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近雪景中，林朝樂一點點跑近他。

等人跑過來，周彧把吊墜還她，他剛要走就聽到林朝樂說：“謝謝你，我叫林朝樂，朝聞天下的朝，知足常樂的樂。”

周彧點了點頭沒什麼特别的反應。

林朝樂繼續說：“我請你喝飲料，謝謝你幫我找回吊墜。”

“不用。”

周彧拒絕了她，但她沒有因此停止靠近周彧。

幾天後，因為體育老師臨時調課，林朝樂和周彧上了同一節體育課。

兩個班級都在體育館打排球。

體育課快結束的時候，林朝樂去買了杯水，她本來想直接給周彧，可等她回到體育館，周彧已經走了。

他班上的同學說他回教室了。

于是林朝樂又去周彧班上找他。

他的教室在紅船樓五樓，靠近樓梯的那一間。

可等林朝樂到周彧班上，他卻不在教室。

林朝樂在教室外等了有一會兒也沒見周彧回來。

碰巧有個女生回教室，那女生戴着一副圓框眼鏡，紮着高馬尾，一看就是學習特别好那種女孩子。

林朝樂問她：“同學，你知不知道周彧去哪兒了？”

“他在年段辦公室，班主任找他有事。”

大概是習慣三天兩頭就有女孩子來班上找周彧，女孩神色如常，一點兒也沒有感到奇怪，也不問林朝樂為什麼找周彧。

“那也就是沒那麼快回來了？”

女孩想了想：“大概是吧。”

林朝樂怕耽誤下節物理課，她把手裡的飲料遞給女孩：“能不能請你幫我一個忙，幫我把這瓶飲料拿給周彧。”

女孩低頭看了眼林朝樂買的飲料，瓶子上貼了一張對折過的便利貼，上面畫了一個南瓜。

雖然看不到裡面寫了什麼，但也不難猜，裡面寫的應該都是“周彧，我喜歡你”之類的。

周彧的課桌常常被塞滿各種各樣的信，飲料還有便簽。

這在班上已經習以為常的小事。

誰讓周彧長得帥，所以學校裡喜歡他的人很多。

女孩好心提醒林朝樂：“可是……這些東西他不會要的。其他人送來的東西，他都沒要，分給别人了。”

林朝樂卻不在意：“沒關系的，拜托你幫我放他桌上就好了。”

周彧要不要她的東西，看不看她的便簽都不重要。

女孩勸不動林朝樂，隻好妥協：“好吧。”

林朝樂笑了一下：“謝謝你。”

後來林朝樂才知道那個女孩叫肖知蘊，是年段第二。

－

得知周彧出車禍傷到手臂，肖知蘊找了個時間到周彧公司看他。

肖知蘊去的時間湊巧，正好趕上周彧出門前一秒。

他本來要出去談項目，但因為被肖知蘊叫住，隻好耽擱幾分鐘留下來招呼她。

周彧開門見山問她：“什麼事？我還有事要出門。”

這麼多年，肖知蘊早已經習慣周彧冷冰冰的樣子。

他好像隻有對那個人才有溫柔的一面，高中時也是這樣。

别的女孩找他，他永遠冷着一張臉，隻有林朝樂找他，他眼睛裡才能看到情緒波動。

肖知蘊說：“阿姨說你受傷了，讓我過來看看你。”

周彧笑了下：“我媽自己不來，讓你來？”

“阿姨現在在冰島，她不放心你。”

“我都不知道她行蹤，謝謝你給我帶來她的消息。”

一字一句都是嘲諷。

“周彧，你一定要這樣嗎？”

周彧：“不說了，我真要走了。”

肖知蘊跟上他進電梯：“一起下樓吧，你沒事，我也可以回去了。”

看周彧現在的樣子，應該是沒什麼大礙。

出了大廈，遠遠的，肖知蘊看到對面路口那個身穿白色羽絨服，慢慢悠悠過馬路的姑娘。

林朝樂。

在周彧發現她之前，肖知蘊先側了側身擋住周彧往林朝樂那個方向看過去的視線：“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可以聯系我。”

“沒事了，不用。”周彧問她：“你開車來的？”

“恩。”

确認周彧直到上車都沒發現遠處的林朝樂，肖知蘊才放心離開。

那年林朝樂讓她幫忙把飲料放周彧桌上。

林朝樂前腳走，周彧後腳就回了教室。

肖知蘊和周彧迎面對上，她有些尴尬地叫住周彧：“周彧。”

周彧看向她。

肖知蘊把飲料遞過去：“剛才有個女生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周彧想都沒想：“你喝了吧。”

早想到是這個結果的肖知蘊沒多少意外地說：“噢。”

她剛要轉身，突然又被周彧叫住：“等等。”

肖知蘊又一次看向周彧：“怎麼了？”

“那瓶給我。”擡了擡下巴，周彧撇他課桌一眼，那兒塞滿了零食飲料，“你去我桌上随便挑，想吃什麼拿什麼。不，都給你了。”

那是周彧第一次收女生的東西。

他收的是林朝樂送的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