指節上沾着血,他用另一隻幹淨的手輕輕捧住樓小禾半邊臉,手指插入樓小禾發間,右手腕上的串珠蹭過她的臉頰,帶起細微的癢意,樓小禾聽見溫晏秋用他那把溫溫沉沉的好嗓子,口吻疑似控訴般道:“你不怕他,可以很不客氣地叫他閉嘴,也可以親親熱熱地叫他穆遊兄。”

樓小禾:“……”

——她好像悟了。

什麼彭狗啊狗屠的,純屬多慮,這厮純粹就是病剛好閑得發慌,特特湊到她跟前發癫找存在感。

樓小禾方才的疑神疑鬼提心吊膽一下子變得像個笑話,她莫名覺得很可氣,有點想罵人,到底還是忍住,順着狗男人的毛開始捋,試探地喚道:“晏秋……兄?”

“……”怎麼這麼拗口。

果然,溫晏秋的表情并不滿意。

樓小禾再接再厲:“溫兄?”

溫晏秋終于大發慈悲,沒再讓她猜下去,淡淡吐出三個字:“叫哥哥。”

樓小禾:“………………”

就在這裡,剛剛才經曆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悲慘禍事,而這個男人,方才大步流星踏過遍地壯烈犧牲的鳥兒屍身,擋着這麼多人和這麼多魂的面,來到自己跟前,就為了讓她叫出這個肉麻又俗氣的疊詞稱呼。

樓小禾感覺自己的忍耐快到極限了,她強行讓自己沉澱片刻,捋着袖子擋在嘴邊,咬緊牙關,幾乎用氣音别别扭扭且惡狠狠地叫了他一聲:“……晏秋哥哥。”

似乎不滿于她遮遮擋擋的,溫晏秋忽然伸手握住她,隔着衣料觸到她手腕時,二人幾乎同時一滞。

樓小禾想要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了,腕間的鐐铐,以及大片大片瘀紫的痕迹在陽光下無所遁形。

“是我,對嗎?我對你……”他忽然停住,短暫的沉默後,重新問道,“告訴我,我對你做了什麼。”

他難得有這樣話說不利索的時候,樓小禾卻沒有心思取笑他,她擡頭,看清溫晏秋眼神時,心頭像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尖銳的疼痛讓她呼吸變得不穩。

——他怎麼能擺出這樣的眼神,困惑,後悔,害怕,怕得連瞳孔都在顫抖……總之就是一副可憐得要死的樣子,搞得好像他才是整件事最大的受害者似的。

溫晏秋的手忽然覆上她突出的腕骨,指腹在結痂的皮膚上摩挲,樓小禾忽然有一種很古怪的感覺,不由自主的細微顫栗沒有逃過溫晏秋的眼睛,他松開她,“你在發抖。”

樓小禾突然低下頭,竭力回避他的目光,用力拽着袖子蓋住自己的手。

溫晏秋以為她怕他怕得打抖,但隻有樓小禾自己清楚,這幾日溫晏秋加諸在她身上的,除了痛苦,其實是有快樂的,隻是那快樂太陌生,陌生到令她無比恐懼,并且無從招架。而她很清楚,給自己帶來這一切的,隻是個喪失了理智和意識的病人。是了,那些時日,和她在高閣中朝夕相對的,不是溫晏秋,不是她的心上人,隻是一頭被本能驅使着的野獸,這一點她心知肚明,也正因此,那份陌生的快樂似乎不可避免地,變得不堪且可恥起來。

樓小禾想擠出一個自然又得體的微笑,但是失敗了,她忽然就覺得很委屈,委屈着委屈着,開始生氣,說出的話也似賭氣一般,硬邦邦的:“沒什麼,記不得就記不得了,左右我有言在先,憑你想怎麼清算,悉聽尊便……本就是我欠的業債,權當還你了。”

這話不知怎麼就戳到了溫晏秋的肺管子,方才還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這會兒伸手緊攥着樓小禾胳膊,開始不說人話:“什麼意思,樓小禾,你想得美。”

樓小禾:“?”

“我是不是說過,你欠我的,就算要還,也隻能按我的心意來,你說了不算,誰說了都不算。”溫晏秋理直氣壯。

樓小禾簡直被他氣笑了,此情此景,這狗東西竟然能面不改色說出這種毫無人性的話來。

樓小禾終于忍無可忍,這段時間積累下來的滿腔憋屈和滿肚子窩囊氣終于瀕臨爆發,她怒視溫晏秋,剛要張口,就被溫晏秋身後的一個聲音打斷了。

“醜八怪。”穆遊終于從地上爬了起來,臉上也不知怎麼收拾的,竟又是一副細皮嫩肉的小白臉模樣,半點傷痕也看不到,他用下巴指了指溫晏秋,咧嘴笑道,“這男的誰?你哥?”

樓小禾看着他因為微笑露出來的大白牙:“……”

旁邊地面上散落着帶血的牙齒,很多,差不多是滿嘴牙都掉光了的程度。

就說他方才背着身搗鼓什麼呢,也不知道從哪裡學的易容術,這麼點時間的功夫,就讓那張被打爛的臉重新變得無懈可擊。

溫晏秋聽見穆遊的聲音,松開樓小禾,目光在她腕間的傷痕上停留片刻,然後移開,他站起來,轉身看向穆遊,微微一笑,口齒清晰地吐出五個字:“我是她的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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