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那故意甩出的淩亂頭發和歪扭的袍子,渾身上下一副被單方面碾壓,苦苦求生的弱小選手模樣,除了……
“為什麼她的呼吸這麼平穩,不應該啊?”布洛克還在耳邊疑惑地叨叨。
她就是忘記調整呼吸了!
傑斯面無表情地抽抽嘴角。
他并不奇怪露茲為什麼能提前避開,而是以為她已經到了能自如外放精神力的階段,這是即将邁入高級法師的标志。
外放精神力會形成一個空間,是領域的前身,在這裡法師擁有更敏銳的感知力,能提前預判蜘蛛和對手的動作軌迹也說得通。
圍觀者中有其他隊伍的帶隊導師和實力接近的選手,也都隐隐覺察到了違和,隻是露茲演技一流,暫時還沒露餡。
台上的安斯巴赫都快要懷疑露茲是不是帶着什麼幸運魔咒,為什麼每次攻擊都會落空,搞得他莫名火大。
“小賊,有本事就别躲,少爺我打夠了沒準就會賞你個痛快!”
她又沒病,誰會聽話地站樁挨打啊?
露茲擡起手,黑色元素鞭子抽中蜘蛛腿,它撲過來的方向頓時變位,一下撞到了擂台柱子上。表面上看它是因為沖力太強,直接撞缺了一部分,沒法繼續動彈了。
實際上是在接觸時暗元素附着了一點在上面,侵蝕導緻咒紋鍊路毀壞。
安斯巴赫立時露出有些肉痛的表情,攻擊型煉金術傀儡就算是小小一隻,也是價格不菲。
但他眼下沒時間去檢查傀儡,首要目标是淘汰對手。
這麼想着,安斯巴赫同時掏出兩張咒紋激活,火焰和水浪同時出現,直擊對面。
落到目标身上時,台上驟然彌漫起火系魔法和水系魔法反應後的朦胧水汽,視野中霧茫茫地一片。
台下的觀衆一時也看不清楚台上選手的身影,但心裡笃定黑發女法師肯定躲不開,覺得她實在不聰明,
要知道接下來還有幾十場車輪賽,一天下來至少也要打十場。
明知道實力懸殊還硬要留在台上逞強,隻會讓自己受傷,進而丢掉接下來的幾場比賽分數。
所以初賽中,遇到肯定打不赢的對手,上策就是果斷投降。
死磕沒意義,拿到該拿的分才是重點。
果然,霧氣散去後,女法師的外袍上多了許多灼燒痕迹,額頭鼻尖布滿了細密的冷汗,緊咬下唇,顫顫巍巍的身體一看就是硬抗下法術後在勉強支撐。
顯然,她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安斯巴赫望見此情此景,頓時通身舒暢,感覺已經報了先前的偷袋之恥。剩下的,他就隻要讓她也感受一下當衆顔面盡失的羞辱就行。
露茲瞪着安斯巴赫的眼睛因為水汽而變得有些濕漉漉,原本就白皙的皮膚也在白色霧氣襯托下顯得格外蒼白,再看微微顫抖的身體,嬌弱破碎感立即俘獲了台下大部分人的同情。
相對的,安斯巴赫這種明明可以快速結束戰局卻故意要戲弄對手的做法更加引得人不恥。
他明顯感覺到了大家目光中情緒的變化,在廣場拍賣台上感受過的那種羞辱又湧上了心頭。立時,他走向露茲的步子也快了不少,同時嘴裡輕聲念咒,手擡起,金元素在身前凝合。
望着露茲險險躲過金元素長箭,衆人下意識為她捏了把汗,正歎息着她惹上了這麼個魔頭,注定是要脫層皮的時候,突然一聲慘叫響起。
安斯巴赫竟然在踩着擂台邊緣時腳滑跌了下去,看樣子還摔得不輕。
這場強弱懸殊的比賽竟然在最後迎來了戲劇性地反轉,連一邊的裁判都看得一愣一愣。
這女法師是有點什麼狗屎運在身上嗎,這麼全程下來憑着運氣就赢了呢?
盡管安斯巴赫叫嚣這是意外,想再爬回台上,但規則就是規則,先出了擂台的就是敗者。
不過女法師看起來也是慘勝,這狀态注定了接下來的幾把基本就是給對手送分了。
“下一個。”
裁判沒說完,對手二号就興奮地躍了上來。
“我不是那種小人,”對手二号克制着撿分的喜悅,大聲說,“我會盡量出手輕點!”
對面露茲露出虛弱的微笑,感激地點點頭。
一刻鐘後,同樣莫名跌下台的對手二号恍恍惚惚地被同伴攙扶起來,雙眼茫然地望向台上,“怎麼會這樣……”
“下次别再踩擂台邊了,”同伴輕聲安慰,畢竟差點就能拿到這寶貴的一分了,這樣丢了确實可惜。
圍觀群衆也是同感,但當下一個對手三号同樣莫名其妙疊出擂台後,這片擂台區域瞬間安靜了。
“幸運也是實力的一種。”裁判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