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葉舒嘯突然撲上前，抓住謝書群的衣袖，臉上有些難堪，“還有側妃娘娘！她還沒死，隻是如今的處境是在是不容樂觀！”

“我知道她罪不可赦，可是……如今她已經不能造次了，你能不能……可不可以放她一馬！求您開恩，我來照顧她！”

怕謝書群不肯答應，他還在後面弱弱地補了一句：“用皇位來換。”

謝書群垂眸凝視着少年捏住自己衣袖的手，被他的天真逗笑了，他嘴角上揚：“準了。”

“謝殿下！”葉舒嘯得到肯定的答複後，眼睛蒙上一層水霧，華王倒台後，他的處境不再樂觀，從前的爛漫早就應該收起來了。

明順十九年，春三月，風和煦。城中繁華如錦，簇簇綻于枝頭，暖和的香風蔓延，輕拂過一片小巷。

謝書群代理朝政後，李堇葵仍舊在錦衣衛裡履職，隻不過現在沒再有人會找她麻煩了，也沒有人會瞧不起她。

“李同知。”臨近散衙，李堇葵提前錦衣衛衙門裡走出來，一個校尉遇見李堇葵行禮道。

李堇葵朝他點點頭，徑直往大門的方向走去，恰巧遇見外出回來的林昭禧，李堇葵隻是瞥了他一眼。

“李大人！”眼見李堇葵要走，林昭禧連忙叫住她，臉色複雜像是有什麼話要說。

李堇葵停下腳步，回頭看過去。

林昭禧走近：“之前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我不應該以性别待人……希望你别往心裡去。”

“指揮使肯放下成見，便是軍中幸事。”謝書群的聲音響起，他在外面遲遲不見李堇葵出來，心想進來找她，卻撞見了林昭禧道歉。

他生硬地拱了拱手，不等兩人回應，就轉身大步離去，繡春刀鞘撞在廊柱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李堇葵站在原地一句話都沒有說，彎着眉毛噗嗤地笑了出來，随後拉着謝書群往外走了。

“看來僅僅同知現在已經取得了大夥的認同了呢。”謝書群走在她身側揶揄道。

李堇葵撇了撇嘴：“要是沒帶有色眼鏡，怕是早就認同了。”

華王失敗的一大原因就是沒有把李堇葵當成人看，以為李堇葵沒起什麼用，所以隻是起了滅謝書群口的心思，可是他卻忘了。

謝書群又怎麼了，還不是她創造的，李堇葵不屑地在心裡想着。

“廿七來信，将軍批準他們過段時間來武京找我們玩。”謝書群的話将李堇葵的思緒拉回。

李堇葵瞳孔微微一亮，眼裡滿是期待與興奮：“好啊好啊！”

下一秒轉念一想，她若有所思道；“話說，好久都沒有窦明武的消息了，他又去哪了？”

“忘了告訴你，他又去皖北七嶺的軍營曆練了，這次仍然是沒有給任何人說。”

得到答案的李堇葵無奈地笑了笑。

謝書群在身旁的首飾攤上随手拿起一支藍田玉梅花簪，遞到李堇葵面前，心情大好地詢問道：“你看這支簪子如何？”

李堇葵沒注意看就準備伸手過去接，下一秒，簪頭精巧的玉蝶正巧擦過李堇葵的腕間。

一道血痕瞬間滲了出來，李堇葵吃痛地往後一縮。

集市上嘈雜的叫賣聲突然變得太、遙遠，謝書群看着那抹紅，恍惚間某種如影随形的監視感淡了幾分。

“當心！”反應過來後，他臉色煞白，下意識攥住那隻受傷的手。

“不打緊。”李堇葵掏出手帕随意按住傷口，目光落在琳琅滿目的攤位上，“這簪子倒是做的好看。”

她渾然不覺方才那瞬間的異常，視線又被旁邊的珠钗吸引了去。

謝書群卻站在原地未動，牽着李堇葵受傷的那隻手若有所思。

晚上，李堇葵已經在寝房睡下，書房裡的燭火仍然明晃晃地亮着。

謝書群坐在紅木椅上，書案上是一個被揉得皺巴巴的紙團和一個寫着攻略計劃的冊子。

紙團上赫然寫着《莫疆》的劇情梳理，忘記了是什麼時候李堇葵随手丢下的東西。

隻是這裡面的内容，謝書群翻來覆去都看不懂，這是一個和自己身邊的人同名同姓的故事，但與現在的故事完全不一樣。

這一切的異常與下午不小心劃傷李堇葵出現的那種明顯的監視感，讓謝書群睜眼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