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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提鞋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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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勾魂使隻默了一瞬,繃着臉再度撚絕,那閃瞎眼的強光亮起又消散,如此往複了有七八次左右,終于,她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裡,就那麼靜靜地站着,仿佛站成了一座雕像。

她似乎料錯了,這對男女沒有在等高人,高人就在他二人之中。

勾魂使看向歸海青:“身為雜修,竟能有此等逆天的符箓造詣……敢問尊駕師承?”

幾番掙紮,她終于冷靜下來,決定面對眼前匪夷所思的現實:陰間固然險惡,但陽間顯然更甚。

歸海青擺手:“使者誤會了,不是我。”

她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喬烨:“……你不是劍修嗎?劍修不是最鼻孔朝天,從不把别修當人的麼?”

歸海青颔首:“嗯,昨天……噢不,就在前天,我也和你同感,覺得一直以來他都瞧不起我這個雜修,但事實證明,和雜修沒有關系,他隻是單純瞧不起我。”

喬烨:“……”

他皮笑肉不笑,沒有理會歸海青的陰陽,朝勾魂使道:“在下略通些符箓的皮毛,不過依計奉行罷了,真正壓制住冥夜遁地符的,另有其人。”

歸海青又點頭:“不錯,那丫頭當真了不得,早料到沈護法和嶽掌門性子太烈,一旦意識得了片刻清醒,為了不讓自己堕魔,很有可能會生剝魂識,而魂識剝離後,夜台定然要來人,屆時我們隻要把人攔下,一切就尚有轉圜之餘地……瞧瞧,這不是料事如神是什麼?”

歸海青一副家長誇耀自家孩子的贊許口吻,驕傲之情溢于言表,喬烨在一旁側眸,不鹹不淡睨了她一眼:很好,繼溫晏秋,葉初服,還有敖鐵心之後,又一個被下了降頭的。

這個世界徹底瘋了,除了他喬烨,還有誰記得,那丫頭名号叫作十月散人,正經八百的第一大魔頭,單憑靈墟這一筆,彭侯野犬在她跟前都得自稱弟弟……

“何止料事如神,能強行封鎖冥夜遁地符,簡直聞所未聞!”勾魂使雙目放精光,整個人興奮起來,看樣子已經把正在執行的公務徹底抛到了腦後,迫不及待問道:“所以你們是在等她對吧?她幾時能到?是不是快到了?”

喬烨:“……嗯,在路上,快了,再等等。”瘋了,都瘋了,好啊,瘋點好,大家一起,高低有個伴。

勾魂使猛地一拍手,激動道:“若能有幸一睹這位神人芳容,也算不虛此行!”

此刻,她才終于後知後覺意識到:從一開始,掌座的安排便别有深意。

按規矩,無論什麼時候,無常二爺總會有一個留守夜台,除了一種情況,那就是:天塌了。

比如上次的靈墟滅門之夜,還有上上次的蚩尤旗烏龍,再就是上上上次的弱水之亂……

但這次顯然不是,不然自己不會一點風聲也沒聽到,也就是說,掌座是故意不讓無常二爺來的,因為他早料到這位神人的存在,也明白夜台不得不對其退讓,但又不能讓無常二爺跑來吃癟認慫,畢竟他們可是夜台的臉面,于是,這差事便自然而然落到了當時正好經過掌座門外的那個人,也就是她頭上。

“……”她來這一趟,說白了,無非就是奉公擺爛,順便還能漲漲見識。

怎麼不算美差一樁呢?

這邊廂勾魂使摩拳擦掌,那邊廂歸海青眉頭緊皺:“……有人來了。”

喬烨整個人的神态也瞬間緊繃起來,看一眼窗外的天色,“天還沒亮透呢,你這聚窟谷的不速之客會不會太多了一點。”

二人對視一眼,然後目光不約而同落在了勾魂使的身上,又齊齊往上,盯住她手裡舉着的,同她那瘦小的身形相比,高大得有些誇張的那支招魂幡。

“使者您——”

未等他們将試探的話說完,全然沒有自己是不速之客其中一員自覺的勾魂使小手一揮,反客為主道:“愣着幹什麼,走啊,一起看看去!”

“……”

他們的擔心是多餘的,比起公務,這位姐現在顯然更迫切于留在這裡,等着一睹那位神人的芳容,然後順便看看熱鬧。

走了兩步,她突然回頭,歸海青和喬烨目光俱是一凜,身形驟然緊繃。

然後就聽見她充滿求知欲的疑問:“對了,克制冥夜遁地符的這個符術……叫什麼?”

二人不由想起,當時葉初服問起十月散人這個問題時,她是這麼答的:“原版叫作‘甕中捉鼈’,我改進了一番,還沒來得及新取個名字……”

頓了頓,她道:“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擒龍之天羅縛虎之地網……這個名字如何?”

“……”

歸海青和喬烨雙雙陷入了某種尴尬而又不失滑稽的沉默裡。

二人彼此對視着,一瞬間,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本不該存在但莫名其妙就這麼滋生了的,某種疑似默契的東西。

“叫什麼來着?”歸海青裝傻。

“……忘了。”喬烨充愣。

……

天尚未大亮,将聚窟谷大門團團圍住的人群手裡紛紛舉着火把,幾乎染紅了東方天幕裡露出的那片魚肚白。

人群的中央,一個瘦弱的身影趴伏在地上,眼神似乎完全空洞,又似乎被巨大的哀傷和驚痛填滿。

在她的對面,男子倒在血泊裡,腳邊赫然是一截斷臂,敖鐵心半跪在他身旁,嘶聲喚他的名姓,一聲又一聲,始終沒有回應,平日裡握劍的手,此刻抖得厲害,仿佛喪失了所有力氣,連碰一下自己徒兒那殘破的身體也做不到。

血泊裡還站着兩個人,葉初服扶着懷裡搖搖欲墜的女子,望過來時,那雙明豔如火的眸子裡,含滿了驚慌失措的淚水,而她懷裡的人,手臂此刻脫力地垂落,雙目緊閉,眼底淌着兩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歸海青幾人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幢幢火光裡,每一張臉都被不可名狀的恐懼淹沒,看不清面目,隻是模糊的一團又一團,沾染着無邊血色的虛影。

蟬冰劍的劍尖在血水裡拖行,銀發老者踏過腳下的血水,一步步逼近地上那道狼狽至極,卻又令人生懼的身影。

這時,歸海青聽見喬烨的聲音從一旁傳來:“我早該想到的。”

歸海青偏頭,她從未在喬烨臉上看到過這樣的笑容,無奈,自嘲,仿佛在認輸一樣……他可是喬烨,那麼驕傲的一頭狐狸,除了面對柳含煙時,幾乎從未在任何人面前低下過他那高傲的頭顱,雖然在溫晏秋那裡幾度吃癟,但哪怕硬凹,他也要凹出一副“大人不計小人過”的姿态來不可。

“還記得嗎,老敖說,祖師爺那時候壓根沒想跑,他是故意被抓的。”但這一刻,他似乎放下了渾身的架子,也不硬凹了,笑得苦澀,“因為發現十月散人越獄了,他一個避世多年的老頭兒,兩眼一抹黑,能去哪裡抓人?不如索性留下來,讓我們替他抓。”

“啧啧,姜還是老的辣。”一旁的勾魂使不明就裡,話卻接得溜。

喬烨自顧自道:“你們知道的,我家祖師爺是個雜修,劍術自然一絕,符卦亦是俱精,可自從當年封劍後,他便再不曾握過劍了,至于卦術,更是直接把自己逼瘋了。他老人家發起瘋來可不是好玩的,沒人敢攔,也沒人攔得住,我隻是沒想到,他都瘋成這樣了,居然還能将自己身上那點符箓本事發揮得淋漓盡緻。”他伸手一指,那是敖鐵心的方向,“老敖身上隻怕早就被貼滿了符,什麼傀儡符,法眼符之類的,我們這些天的所言所行,祖師爺了如指掌。怪我,太天真了,原想着等十月散人回來,大家一起坐下來,無論什麼事,總有得談,可他老人家顯然有自己的打算,一門心思隻想上手搶。”

“所以說,不怕瘋子脾氣大,就怕瘋子有本事。”她雖說是個勾魂使,但之前其實當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擺渡人,嘴巴上的肌肉有自己的記憶,可以說就沒有她接不上的話茬。

老者在樓小禾身前站定,調轉染血的劍尖,定定指向她,沉聲問道:“蚩尤旗呢?交出來。”

勾魂使:“………………”不是,也沒人告訴她,這把玩這麼大啊???

她眼睛瞪大似銅鈴,看見地上的人微微一動,朝左邊側了側身。

所以,地上趴着的這個,就是鼎鼎大名的十月散人?

在夜台,有兩大傳奇人物,一個自然是那位濯發弱水濱,惡狗村踏青的十九亭亭主,另一位,則是十月散人。

身為古往今來第一大魔頭,陽間人對她自然是怕極又恨極,而陰間之人對她,更多的是敬畏。

這個人,是太阿在握的鬼門至高把持者,蚩尤旗在手,後土娘娘一脈對其俯首聽令,說白了,她要是哪天心血來潮讓神荼郁壘兩位爺把鬼門給堵死,冥夜遁地符也就徹底成了廢紙,從此陰陽斷絕,整個夜台都将癱瘓。

可就是這個淩駕于整個夜台之上,手握陰陽兩界命門的姑奶奶,此刻卻宛若喪家之犬,一絲兩氣地癱倒在地上。

她的狀态明顯不對,臉色極其灰敗,連瞳孔都渙散了,周身氣息消沉,用她們夜台人的行家話來講:枯骨之馀,大限臨頭。

側身那一下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她用盡全身最後一點力氣,護住了自己左邊的衣袖。

這時,人群齊齊避退,在他們看來,地上躺着的這個殘廢,是三界首惡十月散人,而就在她左邊的衣袖裡,藏着蚩尤旗,那個屠盡靈墟滿門的,足以毀天滅地的上古邪物。

“孽障,死不悔改。”

十月散人這個動作似乎激怒了那位祖師爺,頃刻間,劍嘯如龍,地上的女魔頭此刻有如蝼蟻,僅需一絲劍氣的餘威便能将其粉碎。

一道身影閃過,不偏不倚擋在了十月散人面前。

那隻方才還抖得不成樣的手,此刻緊緊握着劍柄,劍尖所指,正是老者。

喬烨渾身一震:他早料到會有不知死活的瘋子沖出來,可萬萬沒想到,第一個不要命的,竟然是這個死憨貨。

“葉首徒,多謝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

葉初服能不知道她想做什麼?她沒有松手,而是攙扶着柳含煙,一起站到了敖鐵心身邊,三人仿佛一堵高牆,将十月散人牢牢地護在了身後。

老者竟當真頓住了,他似乎感到不解,道:“你們……為何如此?就在剛剛,蚩尤旗害你盲了雙目,”他看一眼柳含煙,又看向敖鐵心,“這孽障還斷了你徒弟一臂,你們倒反過來護着她?年紀輕輕的,都瘋了嗎。”

喬烨:“……”聽到老爺子問出這句話的一瞬間,他有些繃不住:雖然他也覺得這些人都瘋了,但再瘋也瘋不過自家這個劫囚女魔頭在先強搶蚩尤旗在後的祖師爺。

敖鐵心雙目猩紅,突然看了過來,目光對上喬烨,眼裡的痛楚和決絕幾乎令喬烨不忍直視,他聽見敖鐵心問自己:“嶽芷怎麼樣,她還好嗎?”

一旁的歸海青忽然挪了挪步子,将勾魂使的身影擋住了大半,心念電轉,正想搶在喬烨前面開口,卻聽見旁邊人開口道:“嗯,安然無恙。”

歸海青有些詫異地看過來,喬烨坦然同她對視:“歸海谷主總說我看不上你,可谷主你又何嘗不是看低了我喬某人。”

“……”歸海青方才第一反應的确是擔心喬烨作妖,比如誇大嶽芷的不利處境,擊潰敖鐵心的心防,讓他那隻握劍的手,再次徹底喪失氣力。

敖鐵心雙目猩紅,他偏頭看向柳含煙淌着血水的雙目,哽咽道:“我們都知道,她左邊衣袖裡藏着的,根本不是什麼蚩尤旗,不是嗎?”

是啊,女魔頭小心翼翼護在左邊衣袖裡的,不是蚩尤旗,而是她拼着殘軀從魔窟裡采回來的,救命的石頭。

要救的,不是别人,是一壺天的右護法,是金鱗幫的副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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