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夥最近說是要來這,雲前輩還提前讓我備了間客房。”趙逾霄說完,面露難色,“那人活脫脫一神棍,脾氣還不好,嘴巴毒得很,你見了可别被吓着。”
看得出趙逾霄深受其苦,原本高揚的眉毛都快貼着眼皮皺成一個“囧”字了,葉盈盈見狀不禁對那名巫者産生了一絲好奇。
但好奇歸好奇,警惕心還是要更強一些,畢竟葉盈盈也見識過巫人谷那些人的厲害,誰知道碰上了會給自己整出怎樣的幺蛾子?
“雲前輩可有說那家夥什麼時候到?”葉盈盈問趙逾霄,後者搖了搖頭。
“那人神出鬼沒,很難說什麼時候會出現。”
巫人谷嘛,再古怪的家夥都顯得正常。兩人沉默了會兒,各自散去。今日不用跟齊铄珺一起行動,葉盈盈空出了大片時間,她徑直走向卧房準備補個好覺,可路過雲雁丘的門前時,她還是不自覺停下了腳步,透過門縫向裡面觀望。趙逾霄的話沒錯,門縫隻能看到桌椅和窗戶,根本瞧不見床。視線裡沒有人影,想來雲雁丘還躺在床上。
不知道他現在是醒着還是睡着了?葉盈盈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手指緩緩挨上門縫,試圖撬開一點細微的距離,好往裡頭瞥上一眼。
她動作小心翼翼,生怕驚動了裡面的雲雁丘,可還沒等她挪動哪怕一毫米的距離,裡面就傳來低沉的聲音:“進來吧。”
心虛的葉盈盈當即一愣,接着鬼使神差地推開了門,和靠在床頭的雲雁丘四目相對。他的目光依舊平靜淡然,似乎對葉盈盈的出現并不意外,臉上也沒有昨晚被她發現自己秘密的窘迫,反而坦蕩地問:“有事?”
“沒什麼,就是來看看你,怕你不舒服……”看着這樣的雲雁丘,葉盈盈反而有些尴尬起來。
“看到你我不會不舒服。”
雲雁丘這話說的突然,葉盈盈一時沒反應過來,她是擔心雲雁丘身體還沒恢複,可他這話的意思怎麼好像是誤以為她怕他不待見自己而躲着他?
葉盈盈在心裡犯嘀咕,面上卻不敢多說什麼,生怕又像在韓府那樣惹他生氣,他現在也算半個病人,可不能大動肝火。不過,虛弱的雲雁丘似乎比平時要好好說話些?這麼好的機會不用白不用,葉盈盈突發奇想,決定借着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讓雲雁丘原諒自己。
于是,她合上門,走上前道:“雲前輩,你昨晚臉色好差,我好擔心你。”
這話對雲雁丘似乎很受用,他垂眸,神情放松,整個人像隻慵懶的白貓,矜貴地甩着身後并不存在的尾巴。
葉盈盈見他這副模樣希望大增,她欣喜地又靠近了些,彎下腰軟聲哄道:“雲前輩,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雲雁丘擡眼,迷迷糊糊地看着她:“還有點。”
葉盈盈剛剛揚起的嘴角一僵。
“但也沒有很多。”雲雁丘補充道,說着還擡手比劃了一下,“就這麼點。”
他的大拇指和食指挨得極近,幾乎就是留了條縫。
“那、那我還要做些什麼,你才能不生氣了呢?”葉盈盈引誘道,她心裡咚咚直跳,屏息凝神,等待着雲雁丘的答複。
隻見雲雁丘沉默了,眼裡似是有些不滿她作弊,竟然想直接來找自己要答案。他盯着葉盈盈帶笑讨好的臉,發現她偶然垂落的一縷發絲,不自覺擡起手用指甲輕輕替她将那縷碎發撥開,露出幹淨光滑的面龐。
他靜靜地看着眼前的姑娘,眼裡的濃情滿的似乎要溢出來。他微微啟唇,終于将埋藏在心裡許久的話說出了口:“你總是這樣笑眯眯的,我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