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退下後動作迅速地将今日的糧食分發了下去。
臨時搭建的營帳環境不好,四處漏着風,但每個帳子都毫不可惜地燃着炭火,大概是他們相信再過一會兒就可以攻破關西,有更好的資源。
“将軍讓我們吃完這頓,子時準備進攻。”西羌士兵将糧食按量分給身邊的同伴,吩咐着。
“沒問題,三天了他們也該撐不住了。”同伴笑起來猥瑣,大口大口往嘴裡塞着吃的。
有人在一旁接話:“等我們攻破了城,我必要吃香的喝辣的……”說到這他眯了眯眼睛,“聽說江無塵手下有個從青樓裡出來的女人,我倒還真想試試。”
一幫人哄笑了起來,三下五除二地将晚飯吃個飽,在營帳裡七嘴八舌讨論起來。
不知是誰先開了頭,捂着肚子去了茅房,起初其他人也不以為然,直到出現了越來越多的人痛苦地沖向茅房,但茅房卻人滿為患的景象,才有人注意起來。
茅房裡臭氣熏天,連環屁是一個接着一個不帶停的,西羌人逐漸發現拉完這一道後,下一道來得更快更洶湧更痛。
“怎麼回事?”巴甫魯掀開簾子看到這一景象,頓時怒氣沖沖地揪着剛剛那個士兵質問道。
“不……不知道啊将軍!”那人驚慌失措,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是……是那個大謙人!肯定……是他!”
他突然想起來一切變故都是吃了那幾袋糧食開始的,連忙将自己擇了出去。
“混賬東西!入口的東西都不檢查一下嗎?”巴甫魯一臉嫌棄,一把将士兵甩在了地上。
“将軍饒命啊!将軍饒命啊!”那人摔疼了也不敢遲疑,立馬跪下來求饒磕頭着。
但好歹他也是跟着吃了有問題的糧食,此刻的腸胃翻江倒海的,又難受又怕死,一邊磕頭一邊放屁。
巴甫魯扇了扇面前的空氣,掐了一下眉心,剛準備離開這個鬧劇,身後卻傳來巡邏小兵的聲音。
“不好了将軍!江無塵帶着關西軍出城發起進攻了!”
“什麼!”巴甫魯連忙跑到營帳前面,隻見大片大片的火光正快速地朝自己的方向移動。
聲勢浩大,陣仗吓人,看來江無塵此刻也是窮途末路,想要背水一戰了,雖然她搞突襲巴甫魯有些震驚,不過他内心還是有底氣的。
“所有人聽我命令,帶上武器随我一同迎戰!”巴甫魯滿臉都是不出意料的得意。
俄頃間,一些症狀輕微或沒有的人都拿起寬刀,排列整齊地往前沖着。
大量的士兵都集中到整個臨時駐紮營的東部,而與此同時駐紮營的西部悄悄溜進了一支小隊。
為首的李堇葵正小聲地指揮道:“來來來,所有人分散開來尋找糧倉,一旦找到立馬點燃火把!注意隐蔽!”
語畢,幾人的小隊原地解散隐入了黑暗中,遠處的東邊響起暴亂的聲音,想必已經是花瀾帶着關西中、東軍與西羌兵展開了較量。
沒過多久,李堇葵身旁就有人燃起了微弱的火光,雖然火光微弱,但在漆黑的夜幕中還是較為明顯的。
小隊看見信号又迅速地集合在一起,李堇葵慢慢地走進糧倉,發現仍有四個人在門口守着。
她轉身向同伴做出抹脖子的動作,下一秒幾人就迅速地大展身手,摸到了士兵的身後。
守衛察覺到有人的靠近,還沒等出聲脖頸就被劃破,頭身分離,悄然無聲。
眼看唯一的危險被解決了,李堇葵也放松了起來,帶領小隊走進了糧倉。
這不去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糧倉外面看起來隐蔽不明顯,裡面倒是别有洞天,什麼小米都不說了,一袋一袋的精米并排放着,屋頂上還挂着一些風幹肉、臘肉。
李堇葵看得火冒三丈,心裡暗罵道:這狡猾的西羌人偷了那麼多糧食,怪不得有底氣守在這三天三夜。
“全部帶走!”她指揮道,随後便和同伴一起,将糧倉裡肉眼能看到的能吃的全部搬了出去。
為了減少不必要的傷亡,當最後一袋米被拖出去,李堇葵立馬點燃了糧倉給謝書群和花瀾發信号。
“糧倉走水了!糧倉走水了快來人啊!”忽地有人發現了這邊的聲勢大喊着。
可惜這幾句淹沒在嘶喊的聲音中,并沒有引起多大的重視。
謝書群那邊帶着關西西、北、南軍身穿夜行服,從西邊毫無聲息地侵入。
還遇到了拖着人力車回關西的李堇葵小隊。
李堇葵一臉得逞地看着謝書群,挑了挑眉随後做出無聲口型:書書加油!注意安全。
謝書群朝李堇葵豎起一個大拇指示意收到,随後便加快步伐往主戰場前進。
“這是第六計,聲東擊西。”李堇葵勾起一抹笑,自在地朝城牆的方向走去。
花瀾這邊,本身帶的兵就不多也沒那麼精,雖說與之對戰的是遭受腹瀉後虛弱的西羌士兵,但還是有些吃力。
戰場上喊殺聲四起,整個關西城牆門口響起了刀劍相擊的刺耳聲響,黑暗裡夾雜着慘嚎,在看不見的地方空氣裡充斥着血腥味。
在無人發現的一角,謝書群已經帶領士兵藏匿在戰場的不遠處。
下一秒謝書群點了點頭,萬人大軍立刻無聲無息地混入了戰場。