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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春透一犁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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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薅着衣領一把拽住往後拖時,樓小禾還不明白正在發生什麼,直到懷裡的乾坤袋被人摸走,她聽到柳含煙脫口說了句:“傀儡符!”

樓小禾驚覺不妙,失聲叫道:“别過來!”

敖鐵心身上的陌生氣息驚擾了蚩尤旗,老雷神和夔獸立時發狂示警,天雷轟然炸響,電光火石間,金鐘如流星般從天而降,紛紛将衆人護住。

一訣撚畢,乾坤袋重新回到了樓小禾的衣襟裡,安安靜靜,仿佛無事發生。

刺骨的寒意卻從樓小禾的腳底升起。

她方才,分明看見夔獸嘴邊染着一抹觸目的殷紅。

樓小禾擡眼,首先看到的,是地上血淋淋的一截殘肢,然後,她看見柳含煙緊閉的雙目之下,緩緩淌下兩道深深的血痕。

金鐘到底慢了半步,孔飛生生斷了一臂,柳含煙瞬間盲了雙目。

樓小禾如墜冰窟。

恍惚間,她聽見遍野鬼哭,時間仿佛倒回到了那個血夜,她的腳邊流血浮屍,阿秋靜靜躺在遠處的金鐘裡,小小的身子一動不動,像個被人丢棄在郊野的破布娃娃。

她沒能護住她的小狗。

她害死了阿秋。

……

“沒有人能保證完全掌控蚩尤旗——”

“我能。”

……

回想起來,她彼時當真沒有一絲一毫的疑慮麼?

說到底,樓小禾隻不過在賭罷了,她卑鄙又狡猾地在謝必安面前強裝出一副無所不能的樣子來,迫不及待地想要證明些什麼。

——“等出去了,帶你看鐵甲将軍滾糞球。”

娘親這麼說了,于是她便心安理得地等,等娘親牽起她的手,在無邊的夜色中倉皇逃亡,等娘親帶着自己,投向茫茫無涯的弱水,自此一去不回。

直到那一刻,蚩尤旗終于唾手可得,曾經于晚風中和彭侯背道而馳的她,似乎終于有一點,追趕上了他的腳步,而娘親口中念叨的所謂“自由”,隻需一踮腳就能夠得着。

她已經長大了,不再是那個除了等什麼也做不到的,軟弱無能的孩子。

樓小禾不憚于做一個舉世難容的惡人,哪怕隻有一絲轉機,她也要搏。

可是為什麼,在她無能為力的時候,娘親為她埋骨弱水,等到她隻手遮天,阿秋又為她死于非命。

——“你将來育有一女,天資聰穎,心性慈憫。”

娘親被騙了,所以忍辱生下她。

——“我不信天生克星。小禾,我信你。”

狗男人信錯了她,于是幾度枉送性命。

她從來活得掙紮,蓦然回首,才驚覺,這一路走來,不過是她在強求。

罷了,索性就在這裡結束吧。

十月散人暴斃,大快人心;而樓小禾的殒命,或許也能讓那個偏執狂高低放他自己一馬。

怎麼不算皆大歡喜呢。

好一個死得其所。

……

風中清新的苔藓氣味裡冒冒失失闖入一股濃郁的甜香。

是花生糖的味道。

忘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樓小禾再不愛吃花生糖了。

因為哪怕隻是聽到花生二字,眼睛就酸酸的,嗓子眼也像被什麼哽住了,整個人都變得矯情又脆弱起來——樓小禾受不了,索性徹底把糖戒掉了。

但現在她莫名其妙好了,大概好得有點過了頭,甚至有往另一個極端發展的趨勢:隻要聞到氣味,便渾身不對勁,渾似鑽進了狗男人的被窩裡一樣,怪暧昧的。

被這種突如其來的暧昧感包圍,樓小禾萬念俱灰的心境陡然間不倫不類起來,仿佛天寒時的玉笙,一個勁走音,吹不成調。

樓小禾渙散的目光逐漸恢複清明,她擡眼,看到溫晏秋站在自己面前,好似一顆裹着彩色糖衣的,散發着可口甜香的花生糖。

或許是被這過分甜美的氛圍所蠱惑,樓小禾昏了頭,顧不上思考自己身在何處,周遭的世界裡又正在發生着什麼,她用力支撐起身體,伸出手臂,試圖向這顆從天而降的糖果索要一個擁抱。

溫晏秋俯身,樓小禾看見他郁金香色的衣袖在眼前垂落,下一瞬,身體騰空,她穩穩地落入一個有力的懷抱裡。

與此同時,那虛假的甜美氛圍頃刻間煙消雲散,溫晏秋的體溫滾燙像火山,臂彎兇狠似鐵鉗,他的擁抱有如淩虐,花生糖的甜香味逐漸被洶湧的血腥氣掩蓋。

“……”狗男人好像是認真地想徒手把她絞成肉泥。

樓小禾一口銀牙幾乎咬碎,将到了嘴邊的痛呼聲悉數咽下,理智随着痛楚逐漸回籠,她對上那雙猩紅一片的眸子,看到男人眼底洶湧着狂潮,那是一種純粹的,迫切想要毀滅一切的渴望。

溫晏秋将她抱起來,低下頭湊近,整張臉埋進樓小禾的側頸……

——多麼熟悉的動作。

他盛裝駕到,原竟隻為咬斷她的喉嚨。

他屢屢掙脫出來,無非為了那個深藏在骨子裡的執念:一口咬死她。

狗男人潛意識裡最想要親手毀掉的,是她樓小禾。

說來荒唐,意識到這件事時,樓小禾竟由衷覺得高興。

那個一邊口口聲聲要同她清算一邊又用自己的胸膛替她将雙腳捂熱的溫晏秋,讓樓小禾心腸軟得一塌糊塗,可同時也痛極,不是那種一箭穿心的痛法,而是仿佛有人拿着把柳葉小刀,将她開膛破肚,然後一寸一寸地,切斷她的肝腸。

而這個一心要想咬死自己的溫晏秋,反倒讓她感到痛快,他合該如此,這是自己欠他的,血債就要用血來償,天經地義。

說起來,重活一世,那個不擇手段上趕着要把命給自己的窩囊魔頭,到底長進了。

——樓小禾用一種死而瞑目的快慰神情猝然跌落,這次依舊是屁股先着的地。

“……”

三十目瞪口呆:“不是,我說,你那花孔雀徒弟是不是有病?來無影去無蹤,神神秘秘的,搞半天,怎麼着,就為摔人家一屁股墩啊?”

歸海青淡淡地:“你說得對,的确有病,還不輕。”

三十眨眨眼,張着嘴,又合上,幹巴巴道:“……年輕小夥子,有病就治,多大點事,看開點,啊,看開點。”

樓小禾醞釀到頂點的情緒被尾巴骨尖叫着打斷了。

她疼得龇牙咧嘴,一擡頭,狗男人果然再度消失無蹤,隻見雪白的劍尖抵在眼前。

“老身竟不知,蚩尤旗還有蠱惑人心的本事。”執劍之人冷笑一聲,“孽障,眼看他們一個個上趕着為你送死,是不是很得意?”

樓小禾聞言,渾身一僵。

腦海裡紛亂的畫面快速閃過,破碎的記憶在一瞬間拼湊回了原貌。

她偏頭,看到一旁冰封的三道身影,又轉回目光,定定落在那雪亮的劍尖上。

——蟬冰劍。

這老頭是谷神莊的祖師爺,劍聖令狐斐。

樓小禾擡眼,看清令狐斐的臉時,呼吸一滞。

雖然從未曾謀面,但樓小禾始終記得這張面孔。

笑容可掬的老者将手裡的糖朝孩子遞,年幼的彭小狗搖搖頭,說他不愛吃,老者啧了一聲:“瞎說,小孩子沒有不愛吃甜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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